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一晃十载,凶狠的戾色两相刺向仇雠,化干戈为玉帛依旧是无稽之谈。我与他这旧相识的龃龉与怨嫉,深刻地镌刻於肌骨。二人愈是成了相看两厌的冤孽,至死方休。】
【比之过往,不分轩轾。他还是一派良善的菩萨模样,习惯用悲悯的姿态凝望世人。不过他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政客,他看不透这朝局的走势,不愿试图随波逐流,刻意逢迎大势所趋,只单纯笃信着“我本将心向明月”的信则,执拗地以一片真心挚诚相待,踏出与这俗世格格不入的步调声。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刑部的高风肃迈,正法直度将他这块卞璞美玉精心雕琢打磨,使得他对公与私,情与理之间的校判界定,兀自被泾渭分明地割析。】
【无论他是否将我赦免,我都有十成令这颓势转败为胜的信心与把握。言谈间将每一寸的眉眼都熨帖地铺舒,挂上鲜少表露的惭忝,似乎很不便再多言。】
教您见笑了,自推行以来,确实没少惹来各处的争怨。少俨担心不更改律法条例,最后还不是废纸空文。
4、
【目光交接时,尚未泯灭殆尽的良知,不禁付与了叶何廷钧极微渺短暂的愧怍之情。这样的招式百试不爽,爱新觉罗秦连从来知道我的真面,他不吝最讥刺的薄言笑嗔“觉禅少俨,你玩弄人心,蛊坏圣贤,理应是这天下最高明的骗术家。”炎凉浮沉,我如一柄尚未开锋的雪刃,仅仅聊作自保,极少凭此来谋取人心,挥斥八极。】
【尝供职於刑部与大理寺,对这律条自然存有大致轮廓。见他口风松动,便当即将自己草拟的部分递上。】
叶何大人请看,一则,是要规定无印信文字不得入递,二则,各省递送公文,上站号簿,下站官印,于每月底,移明查考。倘有别情,据实题奏,不得故隐。事干军情,需有所规避。三则,无论贵勋外戚还是文武大臣,近侍官员,不得虚张声势,扰害驿递,索取无度。四则,凡驰驿官员,严禁殴打、辱骂驿夫,谎称公差,诈索支取,从重治罪。至于如何定罪,就需要叶何大人多多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