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邸中新来的授学的先生,是江南三郡内极富盛名的大家,谓之士林楷模,授课又与从前那位刻板的太傅大不相同,言辞诙谐,极为生动的。好听学的幼子心性难以按纳,寅时过半便及早的赶赴府内学庵。】
【行路稍疾,碍于体孱,不过是从西江月至回廊的脚程,倒是喘吁的不停。梁沛较我眼尖些,伯楷未至身前时,他就委身退后半步,微闻提醒。我将气息平捺,才至他身前,尚未开口,则听他讪笑哂嗤先至。】
【我向来是不在意侮弄的,特别——是在他面前。】
【好在,他倒也从来不与我为难,大抵是觉着我不善驰词,为人温惠,又或者是令我周身都不痛快的,他的矜贵,是足够的轻蔑。眼下,我只能将袍角上不知甚么时候沾上的柳絮,慢条斯理的轻掸,以掩当前的局促。直至察觉他将目光移往旁处,我才吞吞发声。】倒——倒倒也没有。
【我知我与他的分别,自然也未存过相持的心思,心甘情愿的以温厚之态回往。见他在身前,两手空无一物,接问。】
兄长也是要一同去……去去学庵的?可……可可是忘了带带带书,我我,我让梁沛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