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

（小蛮丢丢地跑过来说，苏记的梅子汤很好喝，一边说，一边手手就往袖子里揣，怕手会暴露她的想要。我正在廊下读书，翻页的声音凶她一下，她脆脆的笑就贴上来，像小猫用爪爪来跟你撒娇，哪怕爪爪里藏着尖锐能伤人的指甲。）
（我说）那好吧。（字没落地她就紧着往门外跑。跑一半，又带着风，

踹一脚，继续写点精分

第十幕：心怀鬼胎 - 韩颐臣，余寰，赵成獬
因为此前韩挪用了余的三千海盗基金（第六幕）韩只好非常积极地帮余寰打海盗，一点绊子都不敢给人使还威逼利诱大家都来积极打海盗，结果借着台风我方的确打了几场胜仗快胜利的时候，赵成玉告诉韩颐臣，左丘莲和余寰最近走得很近，因为左丘之前说要举报韩余两人，余寰改变了主意，打算把海盗抓活的，留下改稻为桑害民流落为寇的口供，把自己往外摘。
这一刻，韩颐臣对余寰是动了杀心的，过几天有一次韩等人在海上清扫海盗，赵成獬和余寰师徒二人跟随一架商船出海巡视航线时，据说是被海盗反扑抓走了。
众人只好想办法率兵把他给捞回来，我方也刚好借机大开杀戒杀了一波海盗，山玉流还负了重伤，一场大乱之中韩告诉余，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死了你也活不了，韩当时也的确心狠手辣，已经和崔丕丞和山玉流一起，把能抓到的这些匪徒全部一顿屠戮，绝不能让任何人把自己杀人灭口的事说出去。

余寰给我看了一份小报，其上大字赫然，将贵气归类为吃饱了的意思。我道这也没有什么问题，人吃不饱的时候，自然就豪门不起来了。余寰听了这话就笑，人彼此挨得近，笑起来颤抖的痕迹与呼吸都知情，太清晰了，简直和犯罪一样昭然若揭。
这种情况之下，我哪有心思分去再给别人。可山小将军一句话有把我支出去，——幕天席地，需知一些廉耻。我说廉耻又不是表演来的猴戏，难道要由他人品鉴不成？

这是一种背叛，这是我想到的第一件事，这大概也是一个阴谋，我推翻我自己，又重新得出一个结论。我要兴师问罪，当然，——也许不必兴师，毕竟我师出无名，那五千两并不来自于我的衙门，可一见面我才发现原来这不是背叛也不是阴谋，有些人搞政治搞的是事，有些人搞政治搞的是人。
韩侍郎，这三千两花的可还顺手？顺便卖给他一个消息：
怀国公近日在海上，实在是蒙司徒照看了。

不敢不敢。
明州人爱修庙，碧窗红槛，宜配蓝天白云，但受不得海风。我说这五千两原本就有八百两要上香的，他是余寰爱徒，该知道他恩师最善烧孤魂野鬼发财香，——烧断了别人的三魂六魄，烧的自家财源滚滚，这才是真恶毒，我根本是小角色。说完这些诋毁话，又侧目问赵成獬，不然呢，海盗怎么打，如有神助，就是这样！只有这样才能收服一座神灵，用钱去请他们吃饭，然后用钱为他修一尊佛，用金子把他困在人间，否则他就会回他的紫竹林和南海。
赵成獬闻言微笑，顿了顿，没回答。

我知道这个意思，不敢，拆开了一是不，二是敢，他一边说着不敢一边拒绝又一边为所欲为，一旦被人发现，真相大白，水落石出，就又端起无赖本色，咬定青山，让人哑口无言。所以我要先比他更沉默，沉默到他开始慌张，或者又他来先送客，左右打扰也是打扰，我天然有权打扰，不预备让他过得太舒服。
收服一座神？我对造神没有什么兴趣。神作为神，不过是因人的崇拜才变得有价值，如果这世上没有信徒，神也会跌下神坛，变成一堆没有用的破铜烂铁。不要妄图用这些来威胁我，是你挪用了五千两，眼下韩尚书的印信还留在纸上，懂吗？

怀王对我说，那位新上任的大理寺丞，没有看起来那么君子。我说君子本来就不是用看的，什么人会做君子，会来当官的人就都不是君子。
怀王点点头，这种倨傲的皇族不需要知道这些，我对他的反应表示满意，并附赠一碗茶，——请，我们的语言最优美就在这里，请什么？何以见得？余寰每天和谁说话并不用谁来告诉我，我简直比熟悉我自己更熟悉他，比认识我自己更知道关于他的秘密。可现在又变了，随便一个皇子王孙都可以拿捏着他的故事来对我施恩。好，行，可以，这些话我咬牙切齿来回说过几次之后就彻底开始发怒。我道，殿下知道吗，你那天差一点就死了。

是么？我微微地一笑，不耻下问，向韩尚书讨教：
差一点是多少，是这样，还是这样，第一个这样是书与信的距离，第二个这样是主与客的分别，第一个是问好第二个是道别，第一个是设问第二个是结论。我知大司徒是聪明人，眼下大权在握，当然不会让铁证如山当真砸了自己的脚，但也得多与韩郎嘱咐上这一句
一个人太君子，与他太小人的危险是一样的，阁下是，先生是，我么
把问题留给他，请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