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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笛起山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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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2-03-07 14:28回复
    今天一定!


    2楼2022-03-12 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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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纠结,再改亿点
      (要怪林间那只莽撞的鹿、骤然闯来的野马)
      (小满是山涧、溪流渐满的节令,湿漉漉的草海没过裙裾,拴稳野马的芳树、蔓发的翠叶也雨露丰沛。处理好这些后,殿下离马车已经很近,我携着满身的水汽追去,虽有攀上中天的太阳,有风物盛景,但眼下,实在称不上宜时的“春郊”)
      殿下(待他敛袍登车,便惯以叠着手,擎至他腕旁。往常来说,掌心会落进半分施馈来的力气,今日却没有了。我望向半掩车帘后、不辨喜怒的那双眼,还以为是手指太凉的缘故)
      (厢外是烟柳山川,厢内是逼仄的沉碧色)
      (素来做着他案头一盏不熄的灯烛,一支颇为趁手的紫毫,惟有揣摩不定的时候,笔挺的脖颈会往左肩侧一点儿,只是连耳铛也不会摇曳、很微不可查的偏转,与稍抬的眼睫,略拧的眉心一起,昭示属于阮阿笙的,很懵懂、怔然的疑惑。这些疑惑,会将她从一个“物件”中剥离出来,流露出一些属于“人”的感念)
      殿下。
      (也或许因矫造的身份暴露,惹殿下不虞。我茫然地想着,提裙、叩拜,照旧是伏得端直的脊背、熟稔的垂首)奴婢知罪,请您责罚。


      9楼2022-03-12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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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山风物奇绝,无论外间或晴或雨,都笼着一层弥天盖地的雾,说不上浓重,却也足以掩蔽行迹。疾驰的车马惊散了一程濛濛山岚,沿着窄长小径转入林间,让人不知身在何方】
        【也将春日遗忘在了千里之外】
        【马车中十分宽敞,却因垂着青青帷帘,一片晦沉的暮色。来时路上我命阮氏点了一盏灯,在案前读《仪象法要》——我近日喜爱它到手不释卷,游春时也袖着。灯烛已烧去大半,火苗很长,在错金架托起的泪海中摇跃欲灭,我没有教人剪,而是借着这一盏如豆昏灯,打量阮氏的神情】
        【只察见她单薄的春衫下,有一颗深如城府的心。垂目赏玩着手中的高丽折扇,待半晌,并不发落,而是反问道】
        你救驾有功,当赏,何故请起罚了?
        【诚然,我看不透她,这一点使我生畏,可我又自诩是个高明的“赌徒”。她方才神情,清澈如西山的碧潭,看不出一丝破绽——这便是我仍能故作镇定的筹码。母亲的眉眼修长,瞳仁是精妙的琥珀色,是以看人时总带寒气,我不像她,此刻这般审视阮氏,未必能与人几分威慑】
        不曾想,小小国公府中竟藏虎伏龙,以你的身手,便是放去殿前司的演武场上也不遑多让。【帘外的风声、水声、鸣声愈轻,我亦缓慢沉了尾音】阿笙,你没有别的话要说么?


        IP属地:北京10楼2022-03-16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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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来了,已阅


          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2-03-18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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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腹、周身,好似还残存着牵住缰绳的触感。我将轻嵌的痕迹轻轻压在掌下,仍贴着车棱,芭蕉叶一点儿尖的下巴颌稍抬,再去瞧被豆火浸润的他)
            殿下(眸光低低掠过他青靴、袍角,然后是蹀躞带、襟口,睇向他那双眼睛的时候,会生出一些恭谨,需要将脖颈弯得很深、将眼瞳明敞敞地露出来方能及看。我也好像总要这样瞧他,在被召去阳和启蛰的那日,在侍奉邸中的每一日,以及,风清水彻、满山清和的今日)没有不虞吗?
            (其实是在与发落阿清她们的彼时相较)
            (到底应得不高明,只晓得用聆来很匮乏、贫瘠的询问)
            娘子曾经吩咐过,要奴婢缄口。(竹篾的叠扇骨吞掉了他的一点目光、一分注意,我把不能多予窥伺的眼低下,很恳挚地答)
            (却于他而言,大约是有些敷衍了。可领钦娘子的嘱、出身将门的自己侍奉他、甚至替他舍弃性命是应尽的职责,也是阮氏应有的丹心,并不需要声张。那,今日的“罪”在哪里呢?我静静地叫他望着,也静静地想)
            奴婢不知该说什么。(烛辉的光影细瘦,镀在袒露得最忠诚的眉心。我是知无不言的,只是他未曾仔细问过)您想知道的,奴婢便不会隐瞒。


