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id好眼熟吧 关注:2贴子:262

【日系耽美】牛泥棒·木原音濑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1楼。


1楼2010-04-09 20:29回复
    “怎么?找我有事吗?”
    德马战战兢兢地询问道:“夫人去世了吗?”
    山蛙用咯吱吱的声音回答:“因为我把她吃掉了。”
    “少爷可以得救吗?”
    “我答应过她了。”
    德马觉得亮一郎很可怜。虽然没有少让母亲操心,但亮一郎还是爱着母亲的。想到无法再见面,就好象感同身受一样胸口苦闷起来。在好象鱼一样的嘴巴开开合合的山蛙面前,德马跪了下来。
    “请您大发慈悲。少爷还小,能不能给我一点夫人的遗物呢,哪怕是一根头发也好?”
    山蛙咕地叫了一声。
    “已经吃完了。”
    “拜托了,求求您了。”
    山蛙好象牛一样咕噜咕噜地叫了几下。
    “既然你说到这个程度,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相对地……
    佐竹亮一郎粗鲁地关上格子门,咔嚓咔嚓地踩着石子路走过来。进了家门在玄关脱下鞋后,“哎呀,老爷。您回来得好早”经过走廊的婆婆用满是皱纹好象干柿子的脸孔笑着说。他只是“恩”地冷冰冰回答了一声,就上了走廊咚咚咚地大声走了过去。
    “德马!德马!”
    一边大声叫着名字,一边进了房间。扔下黑色的革包,将帽子摔在榻榻米上。亮一郎咚地坐在地板上,环抱着双手皱着眉头,不久后穿着和服的德马进来。他擦了擦雪白额头上浮现的汗水,微微一笑。
    “有什么好笑?”
    德马还是笑着。在太阳穴旁边打了个响指。
    “我生气有那么可笑吗?”
    点点头,德马在亮一郎面前正坐下来。然后指了指打开的屏风对面的院子,用右手做了个扫榻榻米的动作。
    “什么,你在院子里打扫?”
    缓缓点头。
    “扫又有什么用?不管打扫多少次,花瓣也还是要落下来。扫完又落的不是白费力气吗?”
    院子中的老樱花树盛开了。在那和猫的额头一样狭窄的地方,还种着绣球花、石楠花、上水樱等等,到处都被花所占据着。樱花是原本就种在院子里面的,但是小花全是亮一郎种植的。
    “老爷,要喝茶吗?”婆婆从走廊只露出面孔询问道。
    “啊,拜托了。德马的份也要。”
    “是是。”
    婆婆慢吞吞地回答着,进了里面,不久带着热茶回来。在闻到味道的同时,亮一郎“恩”地歪了歪头。
    “有怀念的味道。”
    婆婆轻轻地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是德马回老家的时候买回来的。”
    “噢” 亮一郎嘀咕着往嘴里含了一口。乡下的粗茶有着无骨的质朴味道。上个月,亮一郎让德马回老家两周左右。因为他收到了母亲病倒的电报,似乎严重到一时无法起身的地步,幸好医生开的药非常有效,四五天就好转了。她至今一次也没病过,所以因为感冒就下不了床让她很受打击的样子。德马如此说道。
    


    5楼2010-04-09 20:31
    回复
      若无其事地打量着行人,一对年轻男女过桥来,好象夫妇一样相依相偎在一起。偷眼看看旁边,德马正看着顺流而下的小船。亮一郎这个人一旦在意起来就忍不住,所以亮一郎装做是无意,却还是直接地进行了询问。
      “你有喜欢的女人吗?”
      转过头来的德马吃惊似地眨着眼睛。
      “我问你有没有喜欢的女人。”
      亮一郎有点生气地飞快地重复了一遍。德马露出似乎在思考的样子来,然后拿起了亮一郎的手。从被抓住的手腕,和手心中描画着冰冷手指传来的感触让他一瞬间脊背发颤,但写出的语言让亮一郎马上动摇了。
      (我有喜欢的人。)
      亮一郎看着德马。他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看起来清凉凉的。
      “哪里的女人?”
      德马暧昧地笑笑。
      “告白了吗?”
      摇头。
      “为什么不告白?”
      再次暧昧地笑了。也许是觉得拿出来纸和笔比较麻烦吧,德马就这样在亮一郎的手心写上(因为觉得即使告白也是给人家添麻烦)。不知道他是在介意无法说话的事情,还是对方是身份高贵的女性,但看起来是没有表达心意的样子。
      “是吗?”只是答了这么一句,亮一郎就陷入沉默。冰冷的手指也离开了。虽然对德马喜欢的女人在意到难以忍受的地步,但是如果详细追问是什么女人的话,对于这个表明不会告白的男人似乎太过分了。而在郁闷的亮一郎身边,当事者本人则带着和平时一样的表情,喝着已经冰冷的茶水。
      德马是体贴的男人,就算嘴巴无法说话,人品也好得自己都可以做担保。就算身份不同,至少也应该传达心意,亮一郎考虑着是否该为他们牵牵线。但是如果对方身份高贵的话,就更加无法想象她会答应一个无法说话的男人。
      为他们牵线,这究竟是不是算自己的良心之举呢?亮一郎疑问道。即使为了德马着想为他们牵线,也不觉得会被人放在心里。明知道受伤的会是德马,还要撮合他们的意义在哪里呢?亮一郎将脚边的石子踢向河里。
      从茶屋的板凳上站起来,付帐后走出去,德马也跟在后面。一路上他都在思考。良心什么的是在说谎,自己在期待把德马的心意传达给对方女性,然后让德马无情地被甩掉。不错,自己无法忍受德马“喜欢”上什么人。
      如果提出“我来帮你向对方说”,而说了后不行当然好,万一对方的女性也中意德马的话,自己就会后悔一生。但是不管说还是不说,都会后悔,早知会变成这个样子,还不如不问“你有没有喜欢的女性”,但是已经问了也没有办法。
      迷惑一直持续到回家为止。拉开格子门,站在玄关的拉门前,亮一郎回过头去。德马好象要把买回来的东西先交给婆婆,转向后门去了。
      


