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中秋，想着提前备下彩灯省得灯会上去与旁人拥挤，左右也不爱这些不想于此上边出风头，只是姐妹一道出去凑个热闹，便是在今日散课后不急回家先往正阳门来。文盛斋是京中有名的售彩灯壁画一类的老字号，不用出彩想挑上一盏合意的还是容易，只许是与自己抱着相同想法的人多了，看中一盏锦鲤花灯遍寻伙计都不得空，自己身量又不足，站在下边踮着脚正着急从后边伸来只手将花灯取下。讶异一声赶忙回头，来人已许久不见，但这样从低处带着慌忙看他的场景太过熟悉，不知不觉唤出一声】
老师？

（临近中秋，早就闻文盛斋的彩灯店有各式各样的灯，我本不是爱热闹之人，母亲新丧，在公主府守制百日之后就同父亲及幼妹回了嘉瞻老宅，虽然说兄弟姐妹之间相处都很融洽，只是幼长于公主府突然换了地方还是有一些不太自在）
（我于觉禅府的书院人教，虽然说是为人师表，但是我终究不是教四书五经，来书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小丫头的场景就如同今日这般，那时候她刚刚到书院因为跟不上而进度而躲在书院的后头哭）

【一句老师只是下意识唤出口，直到他应了声才是反应过来并非自己错觉，慌忙垂了头，仿佛还是那个在书院里因着功课跟不上而自卑的小孩，不敢面对自己的老师】
快到中秋了，想来买盏灯，灯会上人太多了挤不过
【小孩跟不上功课又不愿被老师误会为偷懒不肯学，找着各种言辞解释，尔后才反应过来，时过境迁，这里并非燕山书院，他也不再是那里的老师】
…老师也是一个人吗？

：既是灯会说到底要比这要热闹的多，不过此处亦是五花八门说不准有你喜欢的灯
（文盛斋属于帝都的老字号了，以往公主府的灯也常常于此处购买，小女孩的脸庞还有些稚嫩，不过几岁出头的稚儿，既出学院自不会约束于她）：福晋于前头胭脂铺，脂粉之地到底不适合老师前去

我也是这般想着，左右也不盼着以此出什么风头，只是与姐妹们一道出去不提灯也不好
【不提灯不好，提的灯太不好看也不好，攀比的心思不算太重，得了他的赞同还要更开心些。只这欣喜并未持续太久，有那一句试探无非想起他不再来书院上课时同窗间的闲谈，得回答案莫名有丝失落，却还不得不应】
师母性子真好，我额娘就总喜拉上阿玛去选这些，选不好还要不高兴【像是突然意识到这样说父母间的事不太好，顿住了话音转而又问】
那老师来这，是来帮师母选灯？

：不过应景罢了
（我不喜欢热闹繁华，更喜欢一个人一壶茶一本书，后来到燕山书院任教也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都说天下无不是之父母，行昙在外编排父母我并没多说什么）：那是你父母夫妻恩爱的见证，旁人是羡慕不来的
（我同白禅夫妻几载谈不上恩爱，左右抵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言八个字，我同她之间大抵也只是夫妻名分了）：倒也不是，是想看看有什么新灯好替换下门口的旧灯

嗯…【阿玛和额娘恩爱吗，自然是的，虽然阿玛常因家中生意在外奔波，可只有在家时总是陪着额娘，而额娘尽管偶尔会说嫌弃阿玛可看神情却是欢喜的，他们的恩爱或许没有话本上那么的海誓山盟轰轰烈烈，却或许也是种别样的幸福。】
【低低应了声，忍不住又偷偷抬眼去看他，老师与师母也恩爱吗，他想要的恩爱又会是什么样子，就这样在心底埋下好奇的种子，每一次的出言试探以及他所给的回应都是催生的雨露和阳光。】
老师还是给师母挑上一盏罢【眼神投向他取下的那盏锦鲤彩灯】收到这样的礼物她会开心的

：我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这锦鲤寓意不错，不过是你先看上的，君子不夺人所爱
（眼前的她同学堂里的判若两人，不似初见她那般唯唯诺诺，虽然同福晋夫妻多年，可是到底没有什么浓情蜜语，自然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更别提送她什么了）：不过——不知你可愿意割爱，将这一盏锦鲤让给老师？

【不过是一盏灯，不说自己原本的那些想法，便是真的顶喜欢这盏老师既开了口也没有不让的道理，只是他说不知师母喜欢什么…心里那颗种子悄悄的动了动，或许太过轻微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点点头】
我也只是看它寓意不错，算不上割爱，老师拿去就好。不过这好看的灯太多我有些犯难，老师能不能帮我出个主意再挑上一盏？

：不如这盏兔灯如何？
（灯铺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不比那灯会上少，或者大家都去了灯会反观此处却没有几人问津，锦鲤象征着吉祥，或者是我给她唯一的东西了，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当她自家子侄，看了许久最终选了一盏兔灯）：老师送你回去
（让老板将两盏灯一起结账，既然看到了自然没有让她花钱的道理，看她推辞笑道）：就当老师送你的，权当让锦鲤之情，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