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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时节一向烟雨婆娑,自那夜与他二人议事,接连好几日都未见晴空,细密的雨帘悬挂在檐下,也一并遮去了整饬明兴的闲心。及至今晨天光初霁,终有一束金辉破云而出,适才派人与存真递信,驱马往城郊赶去。】
【昨夜有雨,此时踏过湿漉漉的地面,难免溅起不少飞星似的泥点。此时也无暇分心,视线始终注目于掩映在旌旗之后的营帐,远见其人早已闻讯迎出账外,下马笑道】
大人客气,咱们进去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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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未与他虚礼推让,率先阔步进内,如常撩袍落了座,趁小卒还未来斟茶,先道】
佐领大人气色不错,比前回更显英姿勃发,来坐,【翻掌朝边上一点,及他依言稳坐,也有热气腾腾的香茶捧在手中了,垂首看去,单凭色泽已知是应季的春茶】本王今日前来,是有要事和大人商议。
【开门见山地点出一句,旋即收声,只含笑紧盯着那张神色莫测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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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初次造访,耐心早已被聚赌的兵吏和动荡不安的民乱消磨去泰半,无意再与他虚言周旋了。何况明知此辈狡诈,就算给他脸面,老狐狸未必愿意交心。眼下见其故作从容,面色依旧沈静得平淡无波,好似诸多恶行并非出于自己的手笔,反倒一笑】
我之前去看过步兵习练,【说到一半,刻意将话音截然顿住,就仿佛行军对阵时兵不厌诈,试探他的手段自也层出不穷,待如愿捕捉到那抹闪躲的惶然,才心满意足地续言】听说现在只训练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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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土不服?【此番答言虽在意料之中,闻其侃侃而谈,又是另一种意蕴了。生平最恨他人虚与委蛇,见他至此仍在假意周旋,眉宇间堆聚如川,沉声诘问】这班兵士为何来此,莫非大人忘了?
【军旅之中固然有其铁律和规则,但此事迁延越久,回朝就越难交代。想至这一层,委婉的口吻已变得不容置喙】
如今局势紧张,民乱已闹得沸沸扬扬,不可再拖了。依本王的意思,早该加大/操/练强度,一举歼灭犯上作乱的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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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其大言不惭,多年磨炼出的修养便被冲击得溃不成军,覆掌拍在桌案上,动静不大,却能震慑住这位自以为是的老将】
眼下的形势,大人恐怕还没看清楚。本王身负皇命,自有汗父钦授的便宜从事之权,调兵这种事,恐也在职权之中。【有意点出代天巡狩的名号,见其神色数变,自知这招先兵后礼起了效用,从容道】本王与你商量,也是惦念大人劳苦功高,不想抢了施令的威风。只要能靖抚民乱,自然又是大功一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