      9楼2010-04-09 20:33
      回复
        对于一个佣人还如此地执著,亮一郎也没少受到嘲笑。但是他觉得那些嘲笑的得人完全不知道失去的意义。不是生,也不是死,而是留下期待就消失了的残酷。想到思念母亲,哭着在山里寻找的日子,现在心脏也还是撕裂一样的疼痛。
        德马是承受了那个时候的自己的全部绝望的容器,是母亲的替身,也是自己的理解者。谁也取法替代他,也没有可能代替。
        传来咔哒声。回头一看,吃惊地发现德马站在温室的入口。
        德马对大学的事情很熟悉。因为在采摘和整理植物时,亮一郎一定会请他帮忙,从亮一郎做学生起的时候就是这样,所以教授和助教们也都认识德马。
        拿着两把伞的德马微微一笑。他在亮一郎身边蹲下,用手指着手工制作的水池和围在周围的草。
        “你知道吗?”
        听他一问,德马轻轻擦擦手指。看起来德马还记得自己说过这种野草的花色和母亲的指甲相似。这么说来,在亮一郎把这种花种种入温室的时候,福岛还生气地说过不许在这里种杂草。想起被他打的事情,怒火就在心底熊熊燃烧起来。
        “我不记得有叫你帮忙……有什么事情吗?”
        德马反复从上到下挥动着右手。好像说下雨了,要带把伞的意思。在亮一郎进温室之前,天空就已经灰蒙蒙的,但是还没有下起来。
        “还没有……”
        就在他刚要说还没有下的时候,啪啦啪啦,温室整体都想起了玻璃被雨水敲打的声音。德马得意地笑了笑,从怀里取出纸笔。然后他写道:
        (今天离开学校的时候从后门走)。
        “后门?”德马有的时候会让他做些事情,什么从西面回家啦,或是让他带上护符之类的东西啦。
        “为什么不可以走正门?”
        听到后,德马再次在纸上写了什么。
        (正门有不好的东西,附身了的话很麻烦。)
        看过后亮一郎说了声“噢……”德马平时可以看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因为从小就再三说一些不吉利的话,所以大家都说不要接近那小子,他被狐狸附身了等等,被周围的人所讨厌。
        


        12楼2010-04-09 20:34
        回复
          “明白了。今天我不从正门回去。”
          德马轻轻点头。
          “那么,也告诉其他人不要走正门比较好吧?”
          于是德马写道(没有关系吧?)
          “虽然这么说,但是命名有不好的东西,还……”
          (并不是对通过的所有人有害即使被附身,也是那个人的命运吧?)
          亮一郎们盟的感觉到了无法释然的东西。
          “我因为有你的忠告,所以不会被奇怪的东西附身。这样不是不公平吗?”
          (不是的。)
          清楚地否定之后,德马继续写下去:
          (什么也不知道的路过那里而被附身也好,因为我在亮一郎身边提出建议而回避了灾祸也好,这些都是命运吧?)
          亮伊朗也无法反驳。德马在亮一朗的身边放下伞,沙地站了起来。德马喜欢穿白色质地的和服。看着白色和服的德马,学生曾经在亮一郎耳边说过“真是有着花一样姿态的人呢”。虽然苦笑着表示:“这对男人来说,不是让人高兴的赞美吧?”但是也再次意识到,即使从别人的眼光来看,德马也是美丽的存在。
          德马看着自己。想着他为什么这么看自己,才注意到是因为自己没有转开视线。那种不说点什么就不行的感觉,让亮一郎开了口:
          “老是看到多余的东西,你也很辛苦吧。”
          德马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但是很快又像打圆场似的笑笑,那是寂寞的笑容。
          亮一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但是已经说出去的话又收不回来,只得闭上了嘴巴。德马轻轻地鞠了个躬,回去了。他走了之后,亮一郎为自己居然是这么没有神经的人很是郁闷了一阵子。
          从温室返回助教室后,发现福岛不在里面,只有学生原一个人在更换着作为吸湿纸夹在标本中的报纸。原好像害怕亮一郎似地战战兢兢地低垂着头。
          尽量不去注意尴尬的气氛,亮一郎开始素描标本。正热衷于绘画而忘记了学生的存在的时候,“佐竹老师,对不起,可以问一下吗?”原发出了声音。
          回头一看,原手拿着报纸,带着走投无路般的表情站在那里。
          “这个……那个,怎么办才好呢?”
          看了眼报纸,夹着的标本已经发了霉。如果只是少量的霉和污垢的话用酒精擦拭还是能够勉强挽救,但是那个标本已经在腐烂了。
          “啊,这个不行了。”
          听到亮伊朗的话,原脸色发白。
          “吸湿的报纸换得太晚了啊。这种时期必须每天更换的……”
          原看起来快哭出来了。
          “这是老师重要的标本,怎么办?我已经按他的吩咐两天换一次了……”
          亮一郎紧紧地盯着报纸之间发霉的标本。
          “扔掉吧。这个……是上个月去权堂山的时候收集的吧?不是那么珍惜,教授也采摘到同样的东西呢。”
          原犹豫了相当长时间,终于把标本扔进了垃圾箱。那之后,他将两三个发霉开始腐烂的标本一个个请求判断一样地拿给亮一郎看。
          


