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深色的围巾,冰冷没有一丝温暖。
————————————
我以为,新一回来了一切都会回归正轨的。
我以为,只要我表达对他的喜欢,他就能念在我的份上收敛对案件的疯狂。
我以为,我能努力去理解他的心的。
我以为……
我正坐在百货大楼的玻璃窗前,呆呆地望着对面的街道。新一以最近新发生的连环杀/人案为借口拒绝了我的约会请求,所以我就被园子拉去商场陪她买衣服。可是,就当我在一旁歇脚的时候,我却看见对面街道的咖啡店里,新一和宫野相对而坐,一直讨论着什么东西。
这样拒绝我……难道就是为了和那个女人面对面高兴地喝咖啡吗?
我不甘心。
我看见新一接了一通电话,然后和宫野一起匆匆忙忙跑出了咖啡店。我跟园子说临时有急事,然后也匆匆忙忙地跑出了百货大楼。他们要去的地方似乎离这里不远,努力地迈开步伐,我也终于能追上他们。黄色的警戒线和警笛鸣声刺激着我的的神经,而我追赶的那两个人正在警戒线的里面。
从前新一碰到案件总是让我待在安全的地方,黄色的警戒线总是分隔着我们的世界,但这次他并没有像那样让宫野待在警戒线外,而是从容的让她站在自己身边,甚至时不时的回过头去和她交流。
而我只能站在街对面,只能远远地看,无法加入他们的对话,更无法与他们相通。一时间好像有无数的委屈和无奈堵在喉咙里,逼得我的眼眶浅浅泛红。
我与他们并不相通。
我早就说过,新一非常聪明,什么样的案子都难不倒他,这次也没有例外。不出半个钟头,我就看见对面街道的楼层大门走出来几个提着箱子的理化检验员,后面跟着目暮警官,再后面就是新一和宫野。新一的脸上再次出现了那种自信的神采,一直兴奋地和宫野说着什么,而宫野只是双手插兜默默地听着,脸上是淡淡的温柔表情,时不时和新一搭上几句。
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身上闪耀着相似而契合的光芒。
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好像世界被浓缩成脚下寸土之地。
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我无法控制自己脑海里疯狂的想法,我比之前更加感受到强烈的委屈和无奈,那一刻我希望新一可以放弃他心爱的案件,放弃对福尔摩斯的追求,我甚至希望宫野可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希望我能将她取代,永永远远真真正正的站在新一身边,世界上没有人再可以拆散我们。
但在这疯狂的大海之中,我只有一叶扁舟,根本无法与那惊涛骇浪相抗衡。
我突然把希望寄托在奇怪的地方,我想起高中的时候同学们都喜欢打我们的趣,像在有意撮合也像在单纯地开玩笑,但我现在却希望这些愚/蠢的玩笑能够唤醒新一的心,希望他想起我们曾经那样亲密,那样耀眼。
毕竟,我们是青梅竹马啊。
我们从小一起长到大,怎么会互相不了解呢?怎么会还比不上一个半路相识的人呢?
我不甘心啊。
我可以为了他去看全套的福尔摩斯,我可以为了他去看推理的书籍锻炼自己的推理能力,我甚至可以为了他克服自己对案件现场的恐惧,我只想站在他身边。
阿笠博士过生日的时候,我买了一份礼物去到阿笠博士家,我想借此去了解一下那个半路杀出的宫野小姐。到了博士家,给我开门的是阿笠博士,站在门口我听见了窸窸窣窣的争吵声,声音非常耳熟。
走到玄关走廊的尽头,我看见新一和宫野一个叉腰站在茶几前,一个裹着毯子窝在沙发里,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到底是喝咖啡还是喝牛奶这样简单的问题。
是夫妻啊。
我的脑海里闪出了这样一句奇怪的话。我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思考,我并不想往那方面想。
新一看见我来了,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来了啊随便坐坐,然后抢了宫野的杯子,就头也不回地向厨房走去,只留下宫野窝在沙发里用那一双好看的眼睛瞪着他。等新一拐进厨房消失不见,宫野这才收回目光,转而看向我,微微笑了一下。
我看见那眸子里的海深不见底,没有波动。
博士也进了厨房兴致勃勃地说要煮他最拿手的咖喱饭,客厅里只剩下我和宫野两个人,一时间气氛极度尴尬。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觉得尴尬,明明是我先认识新一和博士,也一起度过了这么多年的时光,再怎么不济也比这个半路出现的人强。
毛利兰啊毛利兰,你应该拿出主人的姿态才对。
我这么告诉自己。
可是面前这个人是个非常强劲的对手啊。
宫野裹紧了身上的毯子感受着屋里的暖气,可能是因为没有喝到咖啡的缘故,不一会儿她就昏昏欲睡。此时此刻,我才真正有机会好好打量她。
这个人生长得简直就是人世间的尤物。她露出的手脚还依稀能看得到受伤之后新长出来的皮肤,微微泛红的新皮肤显得她的肤色不至于白的可怕,而是像一个刚刚被魔女救活的瓷娃娃,精致端正而有人的血色。
啊,睡着了吗?
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
是新一,他正端着准备给宫野的热牛奶。他看了看牛奶,又看了看沙发上睡着的人,无奈的耸了耸肩,把牛奶送进了自己嘴里,然后走过来坐在我和宫野之间。
沙发因为增加了重量而下陷,宫野似乎被这动静摇醒了,身体动了动,但还是抵抗不住困意倒在了沙发靠背上,最后滑到了新一的肩上。
新一感受到重量有些惊讶地转过头去,看见睡着的人不自觉地露出了温柔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