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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十二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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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22-02-17 13:42回复
    我应该在车底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2-02-23 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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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泗州,实在是一座长痛不息的、苦难的故城。】
      【它深陷在淮河流域的兴衰与悲喜中,命数是显而易见的,注进每一滴夏季淫雨,它身不由己地被选择,历经数不尽的洪涝、地陷,却仍然顽强地繁衍。苦痛与忍耐,仿佛天生连结的、不可断绝的脐带,这里的人民自分娩起就懂得人生渺茫,人命卑微,婴儿的眼睛总有永远揭不开的阴翳。你永远无法理解,在废墟上重建的家园勇气,要远远大于背井离乡的决心。我们一路赶来,几部村寨仿佛是剥去的蝉蜕,苍白的、寡淡的,偶尔有两三个面黄肌瘦的灾民,背后仍背着一个一岁的婴儿,与我们用乡音哭诉陈情,我虽听不明白,然而真正的苦恸是不需要言语进行丰满和阐述的。一切并不需要我来命令,便有一位亲兵默默地接过婴儿,我让他们派一支小队,先护送灾民到赈济地,西林觉罗并不放心,与我嘱咐道,此处教匪窝藏众多,王爷不好分头行事;我与他笑道。】
      不怕,雍王即在附近,何况这里既有灾民,想来并非教徒常聚此处,你领着他们快去快回就是了。
      【便分出一翼兵力,四处搜寻灾民,或负或抬,运回城中。我一定要做这种费力的傻事,同行亲兵深谙我的风格,不多加劝阻,立即井然有序地执行了。再往洲西行数里,却见人烟渐少,视野开拓,东侧一条江,水势疯涨,西侧一片山麓连绵,我与副将彼此一看,深知这是个极好埋伏的地势。我这一队人,虽少了几成,却都是精兵,并没有慌张,忽听东南角刀剑交加,偶有长啸,隐隐传来的唾骂声,我脸色一变,低声道。】
      糟糕,中了埋伏——那边应是三哥的队伍。
      【果不其然,很快地,无数个精瘦的、嶙峋的,却足够着魔的影子,从草垛间,江旁,林间,如洪泻一样淌了出来。他们赤裸上身,额间绑着一条白巾子,各自嘴里振振有声,念符一样,前仆后继地涌了过来。苦痛孵育的身子,只得把愚忠寄托于某种精神力量,他们已是非人,眼露凶光,命不当做命,在泛滥的、沟壑的、枯黄的土地上,我将剑很迅速地拔出,与周围将士们高声道。】
      锄教匪,与雍王汇合!


      IP属地:上海3楼2022-02-23 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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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的徽州,已成为星星燎原的烛曜,以疾风、朔雨与乌仄仄的戾云一道,化作难窥重明的天光,不曾消解的暑气愈发浓烈,夹杂着蒸湿的水汽扑面,交织成一场弥天盖地 、风雨如晦的蔽日昏瞢。庶民尚来不及为奔波的贫生哀悼,或替葬身于灾疫的至亲悬一片丧幡,便要为更深痛、更惨惕的流离而不敢夜寐。】
        【原也怨不了他们,辗转翻覆、身临死关前,倘如有肯普化诸子的无双施以援手,想来甭管是南无的观世音、还是太清的道德尊,只需要一点微末、得以喘息的信仰,这处灰白怆凄的焦土与丘壑便能结出无数长歌相应,称作最忠诚、仰戴的死士,不知血流成河的惨酷,更忘记了他们从前的名讳,只以肉身之躯前仆后继地成为杨氏乱子的白翎箭、两石弓与漫天烧起来的炙热火光,像极了血色浇灌的一轮残阳。】
        【我领兵于此,第一回感受到喉头的哽结,身后的将士们披坚执锐、蓄势待发,我却没来由地生出几分躁狷,大概是烈风里裹着飘散的涩意,向我宣示着即将到来的战伐嚣喧,来不及前瞻后顾、思虑周全,只厉声吩咐左右。】
        达哈苏,传令下去,你与额尔赫二人带兵直捣腹地,速度要快,见着教匪不必手下留情,无须留活口,本王只要杨氏父子的项上人头,听清楚了么?
        【手下大将自然伏身称是,我乘着髀下乌骓,猛一拉缰绳,居高临下地睨着眼前乱景,誓要将雍、英二王全须全尾地带回京城,可他们无人知晓,我更在意的——是沈观陵的安危。只是战讯险急,不过半晌功夫,兀得前锋营麾下的格图肯来报:“肃王殿下,雍王爷中了埋伏,沈大人与他一道,情势危急,请您急急决断。”】
        什么?
        【我甚至等不及格图肯回禀完整,挥手截断了他的后语,哪管它前方是危机四伏,还是豺狼环伺,径直高扬了声调,一双黑目圆睁,似是淬烧起泗州的火光。】本王亲自去救人,尔等速速跟上。


