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陛下,昨日您曾吩咐微臣今日护送您去围场狩猎,不知……”红衣少年单膝跪下,恭敬而周到地行礼。
“嗯,朕倒是把这事给忘了……”男人低笑,手指抚上了怀中银发少年白瓷般的脸,沿着那柔和的线条轻轻摩挲。触感很好,微凉如玉,滑如凝脂般吹弹可破,让人实在不愿放开手去。
“呵,跟这小子下棋下得忘了时间。今日就不去了。八重爱卿也回去休息罢。”他连头也不抬,细细玩弄着那人银色的发丝和脖子间闪闪发亮得铃铛,如同玩弄着一个漂亮的玩偶一般自在而悠闲。
“臣遵旨。臣告退。”强自压抑的颤音不知有没有被那人察觉到……八重雪火焰般鲜红的身影一会儿便消失在珠帘的另一边。
刚一跨出殿门,双腿便是一软,差一点就跌倒在殿外白玉的石阶上。
“啊,八重将军,您……”守宫得侍卫仓皇地跑了过来想要扶住他,却被红衣的人礼貌又冷漠地推开了。
“没事,滑了一下。”八重雪冷冷地回应了一句,也不顾及侍卫们惊诧的目光,脚步飞快,逃跑似地沿着长长的石阶冲了下去。几缕乌黑的长发被寒风吹散,飘扬起又落下,遮住了那双秀丽的眸子里复杂变幻的色彩。
以色惑君么?呵……
再想起这由旁人强加到他身上的说词突然觉得万分的讽刺。
那个男人,权倾天下,九五至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手的。属于他的东西,也是普天之下其他任何人所不敢染指的。
不论多么宠眷,那个人与他们这些臣子之间永远隔着一条深深的鸿沟,无法逾越的遥远距离……
如果跨越了那段距离,那意味着什么?
那个男人,可以自在地做了他一直想做却始终不能的事情,还依旧笑得平常,淡然地就好像面对着自己的私有物品。
只是,为什么偏偏是……
红衣少年紧紧地咬住嘴唇,直到殷红的血液顺着嘴角如同细线般缓缓而下,他都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