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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新独爱】郭小峰探案系列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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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小峰探案系列08
作者:范青


1楼2021-05-28 10:39回复
      “钱姨喜欢国胜啊!这话说起来又长了,——据说呀,我也是听国胜说,原来上学的时候,周淑文喜欢她的一个同学,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女孩儿嘛,就爱被这类坏小子迷住,可钱姨眼毒着呢,一眼看出那小子是个坏胚,准是耍淑文呢,就白天黑夜地盯着她,死活拦着不让他们见面,撑着淑文寻死觅活的闹,闹很了,往地上仍根绳子,狠着心说:‘你要是去找他,***死在你面前’,淑文没辙了,——幸亏呀!很快就证明钱姨的英明,那个小子在对淑文甜言蜜语的同时,还搞大了别的女孩儿的肚子,学校把那个人开除了,想想多悬,这要是失了身——。”他的头又剧烈地摇了起来,仿佛是他曾经走到了悬崖边。
      “——后来呢?”见他半天不说话,郭小峰提醒道。
      “后来?”王胖子停止了摇头,略微有些茫然,平淡的回答:“噢——,还能怎样,老实了呗,知道自己没眼光,还不老实听话?”
      说到这里,他似乎又来了兴致,如同讲述传奇似的地描述着:
      “其实周淑文一向都听她*话,算得上孝顺孩子,也就大张声势地闹过这一回。——后来钱姨管得紧,让她好好工作,——她的学历不硬,在大学里混饭吃,还得继续熬资格不是?——也就没再谈恋爱,没有闹出过不名誉的事儿,这是真的,国胜托人打听过,虽然她们家只有两个女人,可门风正,绝对没有什么不三不四的男人上过门,禁得起打听……。不过‘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不知不觉淑文就奔三十了,那时不比现在,女孩儿到这个年龄还不结婚就算超级大龄青年了。——她倒不急,钱姨慌了,你说有这样的女儿倒不倒霉,多老了都得娘操心……。——后来人家就把国胜介绍给她了,她不太愿意,可钱姨一眼看上了,觉着国胜忠厚可靠,说,找丈夫,那是一辈子的事,老实本分是第一,是个花花肠子能过长?学历低点儿也是好事儿,能拿住老公,一辈子不受气,别受她受过的罪——”
      “——她受过什么罪?”郭小峰连忙地插嘴问。
      “具体我也不清楚,听说她丈夫是文革前正而八经学新闻的大学生,没嫌弃老家的老婆——或者没敢嫌弃!那是什么时代?——毛泽东时代!只要女方一哭一闹,你敢当陈世美?整死你,一辈子别想翻身!……所以老老实实给带了出来,可听说因为到底感觉有些拿不出手,开始很少让她见人,他同事的老婆多少都有些学历,也看不起她,你知道知识分子的脾气,笑着看不起你!——人嘛,再差的人也都有自尊心,估计钱姨心里也不好受。夫妻嘛,是两个人的事儿,一个人再热也热和不起来,一向是客客气气没什么感情。——不过到后来一过日子,老先生今天下乡,明天下放,——这才知道娶这样‘三心’牌老婆的好处,可有什么用呢?伤心也伤过了,到底有疙瘩呀……,人都是有自尊的,虽说钱姨没什么文化,可也要强,自己也努力识字,虽然学问不高,可到底不是文盲了,而且把女儿带的很好,吃苦耐劳,而且,他爸爸死了有二十多年了,钱姨也没再嫁,守得很硬气,难得呀!”说到这儿,他又咂着嘴羡慕地摇起头来。
      “然后呢?”有了经验的郭小峰不等他的头摇到高潮,紧着问起来。
      “后来——”他嘎然而止的头似乎有点儿晕,楞了片刻才干巴巴地接着说:“后来她就听她*话,和国胜好了呗。”
      “可周淑文妈*眼光也远大的有限,许国胜不是也是花花肠子吗?而且,许国胜这顿最后晚餐上的一位座上宾是他众所周知的情人。”郭小峰问。
      “话可不能这么说,国胜可不是特别花的人。”
      王胖子立刻忠心地为朋友辩解起来。
      “人又不是泥胎,塑成什么样多少年后还是什么样,他们夫妻都是正当年却常年两地分居,大家都是人,你想想,时间长了,感情能不出轨吗?国胜又能挣些钱,现在这时代,你要有几个钱,还不到处是春光明媚、莺声燕语。”
      他的表情开始暧昧起来,他挤了挤眼睛,声音也变得意味深长了:“再说,他们那时会什么呀,结了婚就有了小孩,还和钱姨住在一起,有什么劲儿?现在是什么时代?——呵!女孩子是什么情话都会说,什么花招都敢玩儿,可是真会生活!我告诉你——”
      “——他们感情破裂在什么时候?”郭小峰和蔼地打断他来了兴致的叙述,自然地仿佛他们刚才谈的是哪个餐馆的饭菜好吃。
      但回过神儿的王兴梁的面孔立刻正经起来了:“噢——,有六、七年了,原来她们想着男人心野野,倦了就回来了,谁知时间越长,国胜越铁了心要离婚,从他们的孩子一死,那就更无所顾及了。”
      “孩子一死?”终于谈到了关键的地方,郭小峰连忙问:“他们的孩子是怎么死的?”
      “说到这个事儿。”王兴梁猛摇几下头,恶声说道:“可以说就是被淑文害死的!”
      “真的?”
      “这也是听国胜说的,那个孩子本来一直是由钱姨带着的,”说到这儿,王兴梁又一次忍不住表达了对周淑文的不屑和对钱姨的赞美:
      “说实话,能有这样的娘真是前世修来的,没有一件事不替她操心的。淑文从工作后就没消停过,要进修,要评职称,人又笨,工作把她折腾地就受不了,孩子一生下来就几乎没沾过手,全靠钱姨一个人带,就为怕影响她工作。男男——就是孩子的名——不足月,从小身体就弱,好养歹养长到快四岁上了,一次钱姨出去,淑文带他,中午没做饭,孩子饿坏了,她就煮了几个鸡旦让他吃,自己去睡觉了,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孩子活活被鸡蛋黄噎死了,想到想不到?”
      郭小峰一直无意识在腿上敲击的食指陡然停住了:“怎么会这样?”他无法遏制吃惊的表情。
      “说的也是,”警察的震惊更鼓励了王兴梁摇头叹息不止:“那么小的孩子,哪有不看着吃完饭就自己去睡觉的?等国胜急匆匆从外赶回来一看,钱姨哭断了气,她倒木着脸,没什么表情,国胜气疯了,当时就给她一记耳光,钱姨那么护犊的人都没敢拦,——毕竟理亏呀!——还是我们几个朋友赶紧拉到一边,可周淑文居然笑了笑,然后才哭,一滴滴掉泪,后来看她哭得确实伤心,我们才觉得可能不是她有意,再说——,毕竟是亲妈不是?”


