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的钟声幽然敲响,教堂中顿时一片安静,同样纯白色西装的牧师微笑着看了看眼前特殊的一对新人,清了清喉咙站在台上正中间,“现在婚礼开始!”
“赞美我主,我等皆是主的仆人,今天站在主的面前的…………”
亢长繁复的开篇词响起,雷君凡静静地听着,却发现一向记忆力惊人的自己,此刻根本听不见牧师在讲些什么。只觉世界是这么地安静,安静到让他以为这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那么,雷君凡先生,你愿从今以后与南宫烈先生相伴相依,无论贫穷、疾病、健康、富裕、生老、病死,不离不弃,相亲相爱一直到永永远远吗?”
“…………”
“雷君凡先生……”牧师从未见过在婚礼上如此失魂落魄的人,他看着自己,眼神却仿佛穿过所有,停在不知名的空间。
教堂下面坐着的人渐渐嘘声四起,被展令扬狠狠一瞪,碍于面子又强行压抑住。
“君凡!”南宫烈温柔地笑着,心中却似压着千斤重担,设想过千万遍今日的景象,却都没有此刻他无声的沉默来得残酷。
“烈……”他茫然地回着看他,竟似看着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咳咳……雷君凡先生,你愿从今以后与南宫烈先生相伴相依,无论贫穷、疾病、健康、富裕、生老、病死,不离不弃,相亲相爱一直到永永远远吗?”牧师咳嗽两声,重新拉回新人的注意力。
愿意吗?
七年前他从他的世界离开,不给他一丝信息,孤独着、守望着……心底的绝望他从未和任何人提起,只有烈……是他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心已经完全给了另一个人,对烈他是真的很残忍吧,如果婚姻是他想要的,那么给他又有何防呢?
“我……愿意!”雷君凡茫然地吐出三个字,倒更像是在看着一个不相关的人的表演。
“好,那么南宫烈先生,你是否愿意从今以后与雷君凡先生相伴相依,无论贫穷、疾病、健康、富裕、生老、病死,不离不弃,相亲相爱一直到永永远远!”牧师满意地点头,继续着婚礼的下一环节。
转身看着身边冰冷的侧脸,南宫烈却没有很快地说出早己想过千百遍的三个字。众人的视线一起停驻地这两个堪称怪异的人中之龙身上。
“吱——呀!”一声响,雕花的大门被人从中推开,明晃晃地阳光争先恐后地自推开的门缝中撒入,没料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来,教堂里所有人一其回头,突如其来的光线让人忍不住眯了眼,越来越大的缝隙中那道纤长的身影反倒如同幽灵般恍惚,叫人看不真却。
门被完全推开,众人也都适应了那刺目的光线,却一个个张大了口怀疑自己出现幻觉:倾城绝世的面容如天神降临,左耳上有银光闪过,细看却是一枚菱形耳钉,修长的眉轻锁掩不去周身的疲惫,双眸中却有疏离与淡漠,微抿的唇透出淡淡的绯色点亮那一身的苍白,长发如丝在空中飞扬展现无尽洒脱,天蓝色的风衣更显出他修长纤细的身形,他左手插在衣兜里如流水般行来,衣摆在行走中晃出水银般的风采……这是一个集少年的飞扬与女子的美丽于一身的男子,他从门口行来,带着耀眼的光茫如天使收敛了翅膀,所有的人看着却几乎都出现同一种错觉,他在对着自己而来!
雷君凡浑身僵硬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害怕哪怕只是一个小动作,他也会像无数次在梦中转身消散不见。如果是梦,可不可以……让这梦再长久一点!
“以农……”安凯臣曲希瑞同时出声唤道,心情是同样的复杂,没出现时盼望着他出现,可现在他真的站在这里了又怎么样呢?伤害……就可以避免吗?
眼睛环视过几个死党的脸,双眼染上柔和的色彩,他说:“凯臣,希瑞,令扬,伊藤忍,好久不见!”
他说好久不见,既使对着当年他最讨厌的伊藤忍他也说着好久不见,微笑着完美,如他曾经无数次为他们打造的精致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