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此楼是为了方便年轮们和喜欢六子文的亲们爬楼整理的脱水版，请亲们的感言去六子的水楼里去发

涉虎
注解：
原计划以‘零’到‘十’为题，至第十一章了结此文，但是，写后发现铺得有点大，于是，究竟会写多少不知道……坑不坑……呃……也不太清楚，所以各位要慎丨入。
本故事所有人物、环境版权归249大人，请自动忽略时间因素，所有情节和人物设定延续六道轮回的《痕》、《昨日重现惊鸿一枪》、《铸魂》和《砺刃》等，若有不明情节请参见《痕》、《昨日重现惊鸿一枪》、《铸魂》和《砺刃》等，本文不再作解释。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不喜者请直接点右上角叉叉，麻烦了。


第二章    一场测试
测试开始，老A们顺利突入目标楼内，6个人分成两组呈品字型行进。
C3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菜刀，你猜这伙人什么来路？”
“手法凶狠，破坏力强，像是……”齐桓拆掉一个爆破装置，挑了下大拇指，“那边的。”
突前的袁朗伸开手臂，手指间紧闭，向自己身躯的方向摆动了两下。
“主子召唤。”吴哲努了努嘴，“过去再说。”
三人猫着腰向前挪五、六米，就看袁朗用食指指向目标——隐蔽的摄像头。
“A1，那是监督咱们表现的摄像头。”吴哲揶揄地笑笑，“当然，如果你老人家需要，我可以现在黑了它。”
袁朗轻挑眼眉，食指指向摄像头的对面，用手卡住自己的脖子。
齐桓：“人质？”
“不对啊，人质不是关押在Q7点吗？”C3拧巴着小脸，“怎么又多出一拨？情报有误？”
袁朗：“A5，确认。完毕。”
成才：“确认，Q7点人质4名，匪徒3名。完毕。”
“A4。”袁朗向Q9扫了一眼，“确认。完毕。”
C3就地翻滚移至观察点，然而他打出的手势，却令几人心生疑虑。
1名匪徒，3名人质，其中有一名是女人质。情报中明确指出人质6名，全为男性，怎么会出了1名女人质呢？难道是情报又错了？
袁朗笃定地说：“再确认。”
片刻之后，C3的手势解开了大家心里的谜团。3名人质中的女人质是匪徒假扮的，意在解救行动中暗施杀招。提前找到了敌方的诱杀技，接下来的工作就容易得多，吴哲负责切断敌方的内部通信，齐桓负责清理预埋的炸弹，成才和C3，袁朗和许三多分别对匪徒控制的两个屋子采取突然袭击。
成才精准的远距离打击，与C3迅猛灵活的近身战配合得相得益彰。许三多的稳定与袁朗的老道却也是相辅相成，袁朗守在门边将竖起的三指依次落下，许三多猛然踹开屋门，袁朗从旁滑出只一枪便将侧立的匪徒打得冒烟，装扮成人质的女匪徒刚刚举起暗藏在衣中的短突，许三多打出的子弹已射入她的胸膛，他依旧是那个笑起来憨直的农村娃，只是在战火的洗礼下愈加成熟。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有些事想通了，就一通百通。
C3：“A1，Q7点3名目标解决。完毕。”
“收到。”袁朗一边拆除人质身上的炸弹，一边回复，“Q9点，2名目标解决。各小组进行清理，完毕。”
“是。”简洁的应是音后，各小组开始清理现场。
在远离测试区的观测场，观察员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屏幕，老A们进入战区后的一举一动，在场的各位全都尽收眼底，他在评分表上勾勾画画，最后在背面重重写下两个字。
食堂里吴哲一边回忆，一边讲述，等老A们大致了解了测试的经过，袁朗这边一碗米粥也入肚了，他舔了舔嘴角，站起身走到水池边涮了碗筷，慢悠悠朝办公楼走去。
老魏端着刚做好的鸡蛋羹从厨房里走出来，看着空无人影的座位骂道：“臭小子，一小会儿都懒得等。”
