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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篝火的余光,一只灰色的野兔钻了进来,也顾不上它了,这边急着呢。“嗷——呜——嗷——呜——嗷——呜——嗷——呜——嗷——呜——,”很多狼在周围不停地在嚎叫,往火里加柴火,把火生的旺旺的,火光把整个山坳照的通明,都能看见四周山林的树梢。忽然发现狼的眼睛渐渐远去,也没有那么多了,趁这时把我留在窝棚里看窝棚,王大哥带领着四个弟兄,拎着洋刀举着棍棒提着镰刀,出来抱柴火。窝棚里就剩我一个人了,还真有点瘆得慌,不停的回头往窝棚里观望,害怕又有什么东西钻进来,发现那只灰兔子不知哪去了。伙伴们往火里加了很多干木头,又抱了很多木头和树棵子,放到窝棚两边。这时王大哥他们大着胆子往四周观望,发现狼眼睛都不见了,四周静静的,只能听到木头燃烧的噼啪声。哥几个胆子也大起来了,举着刀枪棍棒围着窝棚转了两圈,也没发现什么。
哥几个又回到了窝棚里,恢复了平静,心想火的力量真大呀。回忆那只山兔,有可能是被这群狼从草稞子里赶出来的,没地方跑,钻进了窝棚。


1楼2020-11-18 09:49回复
    大家还是得静坐,等待天明:“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体会到时间,饿了就吃困了就睡,白天就玩,晚上就回家,上学时一会一堂课一会一堂课,课间时玩耍,放学铃声一响、撒丫子就往家跑,高兴着呢,也没感觉着时间。一天到晚没有闲时候,也不知道干啥,就是没有时间观念。这回可知道了时间,原来时间有时会过的这么慢,无休止的慢慢长夜,好像时间停顿了。”也不敢睡呀,大家又靠在一起数着数打发时间:1、2、3、4、5、6、10、20、100、101、102、103……,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天已经大亮了,王大哥一宿没睡觉,两眼通红,正在用棍子扒拉火堆,火堆还在冒着烟;把木炭扒拉开,让火快点熄灭。大家把干粮也都吃没了,我也没有吃的,饿着肚子跟着大家往山上爬。快到山顶了,漫山遍野地都是刺泡,通红、相似一片红色的海洋;刺泡又称刺梅,学名刺霉蔷薇,别名刺莓果、刺梨,属蔷薇科,落叶灌木,一般高1—2米,果实像草莓,比草莓还酸甜,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没有家养的,都是野生的。大家开始采摘刺泡,正好还饿着肚子呢,挑那又红又大的刺泡吃,又红又大的刺泡甜,有的刺泡看着挺大、不红,酸、不好吃。大个的刺泡枝一般长得都高,够不着,把刺泡枝压弯了、再摘,满山地跑哇,天气燃热顺脸往下淌汗,不知道热。下身就穿个裤衩,趟着树棵子和榛子秧,腿上刮的红一道子白一道子,没有感觉。有的刺泡红大发劲了,一个个红粒都破了,果汁淌出去了,蔫吧了、就剩籽了,不好吃。所以挑那饱满的有光泽的吃。还得往筐里装、好带回家给家里人吃呀,往筐里装就不能摘那太饱满的刺泡了,太饱满的在筐里都得挤成水,摘那种1/3红、1/3黄、1/3绿,个头大的那种刺泡放在筐里。忽然感觉右手背被什么蛰了一下子,低头一看,一只洋辣子趴在小树枝上;洋辣子是一种最厉害的小毛毛虫,就是飞蛾的幼虫;为什么叫洋辣子(痒辣子)呢?因为被洋辣子蜇过后,不仅仅会痒,还火辣辣的疼。洋辣子全身长着有毒的刚毛,一旦扎入皮肤,变会造成瘙痒疼痛。所以火烧火燎地疼,疼的那块地方都是毛,怎么檫也擦不掉,一会红肿起来了,真疼啊,不管它,还是得采摘刺泡。
    大山里云雾缭绕,青山绿水红刺泡。在烈日照耀下雾气蒸腾,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哥几个穿梭在红绿之间,甭提有多高兴了:“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大风大雨满街跑,走不好,摔一跤,满身的泥水惹人笑,饥饿寒冷只有我知道。”情不自禁唱了起来。唱着唱着忽然发现右脚底下软绵绵地,扒开齐胸深的榛子秧,低头往脚下一瞧,正踩在一盘蛇上,吓得我撒丫子就跑,跑到了过道上,还好没把筐扔了。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后怕,还是照常采摘刺泡,就是增加了一项,注意脚下。