    2楼2021-05-28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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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你还是曾经怀疑她是有意?”郭小峰微微眯起了眼睛。
        “哎——,瞎想,觉着这事儿怪,这样的娘——。”王兴梁感叹地说不出话来,终于逮到机会,再次狂摇起头来,这回的意思分明是一言难尽。
        一时间房间里沉默下来,除了王兴梁狂摇的头和郭小峰下意识颤动的食指。
        好久,郭小峰才打破沉默继续问:“然后呢?”
        “然后就更看出来那女人****,”王兴梁以强烈的否定语气说:“本来就凭这个事国胜就可以提出离婚,可他还是念及夫妻情分,没做那么绝,可你成想她怎么着?”
        “怎么着?”
        “他们的孩子死了,钱姨希望能再生一个,专门送淑文到国胜哪儿,这心思大家都可以理解。她听话也去了,可听国胜说,——开始她根本不让他碰她,后来让碰了吧,就偷偷吃避孕药,你说,——要是有什么想法为什么不说出来,非得这么搞小动作吗?——国胜一下子反了胃,说,‘我是捏着鼻子给你个当夫人的机会,你倒拿搪,给脸不要脸,’真是烦她烦很了,因此铁心要离婚。”
        说到这里,王兴梁悲叹地摇起头来。“国胜这辈子就是没遇上好女人,淑文看着是个大学老师,好象很体面吧?谁知道是个这么阴损脾气,小戴呢?更是个阴险的家伙——。”
        话语终于又转到了他最关心的地方了,他的脸又气愤地扭曲了:
        “——我清楚地很,小戴那儿有国胜不少钱,她不承认我也知道,别听她信誓旦旦的,你别信她,她是个谎话精,你一定要追出来,不少钱呐——。”他的眼圈似乎也红了:“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呐——,国胜就是轻信女人,怎么能把钱放她们哪儿呢?难道老朋友不更可靠?我不还钱那也是没办法不是?再说那也是我的钱不是?就说生意主要是靠你,可我也有本钱放进去儿不是?就多花了两次钱就不信我了?我不就是忘告诉你了吗?真寒我的心呐!——,不过我这人最好朋友,国胜怎么对我,我都不计较,唉——,这回你九泉之下知道了吧,还是朋友可靠……”