            14楼2022-03-19 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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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的险象,实称不上千钧一发——除了随行的阮氏,百步之外还守侯着十数名近卫,野马难驯,也终究不会伤我分毫。她的胆识与身手令人讶异,已远胜于猜度中的造诣,至于忠心,竟也是昭明可见。如今真相触手可及,我不知应庆幸,还是该失望】
              【其实,我也没有资格责备她。当年将人留在身边,又何尝不是“明知故为”?】
              【折扇挑起垂帘,明光投入车中,如一道滚烫天火,将可及之处烫得尘烟飞腾。车内寂静,她沉默少言,我亦甚少与之对谈,却发觉她已陪伴我度过了一段极漫长的时光,从资善堂前的雪道,至国公府中新葺的春廊,竟熟悉得如同一个故人】
              【而我只冷着脸色,低声讲起些莫名的故事】我来过西山,它和以前不一样了,从前缓和敦厚,近年却被风雨摧削出尖峰、谷壑、洞穴,崎岖难行,山雾缭绕,变得我认不出。
              可我又想,也许,它本就是这副模样,我才看清罢了。
              【沉静的眉眼在听见“娘子”二字时已微微抬起,目光从少女拘谨合拢的手指,一路向上,停在耳边两枚迎光皎皎的明月上。缓慢伸出手,声音中没有一丝情绪】
              前日赏你的珠珰,给我。


              IP属地:北京16楼2022-03-19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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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色涌入帘后,草木湿漉漉的气息一寸、一寸地浮上来,带着泛潮的青涩)
                (相随的数个日夜里,也曾见过汴梁的横纵九衢、四时风物,却见山非山、见水非水,而是一条条通途、一处处荫蔽,是汴梁城、是西山,或是哪里都好,想来与旁处也并无不同)
                若殿下想看清尖峰、谷壑、洞穴,那些崎岖泥泞的坎坷山路,奴婢可以替殿下去涉。(我浅薄地略过了他所喟叹的“不一样”,而是在耳廓里,很警醒地捉住聆来险兆迭生的词语。山间天光正盛,因匐跪而拓来的影也愈浓)若殿下想躬亲于此,奴婢也会时时随侍殿下左右,不会让殿下有事。
                迟些看清,也算看清。殿下觉得“迟”(日色太盛,将昏黄、暗哑的烛辉掩覆得一干二净,也照进他与我对望的眼底)不好吗?
                (我似乎总是在问)
                是。(时常地,能收到他赐赏、馈赠的东西,簪佩,翠靥,耳铛,不一而足。原来的阮阿笙是很清峻的枝桠,这些缀饰便像枝桠上新鲜、秀致的芳华,将那般素淡衬得明澈了一些。而这两朵还未绽的花骨朵,正被摘下、周至地捧在掌心,我却此时才发觉,耳铛已不似他赐时的无缺,算不上“完璧归赵”)东珠少了一颗。
                可能就掉在西山。(满蕴诚笃的一句。虽未动,言下之意也已昭明:我能将它找回来)


                18楼2022-03-20 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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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见阮氏时,她还是一株新发的藤萝,只有绿芽长枝,不见绮丽色。我待下人从来不薄,衣食用度,俱给足了体面。今日才明白,她不是藤萝,而是一株春杨,这些绫罗珠玉,披缀在她身上更似枷锁】
                  【一跪一坐之间,是莽苍秋江水。游山之辞,也从一开始便是谎言】
                  好,不迟,不算太迟。
                  【垂下帷帘,将天光薄雾又隔于世外。托起明珠的双手不像女子,清瘦有力,骨节分明,初入眼的却是两道突兀的红痕,从虎口蔓延至小指,生生斩断了苍白的雪原。怔了怔,乌黑的眼审看了许久,没去拿那对残缺的月珰,而是握住了她的左手】
                  【出乎意料,这只手很凉,瑟缩着往回收,我便又加了几分力气,才察觉它与我眼见的并不一样,秀小柔软,一手便可以完全掌握。拇指摩挲过那些起伏的薄茧,越过大防之礼,我与她,也不过是君与臣、主与仆、刑官与犯人之交】
                  和禁廷中的役使不同,不只惯用的右手,左手手掌与虎口积茧,连指尖也有。经年习武,如何留下这般痕迹——你一定惯用兵刃,且需双手持握,右支左控……棍?不,长枪。
                  【摇摇昏灯太暗,我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仍望向她】
                  说起“长枪”,我想到了一个人,青州录事参军阮佑,你可认得?