    满山的真蝈蝈叫,叫声都能连成片,一会这边叫一阵,一会那边响一片,一会又都不叫了,静静地;一会又都叫起来了,可齐了,好像有人指挥似地,象大合唱,又像交响乐:有独奏、有和唱、有独唱、有交响曲。一阵一阵地带节奏地、还带停顿地,声音时大时小,强弱各异,变化多端,听起来使人赏心悦耳。尖山这一带的蝈蝈,我们管他叫真蝈蝈,真蝈蝈个头大,叫声也大、声音还脆,长得雄伟大气,大部分都是绿色的,有一小部分是古铜色,古铜色的真蝈蝈我们管它叫铁真蝈蝈,铁亮铁亮,油黑油黑的。而我们那边的蝈蝈,就叫蝈蝈,比真蝈蝈小,叫声也不大,也不脆,也有古铜色的,就叫铁蝈蝈。真蝈蝈就尖山这一带有,别地方没有。右边小树棵子里真蝈蝈还在叫呢,把筐放下,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没等走到呢,又不叫了;左边又叫起来了,又往左边走过去,刚一弯腰又不叫了;后面叫的嘎嘎地,刚一回身又不叫了。如果不随着叫声去找,在树棵子里乱翻是翻不出来的,真蝈蝈可灵了,有一点动静它就跑了,你喘气他都能感觉出来,你的影子它都能发现。必须隐蔽,慢靠近、快出手,所以抓着一只真蝈蝈很不容易。右边小树棵子里的真蝈蝈又叫了,这回我猫着腰高抬腿轻落脚,慢慢地靠近,发现一个大肚子真蝈蝈,浑身确绿确绿的,站在一棵小树枝上,飞速地摩擦着翅膀,还再叫呢。我刚想去捂,吧嗒一声,掉下去了,眼看着还在树棵子底下爬呢,刚要抓,一蹦、两蹦就蹦没了,再找就找不着了;抓真蝈蝈不能拍也不能打,如果你一拍一打不都拍扁了打死了吗,抓真蝈蝈要活地,所以你必须用俩手或者用一只手去捂,让俩手之间有一个空间,才能抓着活地真蝈蝈。所以抓真蝈蝈难就难在要抓活地。
    累了坐下歇一会,还有点饿,广吃刺泡也吃不饱哇,都是水,没办法就这么挺着吧。烈日当头照,头发乱糟糟,小脸像个泥猴似地。热了、衣服也脱了,就穿个白色的跨栏背心、退了色地家做蓝色市布裤衩,腰间系着古铜色趟绒制服上衣,脚上穿一双与身体很不协调的大脚家做纳底发白黑布鞋。在前面榛子棵里又发出真蝈蝈响亮的叫声,小心翼翼的靠近,屏住气蹲下,往传来叫声那片榛子棵里一看,一只特大个的铁真蝈蝈正趴在榛子叶上、在叫呢,说是迟那是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噌、一下子,捂着一只铁真蝈蝈,俩手慢慢的缩小,用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掐着真蝈蝈的脖颈,把真蝈蝈拿出来。腾出左手掐一片大片的榛子叶,用榛子叶把真蝈蝈包起来,再揪两根细长的青草,再把包好的真蝈蝈绑住,放到筐里。有时不小心,真蝈蝈能咬着你的手,严重的能咬出血。咬住你手时不能硬拽,如果你一拽,把真蝈蝈的身子拽下来了,脑袋留在你的手上了,你得掐住它的脖颈往前使点劲,它自动就松开口了,再拿下来。又抓了两个绿色真蝈蝈,大家凑在一起休息,王大哥抓了五个真蝈蝈,手里拿着一把蒿子坐下,准备编真蝈蝈笼;编真蝈蝈笼可是个技术活:首先准备六根特长的蒿子,把叶都去掉,三根一排三根一排在中间按十字交叉放在地上,另用一根去了叶的蒿子杆,从十字根底压着开始往外编,编到一定大小,编出一个真蝈蝈笼底来,三根一排三根一排的蒿子,从真蝈蝈笼底探出四排三根一排的头来,然后用探出四排三根一排的头的每一根,从真蝈蝈笼底开始拧着一根压一根往上编,如果不拧着编,蒿子秆硬折就折折了。越编越小,形成一个塔型,最后到尖了收口,这个真蝈蝈笼就编成了,把真蝈蝈笼往外一拧,露出一个口来,把真蝈蝈塞里,再把真蝈蝈笼拧过来。
    每个人都编了好几个真蝈蝈笼,天也不早了,该往家走了。于是大家整顿行囊,把刀枪棍棒都拿着,提了着真蝈蝈笼,我还挎着半筐刺泡,排着队往山下走。回家可快了,也不玩也不闹了,一个劲的在公路上走。来时什么也不想,这回回去了开始想心事了:“来时偷着跑出来的,家里一定着急,得遥哪找,也一定找到我这些伙伴家里了,也知道了去尖山。回去怎么说呢,没有一个正经理由,也过不去呀,想了很多很多,没有一个好的办法,就这么硬挺,躲不了一顿暴揍,爱咋地就咋地啦,没办法。”想着想着脚步就放慢了,有点不愿往家走了,落到了后头,磨磨蹭蹭,滞滞扭扭,又想:“你还能上哪去呢?出走,没地方去呀,小小的年纪也不能自食其力呀,流浪街头,更不行,无路可走……


    2楼2020-11-18 0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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