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时1:
(八年我从金玉筑的茧中被阿姐拉扯出来,而后的恩特赫末仍是瞧着不经心的,却有了要追逐的东西,不可撼动的父慈子孝与谨慎择机的兄友弟恭。)
(朝上身边的官员换了一茬,我也已非躲在末处数珠子磨时间的混人。阿玛对谢大人之事未置终论,而后短暂的停顿略去不尽威严外的余音。而后我本打算虽众臣出宫,却蓦地顿住转往殿前。谢白柳我摸不准他是什么性格,但欲在兄长之中分得阿玛半分青睐,未必这不是个机会。)
(才到没多久便先侯来了另一位待宣的,岳察乘孚,正思索该如何对答方不显得太过,故而他来时我只同他简单招呼,然而未曾想这人竟是如此聒噪的,下意识看向紧闭的殿门,若非不合时宜我大抵是会再离他远些,敛眉待宣入后照例叩首问安。)
泰时2:
(问答比预想的还要直白些,腹稿也因此废弃。于阿玛面前的恩特赫末过于稚嫩,那些聪慧的兄长早该用过百般巧计,以自几十位帝胤中、黎民庶政中使君父分神须臾。岳察这话说得异常直白,仿佛有着极坚固的缘由支撑,然而实则因果无由,户部、分寸、大逆不道,几个词叠在一起关联浅淡,甚至连他自己也摘了出去,仿佛他说了一句话,也只是说了一句话。对于阿玛问的真假,他似是将一众皆推给了多年为官。)
(唯一让他有些立场的是那句“不可能”,而这一切又似乎基于供职多年,且里外都是猜测。待他说完,我大抵也摸着一样的路子,然而想起他在殿外的举止,这条独木还是该让给他一个人。)
:回汗阿玛,儿臣以为,若此事为真倒是更值得一查究竟。儿臣于户部、谢大人不甚熟悉,却也在朝堂见谢大人对答多年,依谢大人平日作风,即便怪力乱神,蛊惑百姓,也不该惹得人尽皆知,乃至传作话柄。
泰时3:
(我实是说不出谢白柳谨慎的,单寥寥几句交谈而言,他大抵是我见过的京中最敢于试探也敢于直言的汉臣。阿玛言语内外皆写着要保谢白柳,按说正合我意,户部高官之中没有榆木疙瘩,我这趟当无虞无忧,惟独是揣着的那点小绸缪。只是岳察是要同我一道的,阿玛话音末,我正垂眸低视,徒眨两下眼睛顿了顿,这才同岳察一道应下。)
:儿臣遵旨。
(传话也罢,速战速决也罢,这都该不是什么难事。难得是我对身边这个隔砖叩首的额附心神不宁,这人我不知他是草莽还是机敏。“虽然事务繁忙”,当年我在箭亭就同谙达说过此类话语,几乎是明晃晃地再说他不要去的。然而阿玛显然不打算理会他,只余我退出大殿后看着他一拱手便离去的身影。这趟行程大抵还是有些难度的,或许,同我第一遭出京比也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