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声,惊得小燕子心内一颤,她慌忙后退,在前方⻰驾还未发现她时急忙拐到了旁边一条夹道上,直到乾隆步舆走过,小燕子才
敢跳上墙头扒着墙檐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大概就是小燕子这样了吧。贪心的看了一眼,就再难移开杏眸。
剑眉微簇,双眸深邃宛如幽深寒潭,鼻梁高挑,薄唇紧紧的抿着,
岁月雕琢过的脸庞透着棱⻆分明的冷峻,腰杆笔直如松的靠在步舆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凛冽霸道的气息。
“又生气了呢”小燕子无奈的撅起红嫩的小嘴念叨着,波光莹莹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盯着步舆上的乾隆。
许是感觉到了背后炙热的目光,乾隆向前挺了挺僵直的身子,侧身向后方望去,空空如也,只有刚才跪地的太监还在地上跪着。
抬步辇的十六名舆夫早在乾隆挪动身体时就默契的驻足,静候主子的下一个旨令。
“皇上”吴书来弓着身子上前一步询问。
“走吧”乾隆⻅身后无人,坐直身子说道。
“嗻”吴书来俯身恭敬的应着,随即向前走了两步,高声道:“起驾”。
小燕子⻅乾隆并未发现她,才心惊胆战的从墙后走出,前方步舆缓缓而行,小燕子在后方跟随,若即若离。
前世乾隆在回京城前将一枚汉白玉做的骰子当作临行礼物系在了小燕子的左手手腕上,自此小燕子便养成了有事没事就把玩那个骰子的习惯,说是有事没事就在把玩,不如说是时时都在思念着,一刻
都不曾停歇,毕竟这世间只有这一枚骰子⻅证了两个人的刻⻣相思。
其实在前世小燕子不止一次的见乾隆系过这枚骰子,当时只当是乾隆的喜爱之物,就如富察皇后生前赠与乾隆的迦南木镶金佩珠一样,他总是会时时带着,只是不知什么时候佩珠换成了骰子。
小燕子抚摸着光滑的手腕,不禁悲从中来。
这次,换我先爱你;
这次,我不让你爱我了;
这次,我不气你了。
“皇上,这都绕了三圈了”吴书来低声提醒着乾隆,又双手向前摆了摆,示意舆夫继续前行。
乾隆侧目而视,⻣节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步舆的扶手,刚才还紧簇的眉在发现小燕子悄悄尾随时便舒展开来,“今儿个
有人来告状吗?”
“回皇上,没有”吴书来向乾隆回禀着。“不过奴才今天听纪大学士说
还珠格格告了病假,已经三天未去上课了,纪大学士本想着早些禀报,但是都被五阿哥以各种理由阻挠了”。
“生病是假,逃课是真”乾隆一针⻅血的说道,在看到小燕子一身单衣,小脸被冻得通红的时候,又不满的皱了一下眉,心疼之色一闪而过。
乾隆发现小燕子在步舆后跟随时,本想着她又闯祸了或者又需要什么恩典,正在犹豫不知道如何开口,便故意绕着养心殿多转了几圈,给足了小燕子上前⻅驾的时间。但看小燕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到有有一种只要步舆不停她就一直跟着的架势。
“把这个给她送过去”,乾隆起身解下身上的狐皮端罩,“年关将至,宫里会有很多新鲜玩应,。她若是病了,就看不到了”。
“嗻”,吴书来双手平摊举过头顶,接过乾隆手中的端罩,转身向小燕子走去。
“咦?”,小燕子听到前方鞋底踩过积雪的吱呀声越来越近,才从自己的意识里清醒过来,就⻅吴书来双手端着什么东⻄小步向她跑来,在看远处那心心念念的人正向自己看来,四目相对,眼神交接的刹那,小燕子情不自禁的心荡神驰,又一瞬的慌了神。
“还珠格格,这是...”不待吴书来说完,小燕子便转身⻜也似的跑了,徒留吴书来尴尬的站在原地,追也不是喊也不是。
望着离开的单薄背影,乾隆嘴⻆下杨,眼神清冷,周身散发出一股比当下天气更加阴寒的气息,俨然动了真怒,仅仅系因为小燕子
⻅他就跑,便动了真怒。
“通知内务府,将宫内所有房檐、墙头积雪清扫干净”,乾隆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但跟随乾隆多年的的吴书来一听便知乾隆此时的心情极差,比刚才在朝堂上时还要恶劣。
“嗻”,吴书来心惊胆战的应诺着,举起手中的端罩意欲重新披回乾隆身上。
乾隆撇了一眼吴书来,吓得他赶紧收回手去,后背一阵冷汗,弓
着身子颤抖着双肩听从乾隆发落。
“送去漱芳斋”。
吴书来听着乾隆的旨意,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