      3楼2021-05-28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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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居然有些老泪纵横了。
          “咳——”
          几分钟后,郭小峰提醒地咳嗽一声。
          “啊——”王兴梁愣怔地抬起有些泪眼婆娑的脸。
          “你干吗不给她打个电话呢?主动和她谈谈这件事。”
          “嘁——,”王兴梁愤恨地回答:“那个女人肯定不会承认!”
          “为什么不试试呢?不过一个电话而已。”
          王兴梁看着面前这位警官先生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迷惑了:“你问她,不是还不认吗?”
          “是的,我问她不认,但也许你却能得到不同的对待。”
          “你的意思是——”王兴梁更加迷惑了。
          郭小峰自己身体也向前倾了倾,然后压低嗓门,小声交代起来……
          王兴梁将信将疑的脸上渐渐变成了既迷惑又期待的模样。
          郭小峰拍拍他的肩膀,非常肯定地点点头,然后,起身告辞了——。
          当他走到安静漂亮的小区马路上时,眉头再次轻轻皱起来的,郭小峰重重呼出一口气,脑海里开始盘旋着那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他们的孩子被鸡蛋噎死了?多么奇特的事情,真相果真如此吗?他陡然间又回想起死者糊着纸巾的面容,心里一动,这也是有些离奇的死法……


        4楼2021-05-28 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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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玲玲——,郭小峰从沉思中惊醒,打开手机:“喂——“
            “头儿——”手机里传来小秦兴奋的声音:“你的猜测已经被证实了!现在看来,案子可能是个意外导致的谋杀!”
            三
            孔彬惊慌失措地看着眼前两位已经谋了两次面的警察,他们都唬着脸盯视着他,尤其是那个年轻的,更像一只饿的发慌的老虎。——他不自觉地哆嗦一下,脑子里飞快地再次盘算一遍,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又仔细回忆了一遍那晚的事,——没有!他肯定地想:没有任何目击证人。
            他最后确定,警察一定是吓唬自己才突然把他提到局里来,——是的,否则他们为什么把自己扔在这里两三个小时后才来提审自己?肯定只是希望自己吓软罢了。——决不能上当!他暗自告诫自己:也许是自己的表情曾经有了变化,但只要坚持不承认——,他默默地下定决心,不承认——
            “孔彬,”和郭小峰互递一个眼神儿之后,小秦带着极大的威势开口了:“再谈谈那天夜里你在晚饭期间的行动吧。”
            “我都说过了呀?”孔彬一脸天真,其中仿佛还包括——奇怪警察的记忆力为什么那样不好——的轻微责备?他又诚恳地瞄了一眼郭小峰,就像提醒另外一个证人那样。
            小秦忍着冷笑:“那就再说一遍。”
            孔彬翻眼看着天花板,似乎进入了深深的回忆,——但他重复的描述,却如同优等生复述曾经背过的课文,几乎一字不差,其中就包括——说了两遍的菜肴。
            “你记性可真好!”小秦终于忍不住冷笑一声:“哈,什么菜还能记住!”


          5楼2021-05-28 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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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我上学时文科最好了。”孔彬陪着笑脸说,但突然,——他看到对面的年轻警察的冷笑消失了,变得暧昧起来——如同一只胸有成竹看着猎物挣扎的大蜘蛛,——心,不由自主地一沉!
              “太好了——,”小秦眯起眼睛:“这么说——那些大事你更不会忘了?现在回答我们,你是否从许国胜离开餐桌到发现尸体之间再也没有见过他?”
              “是。”他坚定的回答,只是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手。
              对面的警察看起来笑得更加不怀好意,他看到小秦用两根手指懒洋洋地从桌子下面提出一个放着一个大信封的密封袋。——看着那个信封,孔彬的头“嗡”的一下,觉得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两晃。
              小秦摇晃了几下袋子,阴阳怪气地说:“看来你自己也意识到了。”
              接着,他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问:“那你怎么解释这袋子上和里面的钞票有你的指纹?你自称一直未曾进过死者的房间,可这钱是一直在死者房间抽屉里放着的!”
              孔彬绝望地望着面前的警察,嗓子干哑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哼!不说?好,我替你说——,”小秦厉声说道,——然后,他又眯起了眼睛,改用带着些阴险的轻柔口气描述起来:“在你以上厕所为名离开餐厅后,你偷偷溜进死者的卧室偷窃,这时,死者惊醒了,——惊慌失措之下,你拿起枕头闷死了他。”
              “不,不,不对!”孔彬终于说出话来,他绝望地喊道:“我偷钱不假,可我没杀人——”
              “撒谎!你一直在撒谎!”
              “真的,”孔彬一下子扑到了他们的桌前,眼睛来回看着,——最后,他看定郭小峰,祈求地说道:“我这次说的是真的,绝对是真的!”
              “真的?这次是真的?”郭小峰慢条斯理地开口了:“那你以前为什么一直对我们说假话?”
              “我,我不想牵扯进去,我什么也没干!”
              “什么也没干?偷窃呢?”
              “我,我,我——”孔彬结结巴巴的,似乎一时找不出辩解之词,只是苦苦哀求地看着郭小峰,腿一软,“扑通”跪了下来。
              郭小峰不宜察觉地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用下巴向椅子示意了一下:“你还是回去坐好吧,这样解决不了问题,——不过我希望你珍惜这次能解释的机会,也许——”他意味深长地终止了。