齐桓连忙扔下饭碗站起来，“您把鸡蛋羹放这儿吧，一会儿我们回宿舍顺便带过去。”
“行。”老魏把鸡蛋羹倒进保温桶内拧严盖子，“反正他家大门常打开。”
呃，吴哲猛拍心口，“我不就拿了他一串钥匙嘛！”
“我说你了吗？”老魏嘿嘿一乐，“对了，吴哲你那表演……”
齐桓恍然大悟，“对啊，锄头，你什么时候把学狗叫的债补上？”
“呃……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吴少校绷着脸强装镇定，一旁的众队员早笑东倒西歪了。
办公室
铁路把桌上的几页纸往前一推，将身子陷入座椅中，从衣兜里摸出香烟盒，悠悠然夹在指间，“说说吧，怎么给我捧回个鸭蛋来？”毫不留情地打掉伸到面前的爪子，铁路将烟塞入自己口中，“嘴角的泡都起成这样了，还抽！”
袁朗惨兮兮看着铁路吞云吐雾，低头扫了眼纸上一个个红圈圈，忍不住抽了抽眼角，这是哪门子见鬼的测试？谁评的分啊？
铁路拿了张白纸扔给袁朗，“写检查。”见倚在桌边的人一动不动，“怎么，不服气？”
袁朗抓起铁路桌上的笔，在纸上写了个大大的‘是’字，落笔之处遒劲有力，雄健洒脱自成一格。


铁路瞥了他一眼，吐出一口烟雾，“看背面。”
袁朗迟疑了一下，马上将评比表的背面翻了过来，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字‘合适’，繁体字？联想到那位奇怪的观察员，港台腔？袁朗转着手中的签字笔若有所思，‘啪’脑门被铁路砍来的纸团打中，后者怒视道：“你给我专心点。”袁朗扯了下嘴角，立正站好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这次测试是为了一个特殊辅导班而设计的，你呢，是真没给咱们A大队丢脸，一去就让人家相中了。我倒是奇怪，你小子平日里A人无数，怎么这回就顺着人家的套往里钻呢？”铁路掐着烟卷盯着袁朗，笑容中带着一丝玩味，“如今命令下达，去与不去都由不得你，准备时间一周，到时有车来接。”
袁朗皱紧眉头，在纸上写下：换人。
铁路白了他一眼，提笔写道：没门。
袁朗写道：我上火了，申请休假。
铁路冷哼一声，一阵狂草曰：还有一个星期呢，到时就好了。
……
袁朗和铁路在纸上划拉了半天，最终铁路在写‘滚’字时笔没水了，在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白痕，他愤然把笔丢在袁朗身上，骂道：“趁早给我滚蛋，少在我眼前晃。”后又想到自己的嘴并没毛病，跟他这儿比拼哪门子狂草啊？噗哧一声没绷住，铁路自己先乐了。
袁朗扯着破锣嗓子哀求道：“总得让我了解下辅导内容吧。”
“明天会有人把资料送过来。”铁路磕掉堆积的烟灰，“小狼崽子，这回不似以往，你给我悠着点。”
袁朗闻听收起了眼中的戏谑，“明白。”他郑重地点了下头。
凌晨三点，袁朗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关掉电脑电源。浓浓的夜色中，基地内一片寂静，袁朗踱到窗前打开窗子，冷空气迎面扑来钻入鼻腔，‘阿嚏’……
“袁朗，你小子半夜三更抽什么疯？”李辉从回廊里探出头，“要是再让我抓到……”
眼看李队医大有喋喋不休之势，袁朗连忙向前者作揖，随手将窗子关严，直到李队医走远才松了口气。眼前又浮现出刚刚看过的影像，便携式摄像机的高清晰画质即使是在昏暗的楼道里，依旧可以看到哭喊的人质，乔装的匪徒，强烈的爆炸，倒下的身影……还有那些空洞无神的眼睛。他要解决的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一支队伍的问题，如何才能让这支失了魂魄，如同行尸走肉般的队伍恢复原有的神采？袁朗嘬紧腮帮子，掐了掐后颈，看来还得好好计划一下。
