1.
【翌日,那人贩果带“神犬”前往巡抚衙门,不过料想他莫敢不从,一番询问下知其乃冠李姓,唤作李隶理,此名倒方便记忆,只我所询并非他本人,而是他的“神犬”,于是不大在意他的姓名。按察使赫佳照例随侍,以便我随时询他的意见。】
【升堂后开门见山,直指他身边“神犬”问道】你既会人言,想必亦能听懂我说的话,我且问你,你可知自己究竟是人是犬?
2.
【此后的问询便是由穆肈代劳。于他二人问答中,那李隶理虽含糊其辞,总令人感觉有所隐瞒,但不法行止掩饰地再好也终有破绽。一来他对“神犬”眼神凶狠,禁止他单独说话,显然害怕不可见光的罪行遭透露;二来若“神兽”真心追随于他,何故以项圈铰链紧锁之。前后矛盾,不足为信。】
【我笃定这些证据足以表明他正是江浙一带常出没拐卖幼童的人贩,坊间俗称“拍花子”,不知毁了多少家庭,包括这“犬”,原也该是父母的心头肉手中宝,却在他的凌辱之下成这副模样,实在可恨。欲下令处刑。】
3.
【执令牌的手却被赫佳阻拦,我拧眉抬眼凝视之,见他唇语递话来,我辨出乃“不可”二字。我胸中自有一股正气,欲维护管辖之内的公正,如若是旁人拦我,我恐并不会听信,甚至勃然大怒,叱责人不分轻重缓急。可因他是赫佳氏,我只得捺下不忿听人细言。他最好有正当理由说服我,心道。】
【他只悄然问我是否意欲处刑,直言不瞒】是,很明显这根本不是甚么“神兽”,只是被他以特殊方法改造、折磨、利用谋取暴利的人。拐骗人口、虐待活人,哪个不足以判刑。你何故拦我?
4.
【我知赫佳氏通透,不可能看不出李隶理歹心,果然他并非受其花言巧语的蒙骗从而对我的判断有异议,而是考虑到更深处,窝户之事。的确,若说李隶理一人能成此事我业是不信的,若给李隶理处刑,只会让他身后的黑色利益链隐藏地更深,或许我再也无法探查。李隶理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必须把握住。】那便只有让他“自愿”引我们找到窝户,再一网打尽。
你不必紧张,我不过想多问几句表演献唱之事,以便我想请来巡抚府观赏。我指定的任何曲目它都能唱吗?【内心对此人充满唾弃,只是面上不显,且我对他愈嫌恶一分,恰好的笑意愈加深一分。】
5.
【佯装的笑令我感到脸上肌肉的微微僵硬,迨人离开巡抚府衙后再回想方才之景,不免觉得无比恶心。而我不遑收拾心情,未免李隶理不见踪影,我即刻命赫佳氏唤来那日有过一面之缘的白禅游击,嘱咐他盯梢这位刚离开的“活体指南针”,他大约会领白禅找到最终窝户的藏匿之处,而白禅一旦知晓方位便会立刻前往叶何府告知于我。】
【或许前路艰难险阻颇多,但我已决定此事非管不可。惩恶扬善,人间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