            6楼2021-05-28 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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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的,我会的,我会的——”意会了的孔彬一叠声地保证。
                他擦了把额头突然渗出的汗珠,颓丧地坐回椅子,一只手捂住了脸。
                “那天晚上,国胜叔坐了一会儿,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兴梁叔出去上厕所,回来后我也去了,当时——我,我琢磨着找国胜叔聊聊,就敲了敲国胜婶卧室的门,听见他喊了声:‘亚丽’;我就推门进去了说:‘国胜叔,你等戴姐?’;他没回答,只是问我来干什么,我说:‘你不再吃些什么?’他说不了。我就出去了,上了趟厕所回到了餐厅。”
                “后来,第二次——我,我又想去厕所,想,想再找国胜叔聊聊,就推门进去了——”
                “推门?为什么这次没敲?”郭小峰问道。
                “因为,因为我,”孔彬有些狼狈:“我,我想他可,可能已经睡着了。
                “你凭什么认为他已经睡着了?”
                “因为好半天没人出去了,国胜叔一个人躺着一会儿肯定睡着了,他总是这样的——”
                “事实呢?”
                “他确实睡着了,房间里很安静。我,我本来想出去了,可,可,无意中看见——抽屉里,有个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是不少钱,——然后,然后我,我想起国胜叔还欠我不少工资,就想——想——干脆先拿走一些算了,过后再告诉他吧,——所以,所以就先拿走了。”似乎是把最艰难的一段说完了,孔彬模样看起来好过了许多,话也越说越流利起来。
                “然后,我就回到餐厅,但过了一会儿,我越想越觉得不好,这样拿走钱不合适,虽然我拿的是属于我的工资,可方式还是不好,对不对?——后来,等戴姐上完厕所回来,我想干脆把钱送回去算了,就又出去了。这次——,”他没忘加重语气强调说:“我可是打算把钱还回去的!谁知——,我这次一推门进去,发现,发现,发现——”他脸上露出惊恐难言的表情。
                “发现许国胜死了,是吗?”郭小峰轻声提示。


              7楼2021-05-28 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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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国胜叔死了,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很害怕,呆了一会,就晕头晕脑地出去了,我发誓,我确实没有杀国胜叔,绝对不是我。”
                  “哼,你不觉得你的话漏洞百出吗?”小秦再次冷笑着开口了:“什么无意中看见抽屉里有个信封,抽屉是关着的,你怎么无意?纯粹就是打算偷窃!事实是,正在偷窃的你惊醒了许国胜,于是你惊慌失措之下闷死了他。”
                  “不,不是,”孔彬一下子跳了起来,一叠声地喊道:“我说的是实话,而且就算国胜叔醒了我也犯不着杀他,陪个笑脸挨几句骂就过去了,况且,我身上根本没有餐巾纸,怎么闷死他?还有,要是他醒了怎么能任由我往他鼻子下放纸,那明明是趁他睡着才能干的嘛!”
                  “那你为什么不马上喊人?”
                  “我实在太害怕了,我就怕别人跟你的想法一样。”孔彬带着哭腔解释:“我刚拿了钱,人又死了,我、我、我实在是害怕。”
                  房间里一时沉默下来,孔彬眼睛激动地在两个警察的脸上来回移动着,不知道自己的解释是否可以取信于他们,——他看不出来,回报他的仅仅是两双冷冷的审视的眼睛,在难熬的静默中,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孔彬终于忍耐不住了。
                  “我没有杀国胜叔,我怎么可能杀他,”他带着哭腔喊道:“那不是砸了自己的饭碗吗?我现在都不知该怎么办,我是说我的工作,现在我没有收入来源了,我没饭吃了,我可怎么办呢?”
                  “别装的这么可怜,你还年轻。”
                  “年轻?哦,不,我不年轻了,我都二十六了,我没有学历,是高中毕业,二十六就很老了,你们应该知道,硕士毕业的超过三十五就快没人要了,镶金边的‘海龟’可能还凑合,那也得是文凭够硬的‘海龟’,何况我是高中毕业,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可能要饿死了……”
                  “你恐怕太悲观了,”小秦讥讽地说:“满街都是比你老,却还在做事的民工。”
                  “那种活儿我干不了。”孔彬伤心地抚摩着自己肉呼呼的胳膊,仰起圆胖脸:“我太瘦了,我不能干重体力活。——再说,那也没有前途是不是,等你体力卖不动了还不是饿死,谁会管你呢?我也可以干干轻活,可那些活儿都要有本地户口的人来干,凡是不要多大本事的好活都只给本地人,根本没我们这种人的份儿,我是二等公民,不,末等公民!……,我唯一的出路就是跟着国胜叔学做生意,像我这样的,老了谁也不会管你,只能现在多挣钱,可不做生意哪儿来大钱呢?可国胜叔不在了,我全毁了,我再也没有希望了,我怎么可能杀他,我死的心都有啦——,天哪!我都不知道明天的饭碗在哪儿,我爹妈还指着我养老呢……”他的眼泪夺眶而出,很大声的抽泣着,鼻子发出了骡马打喷嚏的声音。


