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果儿的话,难道我不明白么?再日夜垂泪也是换不来官家更多怜宠的,协理的事务亦不会因我沉浸苦痛时自行解决。然我的泪是为了博得怜惜流的么?是为那还未长成的我可怜的女儿,我再也见不到她的笑靥,她也从此不会有渐长的年岁了。她停在这一年,永远不再长大。哀痛将我的姓氏与名字都夺走了,只剩一个心碎的母亲,拥着亡女的衣物走不出来。宋宫、庆云、魏氏,已被逐出脑海多时。倘若不是今天岑娘上门来,大抵我是想不起自己身上还担着什么。)
(泪已在前几日流干了似的,面上不再有水痕。但叹的这一声仍旧携着悲哀。)
:可我看着她们送来的册子,听着她们说的话,耳畔却都是阿沅在叫姐姐、眼前都是她烧得通红的小脸。
(扶着案几的手突然伸往合果儿,用力攥紧,仿若要将手中的冰凉传给她。我看着她,目光恍惚。)
:我的魂灵好像都在那一日随她去了。岑娘子今日来,才将我叫了回来。我其实分明希望这辈子再也不要回到苦痛的人间,但——
(握着合果儿的手紧了紧。我好像竟岑娘子劝我的话,说的嘉仪公主的事儿,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