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希尔吗?请进来。哈尔迪尔,请在外面等一下好吗?等一下要麻烦你带她去塞勒博恩那。”
她犹豫了一下,也许推开门后,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但她看见哈尔迪尔那有分嘲弄的眼神,近乎赌气的的推开了门。
“伊希尔,好久不见。”盖拉德丽尔站在一扇窗边,萝林下午金色的阳光洒满了她手中的水晶瓶子,但她美丽的金色长发比那阳光还要耀眼。她被迷住了,像每一个曾进入过萝林,凝视过这张永不老去的容颜的人一样。
“盖拉德丽尔夫人,如果美丽是一种力量,您的美貌将会使皇冠落地。”她回过神来,真挚的赞美。
盖拉德丽尔笑了笑。示意她坐下。
“盖拉德丽尔夫人。”她随着盖拉德丽尔的手势坐在椅子上,“我来是为了寻找一个答案。”
盖拉德丽尔张开双手,阳光照在她柔软的白袍子上,“我也不知道,伊希尔。你问的问题本就没有答案,也许这个问题本身,就不是问题。”她慈爱的眼眸注视着眼前陷入沉思的伊希尔,“你只要遵循自己的心,作出决定,这样就够了。”
“可是……”她的神情一片迷茫,像是迷路的孩子。
“去吧,聆听你的心。塞勒博恩在等着你呢。”盖拉德丽尔将她送出了门。
她困惑的跟在哈尔迪尔的后面。哈尔迪尔的头发随风轻扬,断断续续的编织出一些耀眼而神奇的图案。
“咚…咚…咚…”哈尔迪尔敲开了门。
“谢谢。”虽然有些哑然,出于礼貌,还是谢了谢他。
“难道我要看着你一脸迷茫的走进凯勒博恩王的房间吗?”他的语气仍是高傲疏离的,但已不再冰冷。
“唔……银树智者在画画吗?”她走到凯勒博恩的身边。
“伊希尔来了啊。要喝茶吗?桌上有黑森林的珍宝lanthir。我留着自己喝的,希望你喜欢。”凯勒博恩走到桌边,和伊希尔一起坐下来。
“因为您是银树智者,所以我想……”她停顿了一下,看着自己杯子上那个模模糊糊的倒映在水中的月亮,像下定决心一样坚定的说,“请您替我解开困惑。”
“伊希尔……你知道吗?活着是一件很美的事。不管是多么珍贵的记忆,不管是多么深刻的伤痛,都不该在生命流逝的途中盘踞不去……记忆与经历应该变作坚实的踏脚基石,护送自己去向更高的地方,在没有方向的风中自由的舞蹈,而不是化为密不透风的砖墙,将世界层层阻隔在方寸之外……”凯勒博恩看了看她的反应。
“可是,您是要我就这样算了吗?”她的眼睛里似乎又看见了遍野的血,开成妖艳的花。
“伊希尔,两千多年来。仇恨对你又有什么用呢?它纠缠你,折磨你,使你的意志逐渐模糊,使你的心不在洁净,痛苦使你蒙住了眼睛。”凯勒博恩宽慰的拍了拍她的头,“失去了光明的照耀,从前你那如影随形的快乐便真如无星之夜的影子,没入无边的黑暗不见踪影。但是,主宰你的哀乐的是你自己的心境。而如何决定,是在黑暗中越走越远,还是和我们一起站在月光下,没有人可以替你选择。你必须让你的心做出自己的决定。”
凯勒博恩站起来,走到窗边。“如果连你自己都无法抉择,没有人可以。”
“跟我一起来吗,伊希尔?”
“我愿意。”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子,阳光溢满了他和她的眼睛。
“伊希尔。你去休息吧。”凯勒博恩轻轻的取下她的面具,说,“埃尔隆的爱女,你的美貌并不在我的夫人之下。而且才华也不下于我。这个面具,可以作为萝林的藏品吗?”
这是她这两千年来仔细端详这个面具。右边是凤尾蝶的尾翼,磷粉漂浮到左边时化成片片花瓣。竟然是 花的花瓣。
意味着重生的花瓣。
“哈尔迪尔,送伊希尔回我们为她准备的房间去吧。”凯勒博恩并没有出来,只是远远地对哈尔迪尔嘱咐。
“哈尔迪尔……”她推开门,“你只用告诉我在那里,我会自己走回去。”
她抬起头,皮肤是精灵所特有的融雪一般的白,纯净,清朗,透彻的金色长发随风扬起悠悠的弧线,眉似新月,淡淡的似乎有着挥之不去的忧伤,眼睛是一片深邃的大海,清澈而幽蓝,闪烁着天上所有的星辰,天空都似乎不过是她眼睛的反光,粉红的像是晨曦一样的薄唇,在她的身上有一种难以言述的古典美感,稚涩、清冷、空灵、出尘,款款不识人间烟火,隐隐带着神秘气息。
哈尔迪尔猛的想起了莱格拉斯说的那句话“她真漂亮,像月光一样。”以及他那时那媚蓝色眼底闪耀的种种情感。他极快的恢复了镇定。用一贯的戏谑口气说,“莱格拉斯说的,我倒是相信了一点。”
“你相信了什么?”她的眼睛看着他。
“相信他说的你漂亮的像月光一样。”他握起她的手打量着,这双被莱格拉斯说是危险而致命的手在他手中却好像稍一用力就会捏碎,他用嘲弄的语气接着说,“不过我还是不信,你是利文德尔最危险的射手。如果你们利文德尔的射手都是像你一样这么白皙,这么纤瘦,这么漂亮的话,你们如何能保护自己的土地?”
伊希尔抽回自己的手,哈尔迪尔本能的一偏头,她的拳头擦过他的耳廓,狠狠的打在他身后的树木上。
“哈尔迪尔,我说过,不要凭眼睛来轻易地断定一个人。”她转身向后跑去,深邃的眼睛里掀起了一个又一个波澜。怒意和被人轻视的不甘心从她的眼睛里轻易地流露。
哈尔迪尔大笑起来,这家伙,根本不知道自己住在那里就乱跑,算了,卢米尔会照顾她的。他一路跑向自己北边的岗位上。
伊希尔。白天的月亮。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