离着老远，铁路就看到办公室门口戳着一个练瞌睡功的人，“小狼崽子，要睡觉回你宿舍去，杵这儿干嘛？”
袁朗揉着眼睛抱怨道：“怎么这么晚才来啊？”
“我这已经是早班了啊。”铁路摞起袖子指着表道，“刚六点半。诶，你钥匙呢？”
“宿舍。”袁朗哀怨道，“净想着拿资料袋，一出来就把门撞上了。”
铁路挑眉道：“哟嗬，那我还应该表扬你呢，没把咱大队办公室的门撬开，学乖了啊。”
“拉倒吧，撬完了还得换新钥匙。”何政委一语道破天机，“他是嫌麻烦。”
铁路噗嗤一声笑道：“更令人惊喜的是，居然没走窗户。”
“那不是看你们从食堂往过走了嘛，爬回去多累啊。”袁朗不好意思地搔着后脑勺，提溜着资料袋跟着进了办公室。
“你就懒吧。”铁路往椅子上一坐，直望袁朗道：“说吧。”
“我需要见他们的最高指挥官。”袁朗一扫刚才的委靡困顿，“这是其一，其二嘛，我需要找几个帮手。”
“行。”铁路向对面的何政委努了下嘴，“我说什么来的？”
“嗳，还是你了解他。”何政委从抽屉中拿出条中华烟扔过来，“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跟你赌了。”
“您这可不对啊。”袁朗塌眉耷眼一脸惨兮兮，“把你们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上。”他指了指嘴角上的燎泡，“我都这样了，您也不可怜可怜我。”
何政委：“你倒是提醒我了，那个口腔溃疡散用了没有？”
“用了。”袁朗伸手去够铁路桌上的香烟，被后者一记铁砂掌拍得龇牙咧嘴，“里面基本好了。”
“臭小子。”铁路将烟塞进抽屉，“你想什么时候见他们的最高指挥官？”
袁朗的黑眸熠熠闪光，“越快越好。”
铁路：“有把握吗？”
“没有。”袁朗狡黠一笑，“死马当活马医呗。”


第三章    二方会谈
站在横线外的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同时抬臂、举枪、射击，子弹破膛而出砸在五米之外扎在木板上的钉冒上，子弹的推进力迫使钉尖穿板而过。
袁朗眯眼舔了下唇瓣，笑道：“成才，有长进啊。”
后者不好意思地挠挠颈后，诚然道：“跟队长比还差点。”
“再谦虚可就是虚伪了啊……”袁朗刚要继续逗他，就听身后声起，“见面时间约在今天下午，你要是想蹭车就赶紧的。”将枪丢给成才，袁朗三步并两步冲向了场边停靠的车子，大有过了这村没这店的架势，临走还没忘记叮嘱一句，“剩下的全归你，不许偷懒。”
“啊？”成才双枪在手，怔怔地望着跑远的袁朗，“又来，不是，到底谁偷懒啊？”
“还能有谁？”齐桓冷不丁从成才身后冒出来，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继续吧，炊事班还等着架子挂熏肉呢。”他一扭脸无情地冲另一边吼道，“看什么看！臭南瓜找削呢！”
成才不由自主打了个突儿，怯兮兮道：“菜刀，你这一嗓子还真叫人回味。”
“没办法，被张队拉来临时客串两天。”齐桓轻笑道，“你玩够了赶快离开，要不小南瓜还得走神。”
成才虚捶了他一拳，转身进入射击状态。
袁朗刚蹿进来，车子就启动了，铁路低头看表，“将够把你甩过去。”
“这车几点回？”袁朗贼笑道，“再搭我回来呗。”
“美得你。”铁路瞥他一眼，“又欺负成才呢？”
“哪儿有。”袁朗嘟起嘴，“我给他找了个秀手艺的活儿。”
铁路：“你啊，脑细胞忒活跃。”
“军校的名额抢下来没有啊？”袁朗敲着玻璃窗哼唧道：“要是赶上任务又得耽搁。”
“明知道过了23岁不好办，还一下让我解决俩，你小子成心是不是？”铁路嘴上不满，眼里却藏着笑意。
“虽说是我队上的南瓜，可也是咱们A大的财产。”袁朗讨好地往铁路身边儿挤了挤。“是不是有门儿啊？”
“去去去……边上凉快去。”铁路厌嫌地掸掸衣肩，侧头嘱咐道：“一会儿见了人，给我收敛点儿。”
袁朗立马点头保证道：“请领导放心。”
