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一家茶？
（这是十分慵懒的一日。）
（我歪着身，一手托着脸颊，一手以指作笔，在案上涂涂画画。诚然，我并不知是否涂画出什么，只因无所事事，故而无所事事。）
（默了半晌，忽而想起自己并非一人，猛然抬了头，冲对坐的阿幸报以一笑。）你无聊吗？（左右一顾。）我瞧她们都在吃茶，不然我们也叫上一壶吗？

【盯着她看了老半天儿，思忖着少女究竟在想些什么——那样专注未有一丝一毫的分神。我想不到，又不敢开口询问，是以莫名陷入了缄默中，直至姑姑开口，适才亟亟抬起头来，满目茫然地回应着。】
“啊？我……都可以。”【双臂撑于案几之上，雪颌轻抵了抵，旋即又歪头应她】“若是再添几盘糕点，那就更好啦”

说的极是！（两掌一合，指交叠成塔尖，正抵住下颌，而我眉眼盈盈，与那不远处歪在柜前的小厮相对——那是个十分机灵地小厮，虽说他来的样子像猴儿，却也只因为他甚灵活的缘故。）
阿幸，就要……（眉心微微曲着。）要豇豆糕吗？（很难，于是我决定由她做决定。）还是你来选吧！

【豆类的大同小异让我懈于区分那一二三来，左不过是打发辰光，囫囵啄了啄脑袋。】“那便豇豆糕吧。”
【茶馆里的看家点心，惯是出不了岔子。亦无暇顾及这细枝末节，心思分明未落于兹，却将身儿轻轻一探，小巧琼鼻兀地近了，几能体察彼此呼吸般。闪着明眸诡声问道】
“姑姑，那个……你听说了么？”

好！（一并齐全，低头瞧着窗格透进的光——觑它如流水般泄入一室，又在这小小一方桌案上漏出光与暗，正默默数着格子，便听阿幸十分神秘，立时来了兴致，匆匆挪过耳。）什么？什么什么？
（我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于是眼中光如寒星，正一闪一闪的暴露着我内心的雀跃。）

“便是那个……”
【言语温吞吞的，隐隐透漏着犹豫。可分明业已笃定要与她说道，欲迎还羞的遮掩早已毫无意义了。是以短暂地纠结过后，攥着桌几的指节便松了松，于冗长亦做作的铺垫之余，嗡嗡地开了口。】
“安南使团里，有个模样生得极好极好的……”【玉指不经意地曲动着，为难于如何称呼尚显“正经”——多么陌生又赤裸的字眼，喉头一哽，亟亟道】“小哥哥！”

啊——（随着她声音落下，张口长长的应和一声叹，大概是因为我在思索。）
（思索着是哪一个小哥哥……我怎么没见过呢？）我没听说呀！（十分苦恼的一揉鼻尖儿。）月娘怎么不与我说呢？（眉心一曲，眼神又发了虚，开始回忆起那日殿上所见之人。）
小哥哥是很多的，我当时瞧着……个个都一个模样。

噢，那倒是十分可惜了。
【小脑袋遽然一低，嗡声嘟哝着。初初萌生的好奇心尚未得暇生根发芽，便叫一把火摧残了，空空如也什么也不曾留下。张了张嘴本想胡乱择个由头随意宽慰几句，左思右想仍觉敷衍，索性噤了声，良久适才生硬转了话茬，转言其它】
也是，安南那地方……到底是偏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