          13楼2010-04-09 20:34
          回复
            “佐竹老师真好像图鉴一样。”
            看着不用查书就一一说出草的名称的亮一郎,原很佩服地点头。
            哪里……虽然嘴上谦虚一下,感觉到是不坏。说不定,自己一开始因为是福岛的跟班的有意疏远的原也是个直率认真的男人。
            因为下了雨的关系吧?天色比平时暗得早。再过了下午四点的时候,原对亮一郎招呼“我先失陪了”。不过打完招呼他还是迟迟不回去,就在奇怪的时候,突然他说“中午……真得非常对不起”,原来他在为福岛的粗鲁举动道歉。
            “福岛老师平时不是对别人说三道四的人,今天好像有些烦躁……”
            看着那双求救似的眼神,开始觉得变成夹板的学生很可怜,于是亮一郎就表现了大度,说他不会放在心上。于是原一副松口气的样子放缓了紧张的表情。
            哗哗哗,雨水的声音变强了。写得还真不小啊,靠近玻璃窗俯视下方,看到一个拿着很大的折叠伞的男人从正门出去。是福岛。不在助教室的他之前大概是呆在图书室吧?
            “原。”亮一郎回过头去,“今天从后门回去吧。”
            原歪着脑袋“啊?”了一声。
            “正门好像有什么不吉利的东西。”
            “是老师能看到那个不吉利的东西吗?”
            “不,我看不见。但是有个朋友叫我不要走正门。”
            “老师您相信有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吗?”
            亮一郎回了声“不”,觉得他的话合不上的原说:“那么老师很奇怪啊。”
            亮一郎反问:“有什么奇怪吗?虽然我讨厌占卜和迷信之类的东西,但是我信赖那个说看得见的男人。”
            福岛的身影从视野消失了。虽然和那个人无论如何都合不来,但还是不希望不吉利的东西附在他身上……亮一郎想。
            店头的灯笼随风摇漾。合上伞后,水好像瀑布一样从伞尖上流下来。从玄关进到里面,也许是听到了拉开房门的声音吧,在呼叫之前德马就已经从走廊走出来。亮一郎把为了不弄湿而小心拿回来的包裹递给德马。
            “我买了婆婆和你的份儿。回头吃吧。”
            看着点心包裹,德马露出了微笑。然后将点心包裹交给迟迟不出来的婆婆,开始用毛巾擦着亮一郎的肩膀和腿部。
            换好衣服后,正好是晚饭时间。在桌上和德马面对面吃饭。虽然也要请过婆婆一起吃,但是他好像不习惯桌子和椅子这样的西洋风格,很客气地婉拒了。
            自己不说话的话,晚饭就变得很安静。今天虽然雨水哗啦哗啦地很吵人,但还是去法抹掉某种微微的寂寞感。
            


            14楼2010-04-09 20:35
            回复
              晚餐借宿后,亮一郎对婆婆说把酒和点心拿到起居室来。虽然也劝说拿酒壶到房间的婆婆喝酒,但婆婆客气地说“那怎么可以”,只吃了些点心,就迅速返回了自己的房间。亮一郎在昏暗的灯笼光中,面对德马,一点点地喝着酒。即使管这个字门,哗哗的雨声还是传了进来。亮一郎劝酒的话德马就无法拒绝,那雪白的脸孔和脖颈逐渐因为醉意而红了起来,亮一郎一个人享受着这幕风景。
              “这么说起来你吃过牛肉饭吗?”
              德马摇头。
              “之前也和学生去吃过,相当好吃。下次带你去吃吧。”
              红着脸孔,德马点头。亮一郎拿起酒杯,德马马上前为他斟上。
              “如果是乡下的父亲听到居然吃牛肉,一定会吃惊地说世道不古吧?”
              喝了那杯酒,亮一郎拿起点心馒头。
              “喂,你知道这个馒头的名字吗?”
              德马摇头。
              “据说叫多兰。但是吃了也不会从里面出来草和花。”
              笨拙的笑话让德马眯缝起眼睛笑出来。看着他高兴,亮一郎也笑出来。说老实话,正是因为想看他因为这个玩笑才买回这馒头的。在适时的醉意中笑着,这真是很快乐的心情。
              亮一郎咕噜躺倒在榻榻米上。灵魂就好像飞向了了天花板。榻榻米忽然发出吱吱声,睁开眼睛,发现德马跪在自己身边。把手掌放在燕京上,再用手往右边比划。他在说已经准备好了床铺,困的话去那边睡。
              “再喝一点吧。”
              德马缓缓的左右咬着头,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不,我要喝。”
              爬起身来,亮一郎和了三小杯,故意将头枕在德马膝盖上。德马自然不会说不要,也没什么动作表示。趁着这个,亮一郎在男人膝盖上装起睡来。
              这么说以来,小时候失踪的亲生母亲也常常让父亲枕在自己膝盖上。突然就想到了父亲还好吗?本想过要问上个月回乡下的德马的,但是磨磨蹭蹭日子就过去了,想再问好像又错过了太多时间,所以放弃了。虽然德马是不是回乡下,但是亮一郎只有正月回老家。因为有工作,而且说真心话,不太想回去。
              亮一郎是乡下造酒屋的长子,原本应该是继承人。按说没有留在大学悠闲的研究植物的立场,但之所以得到了容许,是因为父亲迎娶的后妻生下了儿子。
              父亲迎娶后妻是在亮一郎十二岁上初中的时候。距离母亲阿米失踪已经过了留念。后母是乡下的女孩,十九岁,很年轻。无法舍弃对亲生母亲的回忆的亮一郎不能亲近新的母亲,在此期间弟弟又将生了。从那个时候起,就觉得自己的存在于家中变得格格不入起来,好象只有自己一个人是“冒牌货”。违和感每年都在扩大,上大学后更是因为每年只回去两次变得格外明显起来。
              


