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光是我,还有蛇颈。”黎明爪认真地看着他,“我们一起把你救了出来。独自面对那么多家鼠,你也很勇敢。”
“我之前一直很信任露珠爪,将她当作我最好的朋友。”澈爪的耳朵低垂,语气逐渐变得失望。“我们每次都一起捕猎。我们经常这样合作———我爬上树,把躲在树叶间的松鼠赶下来,而在树下守株待兔的露珠爪每一次都能成功抓住它。”
学徒眼里闪过怀念,他沉浸在回想中。“这一招简直百试不厌,我们都已经快要成为最佳合作伙伴了。不仅如此,每一次捕猎回来,她会带给我最爱吃的田鼠,而我把她最喜欢的老鼠留给她。芦苇爪都抱怨他好久没在猎物堆里看到鼠类了。在战斗上我们也互帮互助……”
“当时是怎么回事?”黎明爪打断他。“为何只有蛇颈和你们进入了乱石岗?其他武士呢?”
“斑条说个头比较小的学徒和武士才够钻进乱石岗的缝隙里,当我们到了之后,发现确实如此。”澈爪目光闪烁。“当时我和露珠爪约定好了一起冲进最里面驱赶家鼠,可是她在半路停了下来,不敢向前,导致我寡不敌众。后来如你所见,她又独自抛下我们走了,甚至都没回来看我一眼。”
“我太失望了,她怎么能这样做?”澈爪抬头看向黎明爪。
“或许她只是太害怕了。”黎明爪叹息一声,他想起露珠爪恐惧的眼神。当时事情发生得太快,他们一定都没想到自己会面临生命危险。
“不!其实是因为在她心里,其他猫的分量比羽毛还轻。”澈爪愤怒的目光一下子从眼中生长出来,像一根刺一样扎着黎明爪的皮毛。黎明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忽然听到巢穴外的呼喊声。
“黎明爪!澈爪!”是雪片心。
“你今天都来了五次了,不用再来看我了!”澈爪烦躁地甩动着尾巴,大发脾气:“我已经长大了,不想再回育婴室!”
雪片心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孩子,眼神像融化积雪的阳光一样温柔。“亲爱的,无论你长得多大,都永远是我的孩子。”
“我这次不是来找你的。”她接着看向黎明爪,“我想和黎明爪单独谈谈。”
黎明爪和雪片心一起走到了营地外不远的地方。他很难过,但也纳闷是什么要谈论的事必须避开澈爪这么远。
“澈爪恢复得怎么样?”雪片心问道。
“如你所见,伤口上的肉都已经长好了。”黎明爪回答,“他恢复得非常快。”
“不,我问的不是这个。”雪片心表情复杂。“澈爪永远无法拥有完整的身体了,对吗?”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黎明爪抽动着耳朵。这名武士想从他这里得到怎样的答复?猫不能断尾新生,这是幼崽都知道的事。
雪片心用尾巴拍了一下他的额头。“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还是必须要说。我希望你能不做巫医学徒了。澈爪现在是比你更合适的猫选,族猫们也都会理解的。”
黎明爪突然看到森林里闯入一只飞鸟,他的视线被勾走了片刻,便又回到母猫身上。
“你是说因为澈爪残疾了吗?”他不解地皱起眉头。“就算没有尾巴,他依旧会成为很好的武士。”
雪片心摇摇头,目光望向远方。“不,他没办法成为很好的武士了。”她皮毛下泛起失落,声音柔软下来。“他一直都缺乏武士的天赋,唯一擅长的事就是爬树和捕猎。鼠尾曾经和我打趣,说澈爪应该生在云族。”
“但是现在他失去了尾巴,没法继续爬树了,捕猎也很困难。因为身体残疾,他也更没办法成为善战的武士。”
黎明爪听着雪片心落寞的低吟,思索着她的话语。夕色渐渐降临,太阳落坠到地平线上,暮光染红了她雪白的长毛。
“澈爪应该遵循自己的内心。”黎明爪说道。“而不是由你来决定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他自己也会这么决定的,我了解他。”雪片心不以为然。“我只是提前告诉你。”
“你问过他吗?”黎明爪生气极了。
雪片心扭过头来,强硬地说道:“你必须同意!否则澈爪只能成为不够强大的武士,就有可能会在战场上被杀死!”
“武士们不会在战场上被杀死!”黎明爪脱口而出。他接着又想起微花的死亡,补充道:“在一般情况下。”
“在林族,武士不擅长战斗就是原罪。”雪片心逼近他,黎明爪从未觉得这只母猫如此凶恶。“你没有见识过,所以我会告诉你:因为我们有着不顾一切的战斗方式!而我不希望澈爪某天在战场上被杀死。他失去了完整的身体和信任的同伴,已经不能再失去别的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否能成为武士!”黎明爪反驳道。“你为什么只考虑澈爪?似乎所有猫都认为我理所当然地需要成为武士!”
雪片心目光尖锐。“因为你是松针星的儿子———而他是林族有史以来最善战的族长。我听说你在去山洞的路途上救了差点被树枝砸到的楝花爪,而这次又救了澈爪。这可不是没受过武士训练的巫医学徒能做到的。我能从你肩膀的宽度看出来,你继承了多少来自你父亲的体格。你天生拥有武士天赋!”
黎明爪怒视着她,他恨透了被这么说。“这怎么会成为理由?”
雪片心的蓝眼睛依然盯着他,像只宣判他命运的星族猫一样。“这当然是理由。你要成为武士,甚至不光是松针星,整个族群都是这么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