铁路轻哼一声，暗道：放心才怪。
军区某会议室
铁路的车把袁朗扔在楼外就一溜烟开跑了，后者三步两晃到了门前刚准备进去，就听里边有人轻咳一声，“来得还挺快。”袁朗抬头见班杰手端茶杯笑咪咪站在门旁，一派悠闲自在似是与此事毫无瓜葛。
“还行，还行。”袁朗瞄了眼班杰手中的茶杯，“给口水喝吧，我这腿都快跑断了。”
“四个轮子的腿？你倒真不见外。”班杰唬他一眼，把杯子杵过来，“刚喝干，自己兑水去。”
袁朗乐滋滋抱了茶杯去接水，会议室中一位五十开外的精干男子端坐在椅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袁朗？”
轻轻放下杯子，袁朗冲那人规规矩矩敬了个礼，“任处长。”
来人暗自一惊，却也不动声色，站起回以一礼。
“香港行动处处长亲自光临，袁朗，你可够有面子的。”班杰一旁笑道，“人家可是一下就看中你了。”
袁朗眉头微挑，“那位老先生？”
“古博仁先生，上回测试我全权让他负责的。”任戎悠然一笑，“他对你印象特别深，极力劝说我把你拉过去。”
“啊？”袁朗叫苦不迭，这人见人爱有时还真麻烦。
见他面露窘色任戎好笑道：“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
“呃，谢谢啊。”袁朗撇嘴，这位任处长与古博仁不愧是同一战线的，“客套话就不用说了，可以用一下投影仪吗？”
班杰：“当然，任处长正想听你的分析。”
经过重新编排剪辑的影像，将那一战再次呈现，整个播放过程中袁朗只不过说了寥寥数语，却字字在重点，句句在啃节儿。任戎与班杰对看一眼，心中暗叹：人选对了。
“既然在这里遇上班队，就说明上回的考核与这回的测验都是为了这桩事。”袁朗关上投影仪隐没在黑暗中，“我只是很奇怪，任处长为什么会到这里来选人？”
“双方交流的事很早前就有想法，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想必飞虎队的情况你已经很了解了，飞虎队编制于香港警察机动部队，鉴于国际间恐怖事件日益严重，1974年7月将原神枪手队改名为警察机动部队特别任务连(Special Duties Unit)，通称为特警队。成立至今，飞虎队战功赫赫一直都是香港警力的反暴象征与精神支柱。”任戎轻叹，“但是，过往种种的优秀战绩与较高的待遇也让优越感在他们的身上快速滋长。平日中训练的那一套他们太熟悉，这几年飞虎队无论从人员选拔还是在相关测试中，都显现出了停滞趋势，而相较之以往恐怖事件与高危犯罪却愈发严重。”任戎扫了袁朗一眼继续道，“10.13事件就是例证，20名队员，5死12伤，而匪徒只有3个人。”


铅笔在指尖上旋转，袁朗并没有搭话，班杰接语道：“考虑到10.13事件的严重性和破坏性，这次香港方面放弃了与武警部队合作，而是几经周折找到了我们，这才有了侧重点不同的两次测试。作为第一次内部交流，我们都希望这次合作能够圆满成功。”略作停顿他继续说道：“知道为什么给你打零分吗？因为古博仁先生认为你是可以让这批队员重生的人，让他们从零开始的人。”
“明白了。”两指夹住笔杆，袁朗斜靠在桌边，语态轻松却不容置喙，“我来组织一次疗养团。”
班杰：“你有多大把握？”
“九成。”袁朗话锋一转，“不过，基地和协助人员要由我来决定。”
班杰：“可以。”
“我还没说完呢。”袁朗嘻嘻一笑，“为了找到最合适的人，甄选范围得大一些。”
班杰：“可以。”
袁朗咬住不放，“跨军区。”
班杰：“可以。”
“真答应啊？”这下轮到袁朗垮了脸，手中的铅笔戳着桌子唉声叹气。
“袁队长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任戎笑眯眯道，“我对你刚刚说过的九成把握真的很感兴趣。”