        5楼2022-02-24 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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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我十余载以来,相距十殿阎罗最为近迩的一回】
          【——连一贯以口舌作剑戟的雍王,也不得不揩尽了指缝的殷红,扔了畴昔凡事皆能裕如相对的稳态,横刀截拦身前,审视着嚷嚷叫嚣的暴匪,以及匪徒们丧心病狂的送死之词】
          少废话!本王死则死矣,难道还怕尔等鼠辈不成?!!
          【人举凡被逼绝穷途,再软散的骨节也能撑起七分血性,况以弓马立朝的觉罗血胤。而确乎有此一刻,膺内业已铺设好了捐躯摩顶的准备,周遭余下几个推锋争死的将兵,但观主子爷这决然就死的情势,也被唤起汹汹杀念、决意竭节】
          【我也从未料到有朝一日,我后背交付的人非叶何尚安、也非沈观陵,而是几个或连名号都不得而知的贩夫走卒。以是此一刻何其感喟,登时慨然许诺】
          好!今儿若有幸能捡条命回去,我保哥几个后半生衣食无虞,皆是我王府的座上宾!兄弟们,泰乾就将此微区贱命托付给大家了!
          【言罢刻不容缓,当即立柄一竖、霎时尖锋嗜血,劈刀直向敌首。一刹之内,我好似能听到皮肉刺裂的绝响,和汩汩淌水般的流动。再抬首时,目中腥红异常,似如鲜血浸染,面上业已覆了一层血膜】
          【说至死之一字,我何曾畏怯扮个殒身就义、蹈锋饮血的先锋,可终究“杀身成仁”,一句话说得轻巧,此际十余岁的雍王,分明却还那般年青,连燕侣莺俦、金貂换酒的昂扬滋味,也不曾体味过一样。今生峥嵘烈烈,我怎么能死?老天爷又怎可陷我至死!】
          【我绝不能死】
          【神光于刀影中一闪而过,心下骤然一紧】阿陵!


          7楼2022-02-24 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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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泗州,实在是一座长痛不息的、苦难的故城。】
            【它深陷在淮河流域的兴衰与悲喜中,命数从诞生那一刻起,就被推演定论,沉疴是显而易见的,注进每一滴夏季淫雨,使它身不由己地被选择,历经数不尽的洪涝、地陷,却仍然顽强地繁衍。苦痛与忍耐,仿佛是天生连结的、不可断绝的脐带,这里的人民自分娩起就会懂得人生渺茫,人命卑微,婴儿的眼睛总有永远揭不开的阴翳。在废墟上重建的家园勇气,要远远大于背井离乡的决心——如果你没有这片病痛的土地上生活,你永远无法理解这份决绝究竟缘何而来,我们管之称谓「血脉」。领军一路赶来,几部村寨仿佛是剥去的蝉蜕,苍白的、寡淡的,偶尔有两三个面黄肌瘦的灾民,背后仍背着一个一岁的婴儿,与我们用乡音哭诉陈情,我虽听不明白,然而真正的苦恸是不需要言语进行丰满和补充的。仿佛一切并不需要我来命令,便有一位亲兵默默地接过婴儿,我让他们派一支小队,先护送灾民到赈济地,余下的再与我继续前行教匪。西林觉罗并不放心,与我嘱咐道,恐怕此处教匪窝藏众多,王爷不好分头行事;我与他笑道。】
            不怕,雍王即在附近,何况这里既有灾民,想来并非教徒常聚此处,你领着他们快去快回就是了——就算真有匪徒临阵,咱们也要丢下他们不管吗?
            【便分出一翼兵力,四处搜寻灾民,或负或抬,运回城中。我一定要做这种费力的傻事,同行亲兵深谙我的秉性与风格,故完全不多加劝阻,立即井然有序地执行了。再往洲西行数里,却见人烟渐少,视野开拓,东侧一条江,水势疯涨,西侧一片山麓连绵,我与副将彼此一看,深知这是个极好埋伏的地势。我这一队人,虽少了几成,却都是精兵,并没有慌张,忽听东南角刀剑交加,偶有长啸,隐隐传来的唾骂声,我脸色一变,低声道。】
            糟糕,中了埋伏——那边应是三哥的队伍。
            【果不其然,很快地,无数个精瘦的、嶙峋的,却足够着魔的影子,从草垛间,江旁,林间,如洪泻一样淌了出来。他们赤裸上身,额间绑着一条白巾子,各自嘴里振振有声,念符一样,前仆后继地涌了过来。苦痛孵育的身子,只得把愚忠寄托于某种精神力量,他们已是非人,眼露凶光,命不当做命,在泛滥的、沟壑的、枯黄的土地上,我将剑很迅速地拔出,与周围将士们高声道。】
            锄教匪,与雍王汇合!