                8楼2021-05-28 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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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秦不屑地瞄他一眼,懒得再开口了。
                    他偏过头去,发现郭小峰似乎没有注意到孔彬的悲嚎,而是搭拉着眼皮,右手无意识地转动着水笔,显然是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小秦心里一动,这是自己头儿那种——似乎意识到对方的某个漏洞,却又一时弄不清楚问题在哪儿的——典型表情。是什么呢?小秦连忙回想刚才的审讯,孔彬是否又撒了谎?他说了那么多,到底是哪个地方呢?……
                    四
                    木兰不明白老公为什么对自己即将的会面如此郑重其事。
                    “木兰,记得我的嘱咐,保证谈话中的语气和齐华必须一致。”在老婆临出门前,吴明又一次郑重地交代道。
                    “知道了——”木兰拖着长腔回答:“这是你第一百次唠叨了,要不要我再重复你的嘱托?”
                    “可以!”
                    看着老公一本正经似乎没有听出自己讽刺的模样,木兰叹了口气,带着讽刺的口音背诵道:“无论她说什么我只回答类似‘是吗?’、‘真的?’、‘就是!’等等诸如此类的语气词,长话只能是重复对方的话、不许表露自己的爱憎态度,别说自己的家庭生活,抱怨老公的话回来再讲……”
                    “别不耐烦!”吴明脸上出现了懊悔的表情:“——如果不是支持你工作,我才不介绍你见这个女人,说实话,我已经后悔了。”
                    看着老公果真越来越后悔的脸,木兰连忙一溜烟开门出去了,她可不想功亏一篑,关了门还听到老公越来越远的唠叨:“要是憋不住想说废话,就掐自己的虎口一下……”
                    她们这次的会面地点是对方的办公室。
                    暑假的学校是最安静的,那些大树都成了小鸟的乐园,木兰一边愉快地听着唧唧喳喳的鸟叫,一边想象着即将见面的女人——齐华。
                    据说这个女人十分能干,和周淑文同龄,好象比她进学校还晚一年,但是同一年参加评选副教授,而现在的她已经做了几年副教授了,周淑文还只是个讲师(据说落得这个下场这也跟当初和齐华争名额有关)。总之,她在院里甚是叱咤风云,甚至有叱咤到学校这个更大舞台的趋势,根据一些笑容暧昧的人传言(这是木兰观察到的)——是因为院里领导都是五十多岁的男性的缘故。
                    而丈夫能答应引见她去采访这位齐教授,要归功于自己反复央告,——希望介绍一个了解周淑文,并且说话不那么含蓄的老师让她采访。——刚开始提出这个要求时,正看报纸的老公立刻不屑地回答。
                    “那怎么可能?都是同事。”
                    “你不是还说一评起职称,老师之间都跟乌眼鸡似的吗?”木兰不服。
                    “笑话,那是在领导跟前互斗,当然什么都做得出来,谁在你这不相干的人前扯是非?我们都是给受高等教育的‘天之骄子’‘传道、授业、解惑’的人呐!能那么没素质?”
                    木兰失望地一屁股做在沙发上,咬了半天手指才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一个也没有吗?”
                    “也不能说一个都没有——”老公放下报纸迟疑地回答。
                    接下来就是她挈而不舍的央告了,木兰愉快地想,——总算得偿所愿。
                    眼前的女人实在不像自己想象中成熟、妖冶、狠毒的美女蛇般的模样,甚至不太像人们心目中的大学女老师,因为看上去没有太多的书卷气,倒是有些如同街上热情憨厚的大嫂,买菜的或卖菜的那一类!高大结实的身材、一脸亲切热情的笑容。这模样倒是女人们喜爱信赖的同伴,高大、憨厚、没有女人味儿。可那些男性院领导难道也——?
                    正胡思乱想间,齐华已经一把拉住木兰的手笑着赞美起来:“呵!美女呀,没想到吴老师的老婆是个美女呀!”
                    木兰立刻觉得自己的两片嘴唇不由得分开了,尽管心里很清楚现在的“美女”和“帅哥”的称呼早已泛滥地仅仅能指出一个人的性别,类似于“姑娘”、“小伙”而已,但齐华是那么的热情和真诚,一定是真的!木兰喜滋滋地想。
                    她努力想合上嘴显得矜持些,对方又拉过她的胳膊啧啧称赞起来。
                    “啧、啧、看,多好的身材!”木兰一楞,身高勉强一米六的她一直为此深为遗憾,现在居然有人夸自己身材好?还没楞过神儿,就听到齐华继续说道:“我就喜欢你这样小巧玲珑的样子,不像我,又高又胖,看起来憨。”
                    木兰的两片嘴唇无法自控地又分开了,又为自己这么不禁夸感到害臊,她决定赶快开口回报对方,仿佛觉得这样才能平衡些:“还是高了好看,高个子气派!”
                    “才不,女人嘛,还是小巧玲珑好看,惹人怜,很多女明星都是很小巧的那一类呀,像那个什么小甜甜布兰妮、还有演大话西游的朱茵,还有……”齐华掰着手指头边想边数。