              15楼2010-04-09 20:36
              回复
                亮一郎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如果要求陪自己上【麻烦】床的话,也许德马会比亮一郎想像的还要更简单地顺应要求。自己是雇佣德马的人,每月付出工钱才会让现在的关系成立。感觉上德马会把上【麻烦】床也划分在工钱的范畴内。他并不认为让现在的关系成立的只是金钱,可是又无法从去掉金钱的角度考虑。
                “既然老爷不喜欢金钱的关系,那么直接对对方说我爱你不好吗?”
                确实如那个女人说的,如果能直接说我爱你就好了。亮一郎地头,闭上嘴巴。可是他认为就算挑明了自己“我爱你”的心情,同性的德马也不会从恋爱的意义上来喜欢自己。那样的话,就变成了他被甩掉。
                在被甩掉了之后,自己还可以像现在这样轻松地碰触德马吗?还可以装成喝醉,占领他的膝盖吗?……感觉上不太可能。德马和自己一定会产生隔阂。就算如此,自己也不可能对德马放手。对这表情认真地陷入沉默的亮一郎,女人指着他笑出来:“老爷是害怕被那个女人拒绝吧?可是沉默下去的话,迟早会成为他人的东西的。”
                亮一郎很慎重地掸下了草根上的土,用报纸包起来。他的包里已经全是花草,没有任何地方放了。德马看到后,在草地上打开收集夹。亮一郎取出花草在上面整齐排列好,然后再花草上铺上报纸,合上了收集夹。看着德马扣上收集夹的扣子的手指动作,亮一郎问:
                “你有娶妻的意思吗?”
                德马抬头,好像是对这没有任何脉络的询问而迷惑,歪着脑袋。
                “不是说马上,我是说以后。”
                德马从怀中取出纸笔写道:
                (亮一郎会娶妻吗?)
                德马没有回答亮一郎问题,反而如此反问。
                “我吗?我不娶。”
                (为什么?)
                他询问理由。
                “做饭的话有婆婆就够了。而且我……要忙于学问。”
                德马笑了。只是笑,没有回答亮一郎的问题。
                那天,他把采集的植物拿到大学,早早地压腊。然后将以前采集的分类好的标本一到标本室。数量很多,在德马帮忙下还是在助教室和标本是往返了三次。
                在结束这些,招呼德马走在夕阳下的大学走廊上后,从对面传来了草鞋啪嗒啪嗒的声音。对面有个女人跑过来。从没在学校里看过的这个女人让亮一郎先是一惊,然后那样子让他的脊背刷的发起冷来。
                


                17楼2010-04-09 20:42
                回复
                  “德马先生是不可思议的人啊。”
                       亮一郎反问地嗯了一声。
                       “因为我最初觉得他是学生,所以听说是老师家的佣人时很吃惊。他有着理性的气质,也能看懂英语和俄语吧?而且常常和老师在一起看图鉴……”
                       “他和我一起上老家的私塾。学了英语、俄语……还有其他各种东西。”
                       啊,这样吗?……原随声附和。然后再次紧盯着窗子那边,叹了口气。
                       “刚才,我收到了福岛老师给我的信。”
                       亮一郎只说了句这样啊,没有追问下去。距离福岛的私奔已经快一个月了。
                       “他道歉说对不起教授、夫人和我。”
                       亮一郎还是只说了这样啊。长时间的沉默后,原咳嗽了一声。
                       “老师什么也不问我啊。”
                       “那是因为你什么也不说吧?”
                       亮一郎生气似地说了这么一句。原笑了。笑了之后,低垂下眼睛。
                       “听说在他住下来的地方开着佐百合。他还写很想念大学。”
                       佐百合,这么说应该是在西边了。亮一郎想。
                       那之后就没有话说。过了一阵德马回来了。原被其他的学生叫出了助教室。
                       “福岛好像写信给原。”
                       亮一郎对德马透露了一句。带德马去采集标本的时候,福岛就会抱怨说“让完全的局外人参加学校内的研修会不太好吧……”比起德马本人怎么样,他更不满意的是他是亮一郎的佣人。
                       德马紧盯着亮一郎后,在纸上写了什么。
                       (那个老师,被色狐俯身了。)
                  德马低垂下眼睛。
                       看了纸面,亮一郎不解道:“色狐是什么?”
                       德马的手指犹豫一下,在纸上动起来:
                       (是色【麻烦】欲之狐。被那个附身的话,人就会沉溺于色【麻烦】欲。)
                       亮一郎吓了一跳:“那你看得见附在福岛身上的狐狸吗?”
                       德马点头。
                       “那为什么不说出来。被狐狸附身而毁掉生活,那个男人不是很可怜吗?”“因为我和福岛不和,所以觉得是他就可以吗?所以不说吗?”
                       德马没有反驳。亮一郎抓住他细瘦的肩膀,用力摇晃。
                       “说句话啊!德马!”
                       德玛扭曲身体从亮一郎手中逃走,写道。
                       (我看过比亮一郎想象的还要多得多的怪物。就算看见了也不能做什么,所以没有说。)
                       “但是……”
                       德马接着写:
                       (在邻居的夫人去世的时候,我也看见她的脊背有狗的怪物。但是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亮一郎想起了邻居家老妇人突然过世的事情。因为是相当高龄,所以没怎么卧床就一下子过去了,还和婆婆说这样她本人也比较轻松吧。
                       也许正如德马所说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亮一郎无法认同,也许他是不想认同。
                       (我只是能看见,并不清楚具体情况。我想……怪物附身,是因为人的心灵有某个脆弱的部分。)
                       “即使如此,也应该尽力吧?比起无法做什么就置之不理来,想着也许有办法去试一试不是更好吗?”
                       德马看着亮一郎的眼睛,昕他说完后,再次在纸上写:
                       (那是因为福岛先生是亮一郎认识的人吧?像我这样在街上能看见擦肩而过的人身上有附身的怪物的话,你会想要去想办法吗?如同刚才说过的那样,我看得见众多的鬼怪。要一一清除那些,根本不可能。所以只能置之不理。因为我觉得人类的的人生多少都要受到那种东西的左右。)
                       亮一部只能咬着嘴唇。德马没有避开目光,紧盯着他。然后手指动了起来。
                  


