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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徽显“升堂”属实不知所云,起先牵出的线头是哲嫔与慧妃的画卷,但奈何颠三倒四,却讲不出个囫囵模样,直以一些模棱两可的猜测勾人思量。见哲嫔张口便是粉面垂泪的模样,心下生了烦意,便只顾低着雪颈,打理着暖炉下垂着的红穗子。】
【 我并不懂甚么画卷,大抵宋代的笔墨能称一句名家珍藏罢。但又不是挟着雨露君恩的御制,三希堂里头这样的“名家珍藏”还少见么?大部分也一年到头只能在晾晒时见见天日罢了,谁紧拿它在太后眼皮底下作筏子呢,被勘破可是将毁声明的事体。本是作壁上观的想法,但奈何偏有钦妃煽风点火,直指是我祸水东引。扬得两弯黛眉。】
:钦妃姐姐好一双利眼,我尚且听不明白甚么慧妃、全嫔、慈宁的,您一眼就瞧出我与此事有干系了?
【 偏又要嘴上不饶人地添道 】:这宫里的宫女低着头走,你便能认得清楚?哪个不是一个脑袋一个髻。怎见了人便攀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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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入宫以来,谁不晓得敬妃与慧妃不睦,向来是连句姐姐妹妹都懒得称道的。此刻哲嫔所言,显是要借着东风来压西风,座下银盆里红箩炭烧得旺,自己却分毫未被鼓燥,而是自手炉纹理间,摘折出适才落下的一缕白狐毛,悠悠然投到炭火里,直待发出一声不可辨的轻响,才又娓娓道】
:哲嫔妹妹亦是灵光得很,敬妃娘娘尚还没断出公道,便叫你和钦妃红白脸唱了个齐全,把这蛛丝马迹捋得“明了。
【 实则,我很艳羡钦妃同哲嫔的亲昵——我总是听得她语带轻笑地唤,小纨。却没想到,这一声唤是用在这处,要将我拖入一桩莫须有的公案中,还不允我翻身。】
【 一双雪手揣回狐皮袖笼里,自黄梨木圈椅间悠然起了身。只向着殿内正座那道淑影,恭敬道】:娘娘明察,嫔妾确实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