                  9楼2021-05-28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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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兰频频点着头,内心感到说不出的愉快,而且突然涌动出强烈的谈兴,很想这么天南地北的神聊下去,如果不是隐隐地又想起老公的唠叨和右手正好在左手的虎口边,并且下意识的掐了几下的话。
                      她看着手上的指甲印儿,好半天才抑制住听她说下去的欲望,建议说:“跟你聊天真有意思,齐教授——”
                      “别教授、教授的,叫我齐姐!”
                      “好吧,齐姐,以后拉你逛街好好聊聊,今天任务压头,我们还是谈谈周老师吧?”
                      “好、好,听你的,你坐,坐下慢慢说,对了,我桌子里还有瓜子。”她热情地从抽屉里取出一袋奶油黑瓜子,呼啦撕开倒在桌子上,又往木兰哪儿推了推,爽朗地说:“吃吧,特别好吃,我们边嗑边聊!”
                      “谢谢!”木兰愉快的拿过一把瓜子,放到嘴里嗑了起来,她忍不住想起丈夫对眼前这个爽朗女人的评价——显然对不上号的评价。——丈夫对她有偏见。她暗想。
                      不过——,当她伸手去包里拿采访机时,几乎不眨眼的一瞬间,说不清的心理使她仅仅偷偷打开它,却没有拿出来。
                      “对了,大姐说到前头,”齐华意识到了,打量了木兰的手包一下,笑着说:“咱只是自己聊聊,可不算什么正式采访呀,被又录音又记录什么的。”
                      “当然,只是收集资料和看法,不会提名道姓的。”木兰撒谎道,然后连忙从包里取出一包餐巾纸,掩饰地擦了擦手。有些羞得不敢看对方,同时暗暗安慰自己,这部分是实话,而且自己纯粹是为了警察抓住凶手才这么做的。
                      “那就好,”齐华又爽朗地笑了几声,接着沉静地坐了一会儿,有些叹息的开口了:“说起周老师这个人呐——”
                      “怎么?”木兰赶快跟进地问。
                      “唉!”齐华深深叹了口气,然后一脸诚恳地说道:“说起来,我最喜欢周老师了。她家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真是吓人呐!幸亏是暑假,要不然我想她恐怕都无法上课了——,周老师人特别好。”
                      “是吗?”木兰有些失望,——开始有些担心她会无原则的袒护美化周淑文:
                      “怎么?”齐华立刻停止述说,十分敏感地问道。