班杰起身续了杯水，漫不经心地吹着水面上漂着的茶叶，“他原本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任戎微怔，“袁队长不想接这个任务？如果真是这样，那太遗憾了。”
“不是不想接，而是怕接不了。”袁朗收起随意的闲散，“我要两个月的时间，在这两个月中他们完全受我支配，对于我的治疗方案您这边不能插手，您做得到吗？”
“行。”任戎紧盯着袁朗道，“只要袁队长能帮助他们成功从阴影中走出来，这两个月我可以完全不过问。要知道，事发后所有的评估师给我的答案都是这支小队完了，不仅今后作战困难，甚至会出现退役后也无法自拔的情况。而你，是目前唯一对我说‘有把握’的人。就职责来说，他们是我的队员；从年纪来讲，他们是我的孩子。我希望，就算他们无法再为警方效力，起码还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所以，拜托了。”
“是。”袁朗立正站好，虽然只说了一个字，却接过了一个承诺。
“袁朗，你可想仔细了。”班杰好心提醒道，“这可不比你削南瓜。”
袁朗：“如果您想让我把他们当南瓜削的话，也成。”
前者白了他一眼，心道：真是和铁路一个鼻孔出气的。
“南瓜？”任戎好奇道，“这个称呼挺有趣。”
“那是他们队上选拔队员时的一种称呼。”班杰解释道，“袁朗削南瓜可是威名远播。”
任戎笑道：“这样一说，我更加确定，选袁队长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袁朗：“我需要一周时间确定场地及人员，这期间参加疗养的人员资料可以送过来吧？”
“没问题。”任戎肯定道：“此次参与人员会按照袁队长的要求，准时送往规定地点集结。”
袁朗松然，“那就这样吧。”
任戎：“不管最后是不是能成功，我都要谢谢你。”
“不客气。”袁朗洒脱一笑，“这句谢我放到两个月后再来收。”
任戎欣然一笑，这个袁朗真是不简单。
一道绿影飞快掠过，忽然一个急刹车，又快速倒回楼前。
袁朗打着哈欠从台阶上站起来，拍掉屁股上尘土蹿进车里，“才开完啊？”
铁路不满地白了他一眼，“你当别人都跟你似的闲得无聊？”
“嗳嗳嗳，我也在忙好不好？”袁朗摘掉帽子别在肩章下，“说得我嘴皮子都干了。”
铁路冷哼一声，“老班的水缸子也没逃过一劫吧？”
“这圈子可兜得够大的。”袁朗气哼哼道：“我可是牢记您的教诲。”
铁路眼看前方，“什么啊？”
“就算在最坏的环境中，也要利用一切条件。”袁朗得意道，“条件不是凭空想的，而是创造出来的。”
铁路笑骂道：“小狼崽子，摇身一变成江湖郎中了。”
“咱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袁朗扭头看窗外，“换是你，舍得吗？”


友情提示：首先，要明确是各位自己要看不关六子的事；其次，拍砖可以但不可以打脸；再次，若不小心殃及自家电脑，六子一概不负责任。（若非常必要，看文时就别喝水或吃东西了。）

师侦营的测试楼经过老A们的改造，俨然变成了模拟教学基地。当袁朗砸开老A的临时宿舍时，他身后的人全都愣住了。
“你，你们这是要干啥？”阶梯教室被老A们布置成了防御工事，就连床铺码放的位置都是攻守兼备大有学问，高城心中暗道：老A是把这儿当战场了。
姜洋依在门边冲着正窝在地铺上打牌的老A们笑笑，“他们习惯了。”
有过同样经历的祝红梅心中泛起一阵酸楚，这种习惯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只有真正上过战场的人才会明白。
许三多：“队长，下午有人送资料过来，放你床上了。”
“谢了。”袁朗单手撑在门框上，“诶，没规矩啊，没看有客人，还玩儿。”
“高副营长好。”“姜队长好。”“嫂子好。”……
噗，姜洋捂着肚子笑道：“我刚吃饱，拜托你们行行好，就别逗我了。”
“死老A。”高城板起脸，“又整妖蛾子。”
