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明亮的半月高悬在漆黑的夜空中,一条偏僻幽静的小径上,一只夹杂着灰斑的白色公猫,紧挨着一只瘦弱的棕色老公猫,逆着风向前走去。老猫不停地咳嗽着,年轻公猫明亮的眸子里掠过一丝阴影。
好冷啊。年轻公猫蓬起皮毛,与老猫挨的更紧了。他的目光扫过小径边枯萎的杂草。它们已经枯黄,无力的垂下了头。这个秃叶季似乎比以往的更难熬。他努力回忆着枯草绿叶季时蓬勃的样子-------那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但是它们再也回不去了,就像苹果心,生命快要结束了。
要是珀欢在,估计会比我更伤心吧。
他叹了口气,在空气中凝成白雾。
老猫又咳嗽起来,咳的更厉害了,走路开始摇摇晃晃,年轻公猫马上撑着导师。“你应该呆在营地里,在你温暖的窝里。”他对着老师苹果心的耳朵,低声说。
“我可不想错过半月集会,雾丛。”苹果心用嘶哑的声音回答道。
生命中的最后一次?雾丛忍住没说。他知道一但自己说了出来,苹果心绝对会把他的耳朵撕下来。
雾丛的脑中浮现出自己在巫医巢穴里手忙脚乱的情景,他实在无法想象没有导师的自己掌管巫医巢穴。
也许应该收个学徒帮帮忙?不不不,等到以后再谈吧,他想。我还是努力维持苹果心的生命吧。
泪水不知何时夺眶而出,啪嗒啪嗒落在地上。
“怎么跟幼崽一样?”苹果心嘶吼道。然后,他把带斑纹的尾巴搭在雾丛脊背上,摩擦着,“我......咳......不是还......活 得好好的......吗?”
看着老师如此虚弱,如此要强,雾丛哭得更厉害了。
朦胧中,他看见两只灵猫来到他们身边,嘴巴一张一合,说着含糊不清的话语。
不要带走他。
求求你们。
求求你们。
雾丛无声哀嚎着。
他们摇摇头:“他必须走了。”
雾丛惊讶地看着苹果心的身体逐渐透明,眼睛映射出点点星光。他慈爱的向雾丛点点头。
“别离开我。”雾丛抬起头,祈求着。
“我会永远看着你。”苹果心承诺道,“你还有更重要的使命。两只非同凡响的幼崽出生了。黑暗潜伏于族群之中,黎明与夜将发生大战。”
说完,苹果心的身影就消失于无边的黑夜中。
雾丛低吼一声,瘫倒在地。
“雾丛?雾丛?”
一个稚嫩的声音将他唤醒。是雪貂爪,她昨天刚成为学徒。
“你没事吧?”
雾丛低下头,凤尾蕨铺的窝,早已被泪与汗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