                    10楼2021-05-28 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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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沉吟了一下,木兰半开玩笑地提醒:“你不会来唱圣诞颂歌吧?全是爱与赞美!”
                        “哈哈哈!”齐华看着木兰,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我知道你的意思,要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是不是?你放心,我就这丑脾气,直!——有什么说什么,虽然我们关系最好,但也会一分为二的谈的。”
                        木兰松了口气。
                        又笑了一会儿,齐华这才感叹地再次说起来:“周老师这个人吧,命特别好——”
                        这次她似乎没有注意到木兰因惊讶而微微睁大的眼睛,带着对周淑文由衷的羡慕表情侃侃而谈起来:
                        “你也知道,职业妇女特别难,家庭、事业两头顾,上班、家务、老人、孩子、一大群学生,劳累呀!真劳累!——可周老师就很省心,家务也不用做,孩子也不用管,她妈妈全包了,家里什么都不需要操心,你说难得不难得?——学校了她也不操心,在哪儿她也不操心,甩手掌柜,真正的有福之人呀!真是有福之人!——有时她还说羡慕我们,我们都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些人就是这样的,喜欢阴着气人,淑文就这点不好,其他都好。”
                        “她怎么喜欢阴着气人了?”。
                        “这就多了——”齐华长叹一声,又摇摇头,仿佛一言难尽:“我们关系很好,不说了,对了,她小孩儿的是你知道吧?”
                        “不知道。”木兰心里一动,想起了郭小峰前天晚上的交代:“怎么回事?”
                        “一场可怕的——”她微微停顿了一下:“意外!”
                        齐华说的很肯定,但声音里仿佛还含有一丝微妙的感觉。
                        但不容木兰咂摸出味儿来,就又听到对方的声音又变得诚恳和义愤填膺了:“我相信就是意外,虽然有很多不怀好意的传言,什么下毒手之类的,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她们娘俩口可紧了,谁也打听不出来,所以谣言才多,但我敢说——,全都是胡扯!”


                      11楼2021-05-28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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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木兰直着脖子追问。
                          “唉——!”齐华的神情又变得十分悲悯了,——但很快,又寓意不明地眨眨眼睛:“谁知道呢?总之这事特别神秘,没有一个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怎么会传言四起呢?——当然”,她的表情骤然又变成了充满捍卫朋友的正义凛然:“——打死我是不信这些传言的!”
                          “我也不信!”木兰喃喃地说:“毕竟,孩子不同于丈夫,归根结底是亲生妈妈,‘虎毒不食子’,怎么可能会下毒手?她又没疯!”
                          “哎呀呀——,”齐华拖着长腔惊叫起来,凛然的模样转瞬变成了对木兰头脑过分简单的遗憾:“小林呐——!你可真是年轻不知事呀!亲生妈妈又怎么啦?人可比老虎毒——,杀人也不用疯呀?比如说,我就听我妈妈说,解放前很多人把刚出生的女婴溺死!那不是弄死自己的亲生骨肉?——对啦,我想起来了,朱德好像有篇文章叫《回忆我的母亲》,不就提到他们家生了十几个,其中溺死了七八个,看看,看看,这不就是铁的事实?朱德的妈妈不也没疯?”
                          “可那时是人多养不活,”木兰一时忘了老公的交代,忍不住争辩起来:“现在只能要一个孩子,多金贵呀!”
                          “金不金贵,——也要看当娘的怎么想!”齐华阴阳怪气地回答:“孩子嘛,就得亲手带,越不带越不亲,要是不亲,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木兰呆呆地看着她,半晌小声问道:“这么说——,你认为——”
                          “我可什么也没认为!”齐华的脸立刻又变回了义愤填膺了,仿佛是不能容忍有人居然会往其他地方猜测:
                          “我是信任周老师的,不能说人死了就一定有凶手对不对?我知道就是意外,我是到处给人这么说的,可还是有流言,还越传越凶?最后我急了,——警告他们,谁再敢乱说,就是跟我齐华过不去!唉!这谣言才慢慢平息了!——唉!为什么我这么急呢?除了我和周老师关系特别好之外,还因为才我是一位母亲,听到这样的噩耗时,我都忍不住哭了几天,男男是多可爱的小男孩儿呀!总之不幸,太不幸了——;当然,我这人最实在了,实话实说——有谣言淑文也是有些责任的:一是当时好象出事时就她在场,这事离奇不是?二是大家觉得淑文太坚强了,跟没事人似的,别人都奇怪,忍不住问问她,她赶紧就哭了,挺伤心的样子,唉——”她的表情再次悲悯起来了。
                          木兰凝视着对面这张表情丰富的面孔,又低头看看左手虎口的渐渐平复的指甲印,突然觉得虽然印子浅了,自己倒觉得比刚才还要清楚些。