祝红梅满面羞红，刚才心里的那些酸楚全被队员们的问好声冲到九霄云外去了。
幕布上的照片还在滚动播放，但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在流血。难怪袁朗会请将搬兵，这回要解决的问题难度极大，稍有不慎对这支队伍来说就是一次伤上加伤。
“我能做什么？”高城瓮声瓮气第一个发问。
袁朗：“平时做什么现在还做什么。我之所以选择师侦营，就是这里有朝气、有活力，希望可以借此唤醒他们心中的渴望。”
“打从刚一进楼我就奇怪，现在看来你是要还原那一战。”姜洋收起了玩世不恭，认真道，“三名匪徒的扮演者分别是：祝警官、我和你？”
“答对。”袁朗讪讪一笑，“要想他们真正走出来，就得让他们知道失败在什么地方。”
祝红梅：“这可是一剂猛药，你有把握吗？”
“把握嘛……”袁朗垂下眼帘，“我想会有四种结果。”
高城：“哪四种？”
“第一种，他们无法面对失败，打道回府。”袁朗摸摸鼻尖干笑道：“是这最坏的结果。第二种，他们诚然接受失败，却失去面对的勇气，这支队伍还是要解散。第三种，他们找回信心，能力上不能再上一个台阶，但好歹算保住了队伍。第四种，脱胎换骨，彻底告别过去。”
姜洋：“如果我没猜错，你的目标只有一个。”
高城拦话道：“第四种。”
袁朗默默拆开文件袋，将资料分发给众人。如果计划顺利，还原战事后，才会有老A们的出场机会，在这之前变数依旧很大。
祝红梅：“他们的武器装备怎么解决？”
“他们的武器装备今天晚上运到。”袁朗扫了一眼众人，“大家可以提前了解熟悉。”
“哟，看不出，你面子够大的。”姜洋掐着后颈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不对，上回那个……不会也是为了他们吧？”
袁朗掀了下眼皮，“你觉得班队人怎么样？”
“靠。被算计了。”姜洋一脸懊悔，“就知道跟你一起肯定没好事。”
“嗳，要说被算计，头一个也是我啊。”袁朗凄惨地望着众人，“我才是第一受害者。”
闻听此言，除了许三多冲着他笑外，所有人都抛给他一对白眼。


初夏的夜风带来丝丝凉爽，倚栏远眺远山轮廓依稀可见。
祝红梅：“有话说？”
自从进了老A，张超和唐萧都把他当弟弟般看待，这回出门前老大哥破天荒地单独找上门，求袁朗帮他一个忙。老大哥开口，袁朗立刻便将事情答应了。可眼下，他真不知道怎么跟祝红梅说。“呃……”袁朗踌躇地寻思着，忽然觉得这事比削南瓜和执行任务都要难，真该死，早知道应该拖唐萧下水，把这个大丨麻烦扔给他。


“我刚进A大时，我的队长给我讲了个故事。”袁朗走到祝红梅旁边，身子斜靠在栏杆上，“他说：有个兵从战场上回来，给家乡的父母打电丨话，寻问可不可以带一个缺胳膊少腿的战友一起回家，因为他这个战友家里没有亲人了。他的父母觉得此举会影响一家人的生活，当时就拒绝了这一提议，那个兵什么也没说挂上了电丨话。几天后他的父母接到警方的通知，说他们的儿子自杀了。等赶到在太平间时，悲痛万分的老夫妇发现他们的儿子只有一条胳膊和一条腿。”袁朗讪笑，“听完这个故事，我那时告诉我们队长大可不用担心，因为我家里已经没别人了。”（注：这个故事的原版在哪儿无从考据，反正是看来的……）
良久，身边传来一声轻叹，“张超这个笨蛋。”祝红梅瞥了袁朗一眼，“鲁叔曾经警告过我：说跟你们说话比跑马拉松还累。我那时还不以为然，后来遇上张超我算是信了。”语罢她嫣然一笑，“我也是上过战场的兵，他的工作我当然理解。麻烦你转告他：我就是喜欢上他了，也请他相信我决心，我一定会把家建得比城堡还牢固。”
“大嫂子，你还真是……”袁朗暗自腹诽：张超真该去撞墙！
“太直接了？”祝红梅转身望着袁朗道：“张超这个家伙是不是让你来探我口风？顺便泼泼冷水？”