                  19楼2010-04-09 20:44
                  回复
                    (我的胸中也养着鬼。亮一郎无法看见吧?你看不见也没关系。只要我内在的鬼不会给你带来危害就好。
                         亮一郎重新看着胸口里养着鬼的男人。可是在那里的,是会微笑着答应自己的任性要求,让人怜爱的年长的佣人。
                         理想和现实这句话闪过了亮一郎的脑子。可是无法就这样认同地吞咽下去,亮一郎转过身,背对着德马。
                         沉默了一小时左右,房门嘎吱一声,然后又关上了。回头看去,德马已经不在了。相对的,在刚完成的标本上,放着“我先走一步”的纸片。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云的缝隙间露出天空来。但是亮一郎心中的乌云不管多久都无法散去。
                    德马从以前就能看见怪物,这个自己知道。但是德马只会在有可能危害到亮一郎的时候才说“看见了”,所以他没有去在意。不止如此,因为能看见怪物大家都疏远德马,结果他才成为了自己专属的佣人,他为此还很高兴。
                         虽然不是讨厌,也不是失去了爱意,但是亮一郎和德马保持了距离。他无法接受说“即使看得见,也没有办法”的德马。自己也很清楚这样是心胸狭窄,因此格外烦躁。
                         亮一郎知道,人不能只靠漂亮话生存。在自己隶属的组织中也有争斗,那个他可以接受,但是只有德马,好像和人类特有的那种生存的丑陋一面无缘。说得单纯一点,亮一郎希望只有德马是纯粹的。他想让他如同身上的白色和服一样,成为一丝污点也没有的存在。明知道不可能有这样的人,他还是如此祈祷着。
                         亮一郎只带着原前去采集植物。在持续了两三次后,原询问道:“最近德马先生不来一起采集了啊。”
                         “家里好像有事,所以他留下了。”
                         适当地敷衍一下,原只说了“这样吗?”就没有再追问。因为被问到德马的事情,亮一郎心中火烧般的感觉扩散开,意识终于从花草上飞走了。
                         “原,原。”
                         亮一郎呼叫后,原慌忙跑过来:“老师,怎么了?”
                         “不,那个……”
                         虽然叫了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亮一郎叫了原一起去休息一下。在树荫下,踌躇着到底该说不该说后,他终于开了口。
                         “在原看起来,德马是什么样子?”
                         原回头,有些不解:“德马先生吗?”
                         “啊。”
                         原嘀咕了一句:“他是美丽的人啊。”
                         “因为他是作为男人来说太浪费了的美形。我觉得要是自己生成那个样子的话,想必会很受女性欢迎吧?可是德马却无法说话,所以我想这也是天不假二物与人吧。”
                         “不是问外表的部分,内在如何呢?”
                         追问之下,原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比起我来,老师应该更清楚吧?”
                         “清楚的话就不会这么问了。”
                         原觉得很有趣似地笑出来:“我只在去采集和收拾标本的时候见过德马先生。几乎没有搭话过,除了外表以外,看不到的部分我也不清楚啊。”
                         原的意见很正确,亮一郎再次沉默了。
                         “您和德马先生吵架了吗?”
                         暧昧地“嗯嗯”两声之后,原再次笑出来:“我觉得德马先生很关心老师。”
                         “关心?”
                         “虽然很难用语言说明,不过在老师重视德马先生的同时,德马先生也很关心老师。”
                         是被关心着的……听到原的话,亮一郎多少轻松了一些
                    