                        12楼2021-05-28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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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现在好了,一切都过去了。”齐华的声音恢复了开朗,——仿佛是云开雾散,还饱含着为朋友开心的轻松:“许国胜也死了,我这人说话直,真的,——说心里话,这其实是好事,那个恶心的男人除了折磨周老师之外,根本就是外人,这些年都不回家,那还算什么夫妻?感情早破裂了!——这下好了,既有财产继承又不用闹离婚了,周老师命真好!她过去常常说‘要是许国胜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她什么时候这么说过?很早以前还是最近?是什么样的态度?你亲耳听见还是听别人说的?”
                            “一直吧,好多老师都知道,唉,也可以理解,这样不幸的婚姻——”她叹息着回答,又恢复了很诚恳的态度:“我们不要谈这个话题好吗?我和周老师关系最好,周老师人很好,你千万不要瞎想。”
                            “我不会的。”望着这位自称“和周老师关系最好”的女人,一种无法言述的心理使木兰冲口而出:“我想也是,因为我听说周老师是个懒洋洋,与世无争的人。”
                            “与世无争?”齐华反问,脸上带着大姐对小妹妹无知的宽容笑意,亲切地摇摇头:“小林呐——,你还是年轻!你要知道,除了自杀的,世界上没有与世无争的人,连自称最无欲的和尚还要努力宏扬佛法、中国的鉴真和玄奘不是东渡就是西行,外国的呢?达摩和后来的传教士大老远跑中国来,难道都是因为无欲?”
                            木兰眨眨眼,第一次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
                            “就说那年我们一起评副教授吧——,”齐华继续举例:“周老师有一项条件不够,就是缺一篇在核心期刊发表的论文,但她并没有说明,——只管提交自己的材料,给人造成她条件好像合格的假象。因为大家都相信她的为人,没有产生怀疑,直到最后评审时,有人提了出来,当时一片哗然,——结果,周老师不仅没有羞愧、自责,反而暴怒,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并且骂了给她诚恳指出错误的人——,那些好心而且诚实的人,并且打击一大片!——当时就有刻薄人说,‘怎么周老师爆发起来跟疯狗似的,不顾前不顾后的,以后不在学校混了?’”


                          13楼2021-05-28 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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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绘声绘色地描述完之后,齐华立刻又义正词严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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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这次木兰回忆着丈夫的嘱托谨慎地回答道。
                              “怎么,你冷吗?”齐华关心地问:“怎么哆嗦了一下?”
                              “不!”木兰慌忙欠了欠身:“啊,确实有点儿,空调温度太低了!”
                              “那我调高一些,”齐华立刻拿起遥控器,嘴里还埋怨道:“冷怎么不早说?来大姐这儿还客气?唉,也怪我,我这人就是粗心,我胖,就怕热,害你冻半天,对不住呀,小林!”
                              “没关系,一会儿就好了。”木兰低头想了片刻:“听说周老师胆子很小,晕血是吗?”


                            14楼2021-05-28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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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胆子小?”齐华一脸惊讶地反问:“我没觉着她胆子小,很正常呀。倒是真晕血,我们都知道,幸亏这两次死人都不见血,否则一定会把周老师吓坏了,我真替她庆幸。”
                                “两次?”
                                “是呀,她儿子和她丈夫。你不知道吗?听说都是死的不见血,不然一定会把周老师吓坏了,我真替她庆幸,真巧!真是巧?不是吗?真巧!”
                                “是呀,真巧!”木兰呆呆地重复着,她本来并没有把周淑文儿子的死和谋杀联系在一起,但齐华的话还是让她心里一动。
                                “我真替淑文高兴,”带着为朋友高兴的真诚笑容,齐华继续说:“真的,这下再也不会有家庭矛盾了,还有很多钱可以继承,她家生活水平一直较低,淑文一直盼着能有很多钱孝敬妈妈,这下什么烦恼都解决了,太好了。我真替淑文高兴,真的,她能如愿以偿太好了,她盼了多少年了,我真替她高兴。”
                                仿佛被祭灶糖粘住牙的灶王爷似的,木兰半天才费力地张开嘴:“你心肠真好!”
                                “咳——!我就是这人,对了,小林,你怎么又出汗了,是不是温度又高了?”齐华关心地问。
                                “不,”木兰迅速擦了一下额头:“我昨天肚子吃坏了,今天还一直不舒服,闹疟疾似的,恐怕我现在必须回去吃些药了。”
                                看到齐华凝视着自己的脸上转瞬而逝过一丝说不清的表情,木兰心里开始没来由地开始发慌。
                                “要紧吗?”齐华随即恢复了关切的模样,殷切地问:“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此刻对自己表演能力缺乏自信的木兰,感觉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有点儿难受。”她一边说,一边仿佛肚疼似的弯下腰。
                                齐华立刻深知她心的建议:“那你赶快回去吧,改日咱再聊?”
                                “好吧,看来只能如此了。”木兰直起腰,同时努力制造出无比遗憾的微笑:“今天恐怕只能先谈到这里了,真想好好和你聊聊,齐姐。”


                              15楼2021-05-28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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