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寒风凛冽,大雪已经下了整整三天仍未停歇,银装素裹的世界满目洁白,掩盖了所有光明下的黑暗。圣约翰教堂里的钟声正缓慢的敲响,凝重而庄严,一声又一声,此处方罢,彼处又起。一群衣着朴素但却干净的孩子们正列着队站在台上演唱,清澈的童声将圣歌演绎出如同上帝赏与世人们的天籁。
May the blessings of God be yours?
上帝的祝福会降临于你
All the days of your life,
在你生命的每一天
May the peace and the love of God
上帝的平和与爱
Live always in your heart.
在你的心中永生
“妍妍,你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离主教堂不远处的修道院客房里,一张小小的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短发女孩。而说话的正是站在床边的一个长发小女孩,小女孩约莫六七岁,此刻正焦急的拿着毛巾擦拭着生病女孩的额头。
“姐姐,我的头好热,我要爸爸妈妈。”女孩淡淡的抽噎着。
“爸爸妈妈在天上看着我们呢,妍妍乖。”长发的女孩努力的忍住在眼里打转的泪水,从口袋里摸出一直舍不得吃的奶糖。“妍妍要不要吃糖?很甜的。”小手小心翼翼的剥开一层层的包装纸,把雪白的糖喂入妹妹的口中。
“姐姐,我好想吃栗子蛋糕。”短发的小女孩仔细的吸吮着嘴里的糖,止住了断断续续的抽噎,小声的说着。
“姐姐先去找玛利亚修女,你病了,要去医院的。”长发女孩摸了摸妹妹仍在发热的额头,说道:“姐姐一定会给你带栗子蛋糕,你等着姐姐。先睡一会啊~”轻轻的吻了吻妹妹的脸颊,掖了掖被子,看着她躺下去之后,女孩一头扎进了风雪里。
风是那样的刺骨,大雪迷蒙了眼前的路,女孩咬着牙,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小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放在嘴边,呼出的气带来仅有的一点点温暖,蛋糕店的广告牌在风雪里若隐若现,女孩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只有一个硬币。冻僵了的退仍机械般的行走着,脑子却在不停地思索:如果自己愿意唱首歌,那么老板会不会好心的便宜卖给她一个栗子蛋糕?
风雪仍在在肆虐,但清新嘹亮的唱诗声音却穿透了空间的阻碍盘旋在空中,女孩随着歌声低低的哼吟,低着头迎着风继续前行。马路的正中央,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正被困在积雪里,后轮在积雪上打着滑,一股股刺鼻的焦味传来。一声尖锐的吱声,车冲破了积雪的阻碍,冲着女孩就飞驰了过去。啊的一声尖叫,女孩这才发现眼前的危险,一个侧身避开轿车摔倒在路边。
“你有没有事?”车缓缓地在雪地上滑行,司机摇下车窗冲着女孩喊道。看见她摇了摇头,便从衣兜里掏出两枚硬币扔了过去。
“硬币?”女孩只见硬币在白雪中反射出银色的光芒,心里一个激动,也顾不得摔倒时的疼痛,跌跌爬爬的去捡钱。
“怎么了?”坐在轿车后座的女子擦了擦眼泪,明显的心神恍惚,冲着司机问道。
“没什么事,夫人,雪地里停车怕是再启动不了了。所以我们还是直接开去圣约翰教堂吧,我已经联系好了玛利亚修女,她已经带着孩子们在教堂里等着了。”说着便踩下了油门,疾驰而去。
女孩捡起了地上的硬币放进口袋,心里一阵欣喜,两条早已麻木的双腿大步迈了开去。推开蛋糕店的玻璃门,女孩一瞬间被琳琅满目的蛋糕晃花了眼睛。一排排的找寻过去,栗子蛋糕,三元五角。红字白底的标价牌刺红了女孩的双眼。握着硬币的拳头紧了又紧,脑海里想了千百个念头,还差五角钱,赊账?还是恳求?
“要买些什么什么吗?”衣着整齐的女店员客气的问道。
“姐姐,要是钱不够,可不可以先•••“女孩颤颤巍巍的问道。
“不行哦,小朋友钱不够要叫爸爸妈妈来买!还有这里可是不允许赊账的!”女店员指着墙上贴着的字条。
“我有钱的。”女孩心里凉了半截,但还是假装笑道,晃了晃只有三个硬币的口袋。“我想要一个栗子蛋糕。”
看着女店员用袋子装好蛋糕,女孩又说道:“姐姐,我还要再买一个草莓味的。”看着女店员放下袋子又走进货架的时候,女孩右手一把拿起装着蛋糕的袋子,左手把仅有的三个硬币丢在桌子上,飞奔着出了门去,女店员这才反应过来,大声的喊道:“小姑娘,你的钱不够!小偷啊,偷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