                    20楼2010-04-09 20:44
                    回复
                      和往常一样,虽然这么想着去接近他,但还是微妙地尴尬着。日子在乱糟糟中度过,土地,借款,还有德马的工作,在一个也没有解决的情况下进入了八月。
                           在这段期间,叔父再次提出要不要见见足立的女儿。亮一郎说自己没有娶妻的意思拒绝之后,他就逼问说打算把那片土地随便卖掉偿还借款吗?说了是这样后,叔父就表示与其经受不必要的辛苦,还不如娶足立的女儿比较轻松。
                           “你又没有特别喜欢的女人,虽然我这么说也许粗暴了一些,但只要是容貌心地好的女人是谁都好的吧?并不是说你娶了妻子就得留在这片土地上,你也可以返回东京和至今为止一样从事喜欢的学业。你也不打算一辈子独身断绝佐竹的血脉吧?”
                      叔父所说的事情很正确。话虽如此,但对于娶妻还是有抵抗,“不,我……”想要暧昧地岔过去。怎么做才能偿还借款,怎么做才能把德马留在身边,虽然想了很久,但是第一点和第二点需要的都是钱,钱却不知道从哪里找来。
                           八月的酷热在盂兰盆节前后达到顶点,夏季略微减弱的时候,乡下开始了庆祝五谷丰登的“丰收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每年要供奉牛给神社,也有人称之为“牛祭”。
                           在祭祀的当天,亮一郎和叔父夫妻、律子、德马五个人一起前往举办祭祀的神社。住了一个月左右,律子已经非常亲近德马。小小的手紧紧抓住德马的左手,跟他走在挂着灯笼的道路上。也许是觉得夜店很稀罕吧,每次看到金鱼摊、五色豆店、花笠店,都会带着德马跑到店子前面。
                           叔父在出门之前奇怪地一副踏实不下来的样子。觉得他应该不是为了祭袒而兴奋的年龄了,不过很快就明白了理由。
                           在神社拜祭后,叔父带着亮一郎一个人来到了路旁的茶屋。因为叔父说男人们一起去喝一杯,所以没有怀疑地就和他一起进了店子。
                           坐下后,叔父格外在意周围。然后在中年男子和年轻女性进入店子的时候,他用让周围都要回头的大声抬起右手招呼道:“啊,足立先生,好久不见了。”
                           亮一郎和足立是初次见面。感觉上是个好好先生。足立年纪大概过了六十岁,虽然符合他的商人身份,很是亲切,但那布满皱纹的脸孔上眼睛的深处却非常锐利。在足立身边,有个挽起了头发的年轻女子。女子是足立的女儿,名字叫作悠纪子。因为手指很白,所以想来皮肤应该也很白,但是她连脖子上都扑满了粉,一靠近就有香粉的味道传来。
                           叔父对亮一郎说:“我有话和足立先生说,这期间你和小姐转一转如何?”
                           虽然觉得被设计了却无法拒绝,亮一郎带着足立的女儿在夜店里走了起来。
                           悠纪子是个老实的女孩。即使走在身边也几乎不说话。亮一郎也没有努力去丰富话题,所以两个人就保持着沉默。非常无聊。不说话的行走,如果和德马的话是非常普通的,但是只是换了个对像就如此不同。香粉的味道也冲鼻而来。
                           “亮一郎叔叔。”
                           从人群中传来声音,回头看是律子在身边。律子的背后站着德马。亮一郎诅咒着时机的恶劣。德马的表情和平时没什么变化,对大概是初次见面的悠纪子轻轻点头打招呼。律子握着德马的手,抬头看着悠纪子。
                           “好美丽的姐姐。”
                           孩子直率的嘀咕,让悠纪子脸孔微泛红晕地露出笑容。他向悠纪子介绍律子是叔父的女儿,旁边的是家里的佣人。
                           “姐姐是亮一郎叔叔的新娘?”
                           对于这天真的问题,三个大人都沉默无言。亮一郎说“回头见……”就带着悠纪子逃跑一样离开了现场。
                      


                      27楼2010-04-09 20:49
                      回复
                        这次无法再清楚地说“不行”。叔父对自己有恩。老家因为火灾而烧掉是事实,在自己发呆的时候为了葬礼和善后奔走的也是叔父。
                             远方传来了吹海螺发出的嗡嗡声。叔父抬起脸啊了一声。祭袍也接近终盘,眼看就要开始“牛追”的神事了。
                             总之回去吧。叔父如此催促着,亮一郎回到了神社前面。婶婶、律子和德马三个人等在那里。婶婶注意到叔父后,露出“真是的,跑到哪里去了”的有些不高兴的表情,亮一郎觉出,啊,这个人什么也不知道。
                             律子握着亮一郎的手,笑着说“今年的牛是黑色的”。
                             在亮一郎年幼的时候,连续几年发生祭祀后牛消失的事件。因为消失得过于突然,所以大家说这是山神的召唤,于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在祭祀的时候向神社供奉一头牛了。在祭祀之后,不到七天时间牛一定会被山神召唤,消失得无影无踪。然后那一年家里的牛被选中的人家,就注定可也以无病无灾。
                        “今年的牛据说是司郎先生家的。他们家夫人有病在身,所以非常高兴。”
                             婶婶叹了口气,神社周围非常嘈杂,但离开那里后人逐渐变少。大人们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律子摇着刚买到的人偶,快乐地唱着歌。
                             亮一郎思考了两晚。老家的土地,叔父的事情,德马的事情,学问的事情。然后亮一郎无论如何都无法舍弃叔父和叔父的家人。     他和叔父说了可以娶足立的女儿,于是决定先订个婚约,和叔父一起去了足立的家。总之先订婚,等到明年夏天过了亮一郎父母的周年祭再成亲。
                             从足立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因为婶婶知道了和足立订婚的事情,晚餐略微豪华了一些。
                             “虽然一直都是不幸,不过总算也有点好事了。”
                             如此说了后,叔父心情高兴地向亮一郎劝酒,他不好拒绝,只是喝了一口。婶婶也向德马劝酒。但是德马也只喝了一点,几乎没有动。
                             回到房间后,亮一郎把德马叫到身边,面对面坐下。亮一郎至今为止一点没说过婚约的事情,所以德马是在刚才的晚饭桌子上才知道了一切。
                             “我和足立的女儿订婚了。”
                             德马深深低头,在榻榻米上写道:(恭喜您订婚。)
                             “明年夏天成亲。”
                             德马沉默着听他说话。
                             “虽然结婚,但至今为止的生活不会有不同。我在大学继续做学问,你也和以前一样,在我手下工作。”
                             足立答应援助他的生活。因此亮一郎不用再担心没有雇佣德马的金钱。从亮一郎来说与这是妥协后得出的结论。结婚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对叔父欠着人情。可是只有德马,他无论如何也不想放手。
                        