                  IP属地:北京21楼2022-03-21 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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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武校场可供挑选的兵器其实很多。我一壁想,一壁轻声应着)殿下总是猜得很准。
                    奴婢的枪六尺余,穗是红缨。阮参军的枪法很好,奴婢是女子,只能学其一二。(那柄六尺余、红缨穗的长枪与“春疑”这个名字一同,被遗弃在了迢迢千里外的青州。一双洗净般澄澈的眼睛,从满厢昏色、与已叫人难记清的往里,慢慢显露出来)不过,奴婢已经很久不用枪了,它会泄露奴婢的身份。侍奉您身侧时,匕首、软剑也更轻便。
                    (一如,我将耳铛放在这盏将燃尽的灯烛旁,不必其他赘续,右手便能熟稔地触及腰侧,将其间的匕首脱鞘、呈至他眼前。仍像呈着那对他未取的明月珰)
                    (是未经翠石珠璎镶嵌、锻造得极其简单的一把短匕首,玄色,刃光似水)
                    阮参军是奴婢的父亲。(持正、疏离地唤着“参军”。在关于阮参军很熹微的感知里,他先是录事参军,然后是崔府近臣,最后,才是父亲)
                    (分明是很宽敞的车厢,因他的凑近,竟显得有些逼仄了。待他轻挲过薄茧的拇指不经意拂过掌心,我丢掉了习武时阮参军再三叮嘱的警惕、戒备,所有感官,与识海,都落在了那一点“旋涡”中。是比落叶更柔软、比羽翼更温热的触感)
                    (半晌)
                    殿下。(我如是道)……痒。


                    23楼2022-03-21 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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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杆红缨长枪,尽管只是回忆,却让人坚冷如玉的眼中透出一丝鲜活生气,如遍山草木,迎着春风欣欣向荣。也许,在这片刻之间,她不再是国公府的女侍,而是演武场上风姿清卓的阮春疑,恐不输天下男儿。对她的坦然丝毫不觉讶异,缓声笑道】
                      是么?可我觉得,你应学的很好,至少很爱这件兵器。
                      【豫州阮氏只这一个女儿,本应鞠如珍宝,为何舍得献与人做一枚棋子、一把匕首?】他有一个女儿,比我小一岁,闺讳春疑,三年前夭折——恰是你袛应掖庭之时。
                      【我没有生气,甚至心中全无怒意,唯有拨开雾障之后的释然,可雾后的山色却遍布疮痍,使人不忍卒看。闻言一怔,松开手,待端正坐直时,识海竟十分纷乱,其中浮荡着许多浅晦的情绪,不可捉摸,压抑至极】
                      阮佑武艺好,却没有“本事”。【拾起案上的错金剪,无奈叹道】是母亲派你来的,这盘棋才开局,她便为我占了一步先机。
                      但我不需要死士。


                      IP属地:北京25楼2022-03-22 1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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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
                        (仍处掖庭的时候,偶尔会聆得哪位奚女说起这个字,但听来是很轻的,像是经她楹唇拂来的一阵风,或是哪里飘散来的一阵馥郁香气,不过倏尔,就要消弭得干干净净。那我时常想起我的枪、觉得它趁手,也叫“爱”?)
                        原来殿下什么都知道。(有霎那的光景,由他道来的“春疑”,与经年岁深远、武校场上阮参军浑厚唤我时的声音重叠在了一处,会叫人想起栉风沐雨、披星戴月的那段时日。那时候其实更累一些,入侍宫闱、随伺殿下身边,反倒闲适得如同纵马徜徉在辽阔青翠的茵草地、密林野,还能去撷摘一片新生的叶)
                        (我以前是不晓得草木如何蔓发、抽芽的,也不晓得女儿家的衣裳,还有蛟纱与绣缎)
                        (这些,殿下也知道吗?)
                        (掌心的拇指蓦地一顿,然后被他抽离。真奇怪,我望向被抚过的地方,分明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却觉得有一簇温吞的火苗,正细细地燃烧着)
                        您的意思是,不需要奴婢再侍奉左右,(我领了钦娘子的命令,来做保全他性命的死士。而他坐在这截逼仄的车厢里,低下那双我永远看不透、深邃似墨的眼睛,对我说,“我不需要死士”)要奴婢离开。
                        (我深深地匐拜在他膝前)


                        29楼2022-03-22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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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氏满门忠烈,武人不惜死,忠义可嘉。可任凭旁人陨首结草的,便是明君么?
                          阿笙,【我仍这么唤她,仿佛“阮春疑”只是一个遥远的前世故人,与我隔着河山万里、岁月莽苍。眼前人只是女侍阿笙,青春年纪,忠心、聪明、勤勉,余生还长长久久,望不见尽头】若真有那么一天,你也不必为我死。
                          【谋在主,不在其臣,淋漓鲜血与白骨筑成的楼台,注定无力承受天下风雨。利用、舍弃,妄图以人命夺定胜负,也皆是最卑下的手段,我深以为不齿】
                          【这是自负,也是傲骨】
                          【看着人发髻上垂落的长带,在昏灯下亮如银川,一时失笑】离开,你要往何处去,又能往何处去?
                          我不需要死士,可还需要仆役。
                          【她以为我“什么都知道”,却不知道我与她一样,实无处可去。微微俯下身,错金剪递至人近前,朝向她的不是锋尖,而是蟠龙双环。黄金映灯,流光生辉,占满了宽大的衣袖。如往日一般,漫声吩咐道】
                          起来,将灯芯剪了。


                          30楼2022-03-23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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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习第一课


                            来自iPhone客户端31楼2022-03-31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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