            IP属地:上海8楼2022-02-24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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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披金的鸾台并不如细雕的琉璃、精嵌的金玉一样冰冷,那些由宫人递出锦盒里,一样蕴藏了尊长慈心。可泗州的天幕都似泼了满缸的矾红,我见士卒的悲戚如笑脸,我见那滚落到沙土里的眼珠,就像昔年置在宫阙里的剔透玲珑的黑白子,谁又在温声询我,“要不要对弈一局”】
              【太平幻象碎得如齑粉,镇守在此域的神佛也弃了法器和信仰作了伥鬼,天幕倒置,喷涌的血线交织成二十八星宿,已然辨不出是神的血还是人的血,我又是人是鬼,又在撕碎谁的血肉】
              【恶犬正袭一兵卒,他的盔甲陷在泥沙,他的筋骨曝于漫天的浑浊,我将刀刃别在身后,满是血污的玄靴踏断了它的脖颈。可哀声未绝,不仅眼下几尺是荒唐的杀戮,方圆数里皆起兵戈,罪首何其粗鄙,竟掀竿造下了滔天乱局,我以为封剑数年,一朝出鞘要与英雄对决,他们也配!】
              【可便是此等鄙俗不习礼、荒唐不晓义、粗陋不善谋的教徒,他们像凶兽、恶犬,以犬齿撕开了隘口,他们知晓杀敌损己的精髓,他们敢将自己的同袍踏在脚下,我并不将他们称之为奇兵,可眼下身陷囹圄是我们,我们——】
              【而我收掌弃刃,乘势避开连发三珠的急矢,又扼断了一位弓手的颈,以他的血躯作盾,反袭向突来的骑兵,拔刃直刺马腹。我惧什么?我冲龄习武,便是从掌中无刃四面受敌学起,我不悲教徒舍仁弃义,也不悲棋输一招,开局不利,而是我尚在,袍泽却殒命于此。染了暮色的霞赭不是谁的血,是将旗,是映于山河间的肝胆之气】
              【断刃飞矢满地,风携了八月萧索,竟也吹断了我的发,原是我距一柄入地的短刃仅一寸】不好!
              【我借着那柄绝世寒刃望见了几丈外的火光,他们的骑兵弓手奈我不得,却将此域积下鲜血汨汨,一时急援向东,藏匿于晦暗处的弓手又发招,我闻声辨位已至臻境,自知这箭偏了。可我连避数道急矢,怎会有箭偏到择向他人,除非……我是将,而这箭是向着帝胄而来的,我不该驰援至此】
              这箭你若都避不得,还与我比较什么武艺!【可我知雍王真避不得,这不是普通弓手发的招,以此箭破风之力,能取敌首于千里之外,如宝剑出鞘必染血,良弓一引势必不会一无所得】
              【驰援未必破局,倒是引来了教徒中的神弓手,我当悔,当恨,更忆得我曾为他府中护卫,那是我登科后接的第一道明黄,护者,便是我死,他得生局。我按住他臂,去夺神弓手鹰目判下的杀招】


              IP属地:北京9楼2022-02-25 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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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身的殷殷血色仿佛刻在目底,已分不清昼晦的山河何时能重整旗鼓、拨云见雾,反而是无数人兵甲的击撞、高声的嘶叫与那一浪高过一浪的殊死缠斗、搏命杀戮在耳畔炸起,汇成一道蜿蜒的、惨烈的血河。雍王与英王皆被凶狠的教匪困在一处,而我令格图肯开道,巴图鲁的子孙向来是只懂英武二字,却昂然无惧的,训练有素的他们以血肉、筋骨和数不清的流矢飞箭当成最忠固的人墙,一尺、一尺地将敌寇逼入末路。与手下精兵相比,纵有杨家父子坐镇,不过十几日内聚集起的八卦贼人也显得散乱起来,声东击西、逐个击破,项羽也难过乌江,他们哪堪比得上霸王?】
                【我高踞马背,鹰目巡睇在纷乱的战场上,然后在天地悬于一线的刀光剑影里,轻易地便捉到了那人清隽的面庞——血花溅在他的左睑下,浸成一团浓烈的艳色,可他依旧挺拔如松,不曾染上半点风雪。】
                沈观陵!【我高喊他的名字,然后吩咐达哈苏去救索伦图于危急关头。】达哈苏,英王在那儿,你去救人,敌寇已经撑不住多少时候了。
                【正当我催马引缰,向雍王与沈观陵所在之地迟奔,只消须臾,我便能将这位万军从中的少年郎旋身抱起,亲手替他拭一拭面上血痕,却不料意外陡生,一枝穷途末路的冷箭以决绝之势迸射过来,分明是向额勒珲的胸前而去,可千钧一发时,沈观陵竟要以身为盾,替他的主子生受此箭!怎么敢、他怎么敢!】
                【他怎么能!生死关口,他怎么能这般不要命!】
                沈观陵!沈观陵!你——
                【我来不及分明此刻该作何想,甚至无暇分顾周遭横生的剑光,下意识地挡在他的身前时,我才后知后觉地吃到一点痛楚,钝涩又凌厉,坠着人胸口往下跌去,跌入无边的黑暗之前,我只能模糊地想出几个字——之死靡它。】


