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人都在告诉我父亲是一个如何特殊的父亲时,我并不能够切实的理解他,不能理解他对母亲的爱与伤害,不能理解他对净妃的伤害与爱,他身上的无数悖论, 他选择视而不见,却要求我们做一个尽善尽美的子女,要求如姐姐一样的她们做一个温柔体贴的皇妃。把江山与万民说在前面,我便再也无法控诉他是一个如何不称职的父亲和丈夫。
我的眼神倏而黯淡下去,那些沉甸甸坠在肚子里的话好像要随着梅子酒涌上来。拳头攥得紧,牙也咬的紧起来。
月色正浓,我却急着想走。一阵风来,吹灭了心里腾起的火,我依旧垂头拨弄着地上的青草,半晌中,有咸湿的液体顺着鼻尖坠进了土里,我抬头看着她,呜咽道:
“这怎么能替呢?孟婕妤我可以替代你的孩子吗?你在外照顾高堂的兄姊可以替你吗?爹不在你身边时,又有谁可以替他呢?”
“我们谁也替不了谁,我替不了爹,也替不了外祖父,赵允珩就只能是赵允珩!”
我一把将草揪掉许多,恶狠狠的扔去,却发现也仅仅一步之遥,我再次意识到我的弱小,将鼻涕和眼泪用袖子囫囵个的抹去,再次颓唐的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