没料到竟被对方一语命中问题核心，袁朗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呃……老实讲，他确实是这个意思。”
“好呀，那你就帮我捎个口信给他。”祝红梅板起脸，郑重其事道：“队里已经批准了我退下一线的申请，往后我在队里担当培训教官。这样，我就有更多的时间照顾双方的老人。我想要是一切顺利，今年八一领证，年底请大伙儿吃顿饭。他要是有时间呢就帮着写写请帖，说起来虽然不服气，不过他那两笔刷子确实比我的强。当然，他要是没时间就算了，我自己搞定。”
袁朗怔怔地望着祝红梅半晌说不出话来，真是白替张超担心了，敢情人家女方早就计划周详，害得自己为这事腹稿打了N遍，比写报告还犯难。
祝红梅：“怎么了？听清楚没有？”
“清楚，清楚，非常清楚。”袁朗嘿嘿乐道：“那我可提前给你们道喜了。”
祝红梅掩嘴笑道：“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传话份儿上，到时我肯定多给你包几块喜糖。”
“谢嫂子打赏。”袁朗撑着栏杆闷笑，任务完成他心里一派轻松。只是，不知张超听到这个结果，会是怎样的表情？而大队那边也得赶紧通气，准备一份“大礼”自是不能少的。
“对了，听鲁叔说，陆老又念叨你了，有时间去看看他吧。”祝红梅摆了摆手转身回临时宿舍，“还有，据可靠消息，你上回送去的野兔已经占院为王了。”
袁朗耷拉着眼角点头称是，心里寻思着：下回挖吴哲的妻妾送过去时，一定要挑带刺的。
------TBC-------


《四种结果》捉虫：
凉飕飕的——凉飕飕地
姜洋依在门边——姜洋倚在门边
是这最坏的结果——这是最坏的结果
等赶到在太平间时——等赶到太平间时
请他相信我决心——请他相信我的决心
这么辛苦的传话份儿上——这么辛苦地传话的份儿上
以上感谢络络。

第六章    五番折腾
上午9时，一辆挂着军牌的大轿车准时驶入营地，稳稳地停在测试楼前。身着统一作训服的25名香港飞虎队队员依次提着行李走下来，无声地列队站在车前。
高城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全是空壳，比当初许三多回来时差不了多少。”
“心里被打了个洞，就看能不能给补上了。”袁朗拍拍手中的帽子，扭脸对齐桓道：“走吧。”
齐桓跟过去，“你会补心？”
“我会糊墙。”袁朗懒散地笑道：“这活儿我打小就会干。”
高城：“嗳，我说你这江湖郎中，第一站打算整哪儿去啊？”
“你老窝。”袁朗勾起唇角略带笑意，“先打一针强心剂。”
哐，高城把望远镜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个死老A！”
队员们静静列队等了足有十分钟，才看到两个身穿别样迷彩的人慢吞吞出现。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袁朗嘴上说着抱歉，却丝毫不见他脸上有半点愧色。“先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袁朗，是这个疗养团的团长。在这两个月里，我将同各位吃住在一起，爬爬山、游游泳、观观山，赏赏月……我相信各位一定会满意而归。”
对于袁朗的开场白，队员心里都有一丝异样，本来任处长要求他们来这里就已经很令人吃惊了，这位初次见面的队长就如此不着调儿更是让他们一头雾水。疗养团？他们的“伤”真的可以疗好吗？
背后转来一声轻咳，齐桓暗地里提醒着自家队长，这不是在地里削南瓜。袁朗轻扬眉梢，不以为意地继续说道：“既然今天是开团日，怎么也得举行个仪式，欢迎一下各位大驾光临。不过，得麻烦各位上车。行李呢，就先放在这儿吧，会有人帮你们搬进宿舍。”他晃悠晃悠踱到车门边，探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楼下
