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墨湿淋淋地走上岸,脚步踉跄,突然呕出一口鲜血,坐倒在地。他索性躺在河岸边,闭目养神。
颜淡坐在他身边,只见他脸色苍白,嘴角带着血丝,时不时咳嗽几声,只好抬手轻轻抚着他的胸口:“余墨,你怎么样了?没事罢?”
余墨突然斜着坐起身,一手支在地上,掏心挖肺地咳嗽起来。颜淡吓到了,忙在他背上轻轻拍着,连声问:“你要不要紧?是不是伤得很重?”
余墨突然不咳了,气若游丝地倒在她身上。
颜淡抱着他,一动不敢动,心中焦急如焚:“余墨,你再撑一撑,你千万不要死啊……”隔了良久,只觉得余墨动了一下,有气无力地开口:“现在哭丧还嫌太早罢?”他的脸色还是不太好,却已经有了血色。
颜淡板着脸,冷冷道:“主公。”
余墨笑说:“莲卿。”
颜淡冷冰冰地说:“请恕臣妾抱恙在身,不能为主公送终。主公莫怪。”
余墨看着她,正色道:“莲卿一番深情,看来只能来世再报了。”言毕,忍不住先笑起来。
颜淡也笑了一笑,还是有些许担忧之色,慢慢道:“那个天师好生厉害,连你都不是他的对手,不用说我更是差多了。”
余墨懒懒地嗯了一声,低声道:“也不奇怪。他的魂魄想必很是纯净,才能将道术用到这个地步。三界之中,最厉害的并不是天庭的仙君,也不是上古时被灭的魔,而是一种最纯净的东西。妖术还远远不够纯粹。”
“余墨,我可不可以说一句话?”
“你说。”
“你转过头往后面看,那个人已经追过来了,马上就能到这里。”
余墨低声咒骂一句,站起身来:“从来都只有我追得别人逃的时候,今日却反过来了。”
颜淡的表情很真诚:“历练对修为有好处。”
余墨看着她的眼:“我们分开走,万一运气不够好,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他一指前方:“你走这边,我走水路,和你相反方向。”
颜淡看着他,迟疑了一阵,还是说:“好吧。”
从余墨这个方向过去,说不好会和那个天师打个照面,而她这条路却保险得多。
余墨一推她:“快走。”
颜淡转身就走,走出一段路又回头去看,只见余墨慢慢地走下河岸。她走到山道拐弯处时再回头,已经看不到他的背影。她一跺脚,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