                        29楼2010-04-09 20:50
                        回复

                               德马小小地点头。
                               “尽管不能举行婚礼,但我的伴侣只有你。我一生只有你一人。你明白吗?”
                               亮一郎用舌头舔去他眼角的泪水。
                               “不要再对我隐瞒什么。”
                               强调后,亮一郎询问:“为什么偷牛?”
                               接近到了没有距离的身体颤抖起来。
                               “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在偷牛?你和那个沼神约定了什么?”
                               “只有这个不可以……”
                               亮一郎抓着德马的头发。
                               “对于一生只有你的我也不能说吗?你还打算隐瞒我吗?”
                               德马藏起面孔,蜷缩起身体,就好像被抛弃的猫咪一样颤抖着。亮一郎一边后悔着自己的性急,一边温柔地抚摸他的脊背:“对不起。我不生气,我不生气……说吧。不管你说什么,我也不会讨厌你的。”
                               德马颤抖辛苦一点点靠近亮一郎。紧紧抱住后,终于张开了沉重的嘴巴。
                               “……二十年前,我看到夫人被沼神吃掉。明明就在身边,却什么也没能做。所以,我拜托它至少留下一样遗物。于是沼神说如果我能二十年每年把一头牛沉进沼泽,就还给我一样东西。”
                               遗物,听到后亮一郎想起了德马给他的母亲的指甲。
                               “难道,那个指甲……”
                               德马轻轻点头。
                               “你是白痴吗?”亮一郎怒吼,“就为了一片指甲,你偷了二十年牛吗?”
                               “请你原谅,请你原谅。我是愚蠢的人。我是内心被鬼吃掉的畜生。”
                               “我看不见你说的什么鬼!”
                               亮一郎怒吼。德马之所以偷牛,是因为想要母亲的遗物。而他想要那个是为了谁?即使二十年都失去语言,还继续遵守约定,是为了谁?因为害怕对偷盗的罪恶感逐渐淡化,而不得不说想去死,又是为了谁?无形的郁闷让胸口作痛。
                               亮一郎用力地吻上了为自己的怒吼而在颤抖的嘴唇。
                               “你是傻瓜。”他在颤抖的耳朵边低语,“大笨蛋!但是就算是这么笨,就算你养着鬼,我也不会扔下你……就算硬拖着,我也要带你走。”
                          


                          38楼2010-04-09 21:02
                          回复
                            亮一郎直直地盯向德马的眼睛。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鬼。我的心里也是有肮脏的鬼的吧?你的鬼只是刚巧可以使用罢了。”
                                 德马大大张开眼睛。
                                 ”我不知道你的鬼是红是蓝。但是不要再次为了我使用……我不要你小看自己,说自己是畜生!“
                                 德马再次哭泣起来。耳边传来沙哑的哭声。他抱紧了亮一郎的脖子,久久不肯放手。
                                 在黎明前,他们在半昏半暗的时候离开了烧炭小屋。虽然风雨停息了,但是路非常泥泞。本来很矫健的德马好几次滑倒,最后还是亮一郎看不下去拉起了他的手。他们手拉着手不断地爬着山。过了一小时左右,似乎从远方传来了人的声音。停下脚步,竖起耳朵,确实有人的声音。而且不是一个两个人。听到的人声逐渐接近。
                                 ”找到了!“
                                 终于被发现了吗?亮一郎紧抓着德马的手奔跑。跑着跑着手一沉,回头看去德马跪在了地上。
                                 ”怎么了?“
                                 ”请你扔下我。“德马嘀咕着。
                                 ”你说什么?站起来!“
                                 ”站不起来,腿软了。“
                                 亮一郎背着不情不愿的德马走起来。但悬背着人走的话步伐无论如何都会变迟缓。在他咬牙逃走的路上,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他选择了左边狭窄的道路。
                                 穿过了灌木丛生的小道后,视野突然开朗起来。在平地上有个沼泽,大约有三间房子那么大,旁边有巨大的柳树,还有个小小的祠堂。然后道路在沼泽前一下子断掉了。
                                 背后的德马啊地叫出来。在他对亮一郎说”这前面过不去,请回头“的时候,周围已经被四名巡查所包围。
                                 ”是犯【麻烦】人田中德马,和帮助他越【麻烦】【麻烦】狱的佐竹亮一郎。“正面的巡查怒吼,”如果你们老实的话,我们也不想动粗。乖乖让我们逮【麻烦】捕吧!“
                                 亮一郎把背着的德马放到地上。
                                 ”你逃走吧!这里我想办法。“
                                 在他耳边说了后,德马摇头说”不要“。
                                 ”不要逞强了,快逃走!“
                                 ”不要。“
                                 德马抓住亮一郎的手:”都是因为我和沼神大人的约定。“德马不但没有逃到后面,还试图走到前面来,亮一郎慌忙拉住他。
                                 ”是我一个人预【麻烦】谋【麻烦】越【麻烦】狱。这个男人只是什么也不知道地被我利用了。他没有任何罪,请你们放过他。“
                                 德马冲着周围的巡查大叫。亮一郎慌忙捂住他的嘴巴。
                                 ”不,是我擅自把这个犯人带出来,是我不好。“
                                 德马咬了亮一郎的手指。在他吃惊地松手的间隙,冲到巡查面前倒下。巡查们围起来把倒在地上的德马绑起来。即使亮一郎大叫”住手“,他们也不停手。戴眼镜的巡查抓住了亮一郎的右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亮一郎绝望了。德马入狱是因为偷牛。而他偷了许多牛,是为了获得母亲的遗物指甲……一想到为了这种东西做到这种地步,亮一郎甚至对遗物都憎恨起来。
                                 亮一郎取出收在上衣口袋里面的指甲,冲着背后的沼泽丢出去。与此同时,亮一郎被推倒在地上,双手被别在背后。
                                 地面好像摇晃了一下。在似乎地震一样的巨大摇动后,按着亮一郎的眼镜巡查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
                                 ”地震吗?“
                            