袁朗正跟花卷疯闹，见齐桓出现在楼门口，手探在花卷的肚皮下，一把抄起来揽进自己怀里。“告诉了？”
“告诉了。”齐桓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墨镜，总觉得手里少了点东西，转念一想才记起这不是削南瓜，用不着记分册。
“齐桓呐……”袁朗搂着花卷闷头笑道：“你是不是也削南瓜削出职业病来了？”
齐桓冷脸道：“那也是你给带出来的。”
“诶，这哪儿能怨我啊。”袁朗伸脚踢了踢前者的靴子，“去，告诉他们放完行李返回十四楼换服装。”
齐桓转身便走，“你这口气喘可得够长的。”
“队长大人日理万机，忘点事实属正常。”吴哲抱着笔记本电脑走过来蹲在袁朗身边，指点着屏幕道：“这样做行不行？”
袁朗眯起眼盯着屏幕看了会儿，划拉着左上角的一片区域道：“这边角度有问题，再核实一下。”
“明白。”对于袁朗这种锱铢必较，吴哲早已习惯并坚决按其要求执行，他抬头看了眼又开始爬楼的队员们，“你就不怕把人家惹急了？”
“这刚哪儿到哪儿啊？” 

袁朗撇撇嘴，“再说了，你看.看他们、都没jikouhuoqi，我就是要燎着他们的火，好升.升温。”
“怪不得刚进门就浇油。”吴哲合上笔记本电脑，“接下来，你不会把我们几个也扔出去引火吧？”
“你觉得呢？”正咬衣角咬得开心的花卷被袁朗弹了下脑门，不肯放弃地用前爪抱住袁朗的胳膊继续啃，而袁朗则纵容地由着它在自己身上又蹬又爬，笑得一脸得瑟。
等队员们换上预先准备好的作战服重新到楼下集丨合时，袁朗才恋恋不舍地放开花卷从地上爬起来，“大家辛苦了，下面我带各位了解一下营地环境。”无视众人眼中的利光，袁朗若无其事地走在队伍前面。拖在队尾的齐桓在心中算了笔账，若是把这些年丢给袁朗的眼刀排成队码起来，绕地球一圈也是绰绰有余。
起先袁朗带队东瞧瞧西看看胜似闲庭信步，十几分钟后他的步频越来越快变成了小跑，到最后竟成了一路狂奔。队员们开始还跟得上他的速度，但二十分钟过后一些队员已经明显露出疲态，他们将注意力全放在脚步上再抬头时，跑在队前的袁朗早就不知去向了，众人喘着粗气扭头向后看，齐桓漠然伸手指了个方向，果然没跑多远就见到袁朗正原地跑步等着他们，唇角微微翘起似是嘲笑也似讥讽。
施啸然义形于色，压低声音道：“队长，他们分明是在戏耍我们。任处长究竟是什么意思？就算这段时间我们表现很糟糕，他也用不着找外人来羞辱我们吧？”
“诶，这都回来十几年了，怎么还内啊外啊的？”出没无常的袁朗突然从旁边挤过来，用胳膊肘拐了施啸然一下，“就非得分得那么清楚吗？”后者顿时语塞，从鼻腔吸入的空气一直扎进肺里炸得生疼。袁朗没事人似的晃荡晃荡又跑到了队前，堪夲发现长时间的变速跑对他的体能并没什么影响，除了作战服浸出的汗渍，他的呼吸始终平稳。他，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临近午餐时间，袁朗的“好记性”再一次发挥，他上下嘴皮一碰，就把队伍带到与食堂截然相反的方向。在另一块场地领兵训练的高城叫来马小帅，后者追在队伍后面指手画脚喊了半天，总算让迟钝的领路人搞清了方向。但是，规定的用餐时间已经消耗了大半，袁朗很厚道地提醒队员们：午餐时间不会因此延长，下午的参观按时进行。
等队员们进了食堂，齐桓才走到袁朗身边，“师侦营里你都能迷路？”
“这地方我不熟。”后者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接过前者递上来的保温瓶浅尝了一口，咋舌道：“怎么还是菊花茶啊？”
齐桓横了他一眼，“祛火。”
袁朗又喝了几口，才拧上瓶盖，“走吧，下午继续。”
齐桓：“光上午就折腾五次了。”
“我会数数。”袁朗轻挑舌尖笑得颇为无赖，“这才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