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逑一名与我交好的小宫娥挨了罚、得了板子,我便去瞧她了,任她泪眼汪汪地感谢我如何心善,她需要多少宽慰,我亦给多少宽慰,这种掉不了一块肉的东西,那么小气做什么劲呢?这样,她才不会晓得这出板子其实都赖我呀】
【——可我却也觉得,并不能全然赖我嘛,谁让她要跟我讲哥哥以后会有其他的女子陪伴,并且那个女子一定会比我重要呢?谁又让她没个规矩,非得在我跟前儿上蹿下跳地,炫耀她晓得有个通向外头的狗洞呢?阿娘说了,我是公主,尊贵之躯旁人多无可比,她算个什么东西?】
【但我偏不说。】
【我在她兴趣最浓的时刻,“兴致勃勃”地答应与她一同钻狗洞,然后找人悄悄跟着,等她出门前特地被我“关切”地裹上厚衣服、由此卡在狗洞出不来之际,“恰巧”有人经过此处,将她抓个现行,指责她为奴为婢小小年纪心思不纯,又骂她嫌这座大明宫给她的不够,腌臜东西不知满足……呷,还是我教得好,告状的才能背得这么顺溜儿,若非这不是什么好事,我早就向阿娘邀功去了】
【然即便如此,她那几句关于“嫂嫂”这个臭女人的说辞,也始终在我心头挥之不去。】
【别过面色惨白的她,甫一转身,眼底浮了半晌的怜悯就已打着旋儿飞走,只剩下两汪亮瞳中波光粼粼的淡漠,以及瞬间跌平的嘴角。一路直奔寝宫。发顶两团小髻系得不紧,跟着我跑跳动作晃荡不停,一脚迈过宣微殿门时,一手已然拔下那两小团的头绳,自己抻起双臂把头发在头顶扎了个小揪,也不耽误嘴里出声】
阿娘!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