                10楼2022-02-27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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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戈声似停又止,我险些成了聋盲之人,除了迴旋不去的如雪刃光,还有升腾而起的、几要入云的哀声,这样的哀声连绵不绝,它在以最微贱的姿态祈求上苍的怜悯,可上苍无言,仿佛在说这是泗州命中的劫数,是此地无数奸佞之人亲手做的局,便归结为这座城该历的苦厄】
                  【天神不顾,被弃的兵卒反而生了血勇,搜神记里的妖鬼不吃刀剑,可区区八卦教徒,即便他们扮作了魑魅魍魉,还是骗不得天道,锋刃不知又没入谁的血躯,我只知贼子眼底的精光逐个消匿,是他们闭眼了,任由厚土去熄灭他们膺中的不平之气】
                  【泗州城翳日的浓云终究会消散,冲天的哀声也将歇下,只是我……未必能见今后的日月辉光了】
                  【消亡,原来我也不惧消亡,我只是心怀悲戚,当我藏了数年的剑出鞘时,立在我对面的并不是英雄,甚至枉作勇者,他们鄙薄且凶愚,称之为鬼也不为过,恶字都不想与他们】
                  【痛楚并未与我心中的悲戚和鸣,我在算着时辰,可箭没有来】
                  青哥!
                  【是谁的天地倾覆了,是谁的山崩塌了……】
                  【隐隐闻得他唤我,我以为是心中藏了希冀,人大限将至时,总会遂愿的。可他真的来了,他截了那枚急矢的去路,却同于生剜了我的血肉,还要置于我眼前。我见过无数殷红的血,都不及眼下的灼目刺心】
                  【我的膝应是挨了地上泥沙,它们污秽不堪,竟要承下他的血。箭矢没在他身,我不敢触碰分毫,只匆匆在颈间揩去了掌上血污,轻拍了他的面颊,想将他的眸光珍藏,却因负疚避过一瞬】
                  回去再骂我,回去!回去……
                  【是下了雨,还是谁的眼泪落在了他颊上,最好是下了一场大雨,能将泗州疮痍抚平的大雨,我没有比此刻更盼着秋桂的馨香,那一定是天下承平,治下子民都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家】


                  IP属地:北京11楼2022-02-27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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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忘了——锋镝未息的戎场上,容不得任何神摇魂荡、惝恍迷离,更于此介胄之间,往往不是擂鼓鸣金、龙血玄黄,就是嗜血原野、啖人骨肉,从来就毋有半点儿的容情。这般生死一刹,在意则分神、分神则失命】
                    【实不该分心给沈观陵,以至于教人试作了箭靶而全然不觉,待目光遽然回圜,一记离弦弩箭业已掠风而至,堪堪悬停于心口三四丈处,顿时逼出穿胸攒心之势。甚至倘谁能有个闲情算计,就知,这箭矢不过眼帘一开阖的工夫,就会将岁过十余的雍郡王,交代在寂寥的、无人问津的泗州的城郊】
                    【黄泉路遥,毋有妻儿相伴;或也不会有兄弟作陪;而待清明寒食,兴许更不会有母亲的一祭,她业已有了更肖她的小诏】
                    【我甚而已然来不及挪个一寸半步,去擦过这致命的冷箭,惟余铮铮目光与尖锋对觑,就势一抬手臂亮出剑柄,试作穷途的搏命与豪赌:我绝不可能这般就死】
                    【不意身旁卒极扑来人影,更待一刹的恍惚以后,只闻晓箭创入皮肉的闷响,继而周遭响起山倒海啸般的惊呼。我还活着,似乎每一寸骨肉皆躲过了大劫,我还活着?几分纳罕立时于识海翻盈,而待我览观狼藉满地的这一幕光景,心下除却骇然,竟再罗织不出半句说辞了——躺于血泊中气若悬丝的,既不是沈观陵,也并非旁人,真切是我的肃王二哥。肃王,他救了我?他缘何救我?】
                    【确然也不暇去分辨个中真伪了,髌骨就势跌软下来】二哥!二哥!......
                    【我不相信,于生与死的博弈中,真会有人将性命相托、却置己身不顾】


                    12楼2022-02-28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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