                            39楼2010-04-09 21:09
                            回复
                              嘀咕之后,背后响起了咕噜噜的声音。
                                   ”那是……什么?“
                                   听到按着自己的巡查的嘀咕,亮一郎辛苦地转身去看背后。
                                   沼泽的湖面就好像沸腾一样冒出恶心的气泡。不久之后传来哗啦的水声,从沼泽中钻出了一头牛。湿漉漉的牛抖抖身体,滴着水缓缓接近几个人。
                                   ”那,那是什么?“
                                   巡查中最年长的男人叫出来。
                                   ”为什么沼泽中会跑出牛来?“
                                   ”不,不知道。“
                                   年轻巡查叫出来。牛走到旁边,按着亮一郎的眼镜巡查慌忙松开手跳起来。再次传来哗啦的水声,这次又冒出了不同的牛。湿漉漉的白牛低声嘶叫着,在场的所有人都僵住了。
                                   三头,四头,牛不断从沼泽中冒出来。满身水迹的牛在沼泽边缘昂首阔步的样子,就好像地狱绘景一样令人毛骨悚然。眼镜巡查颤抖着嘟哝”作祟“。
                                   ”是,是作祟。牛在作祟!“
                                   他大叫着跑出去,其他的巡查也接二连三地逃走了。
                                   ”喂!你们要放弃职务吗?“
                                   年长的巡查怒吼,但是那两名巡查没有回来。
                                   ”小野木巡查,牛接近了。“
                                   按着德马的年轻巡查发出惨叫一样的声音。
                                   ”赶走!“
                                   ”赶也会接近!“
                                   在说话的期间,牛还是接二连三从沼泽中冒出来。被牛挤蹭着的年轻巡查发出悲鸣连连后退。
                                   ”小、小野木巡查。奇、奇怪……“
                                   ”我知道奇怪。我知道,所以要想办法对付这些牛。“
                                   ”没、没有办法。“
                                   ”什么没有办法……“
                                   怒吼的年长巡查向前绊了一下。踉跄着回去看去,背后有头大黑牛。它湿湿的鼻子正冲着年长巡查伸过去。
                                   ”哇啊啊啊!“
                                   年长的巡查拔出了腰上的日本刀。
                                   ”随便杀生连后代都会被诅咒的!也对不起祖先大人啊!“
                                   年轻巡查大叫。虽然拔出了日本刀,年长的巡查却颤抖着无法对牛砍下去。在此期间,他被从背后接近的其他牛撞到了背部,巡查向前倒下。日本刀的前端刺到了前面的牛的后蹄。被刺到的牛高声嘶叫,激烈地挣扎起来,因此受到影响的其他牛也兴奋起来。脸色苍白的年长巡查好像再也无法忍耐恐惧了,顺着来时的道路逃了出去。剩下的年轻巡查也慌忙追在后面。
                                   亮一郎茫然看着这一切的发展,在看不到巡查背影的时候才突然清醒,跑到被绑在地上的德马身边,为他解开绳子。
                                   ”你没事吧?“
                                   亮一郎用西服袖口擦着被按在地面上而弄脏的德马的面颊。
                                   ”不疼吗?“
                                   德马轻轻摇头。
                                   ”这些牛是你做的吗?“
                                   德马左右摇头。
                                   ”我什么也没有做。虽然我恳求沼神大人救我,但是没有回答。不过这些是我供奉给沼神大人做祭品的牛。为什么现在会跑出来?“
                                   德马好像没有看见他把遗物扔进沼泽。亮一郎回头看去。吐出了二十头牛的沼泽表面现在一个泡沫也没有了,归于一片平静。
                              


                              40楼2010-04-09 21:10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