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妤·章训英
自从肚子里孕育起一个新的生命,章婕妤仿佛觉得因要入宫而斩断的亲缘又未期地回到了手中。她一贯低垂的罥烟眉彼时招展开来,露有一点与天下所有母亲相似的慈怀。就着这样的形容,章氏抬睫与惠嫔相看,温声说:您一定会是晋宫里最疼他的,是不是?咱们能教他念书写字,羞他哭鼻子……
这样温吞又令人向往的话里,间或有碗碟与案桌的碰撞声响。章婕妤瞧宫女前前后后地忙着,提眉作出个无奈笑色:教您惯的。仍是就着惠嫔的目光用下半碗梗米粥更兼几著小菜,似乎是在身体力行地告诉她——十分珍视自身。菜色未见荤腥,清爽适口。章婕妤抿住一弧朱色,笑说:最难捱的已过去了。他晓得疼人,不叫我害喜呕吐了。而至于其他夜里抽筋、身子沉重等的妊期琐事,惠嫔再没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