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应即妥协。意欲趋避者素谙熟于个中机要,本能驱使捍御自己。她的眼神带刺,甚至还焚着一把火。我却并不曾在这熟悉的对视中躲闪,依旧束手就擒,加以规避一场疲惫的无效逃离。】
您说的对,确实有很多讨厌的东西。
【憎恶是没有下文的,抵抗需要太多气力。我被愤懑抓住了,困在名为抵触的怪圈里而不曾直面始终存在的问题:母亲是无止尽的饕餮,也是看不见底的深渊。身长几尺、行文几卷、跑几匹马、中几支箭……分明皆是可以衡量的、无需揣摩的实据。如果假设成立她能早早道明准则,我会不会也省些气力?只可惜竭尽全力并不等同于认可与满足,继而衍生出无休止地催促——我不能说,这分明才是根结所在啊。】
【半掩于袖中的手掌攥了又松,松了又攥。或许我与她都该清楚,这本不应是与至亲之人交谈该有的姿态。你看,连风都逃远了,懈于宽慰燥闷的一切。所以对峙永远不会有答案。如果不是“全盘接受”、“来者不拒”,或许我与额涅根本不能心平气和地对坐在这里。】
【可是她怎么能皱起眉头呢,这样真不好看,一并怨愤的还有她那恨恨的表情。似怀揣着什么呼风唤雨的玄妙本事,一树紫藤骤然收拢,重重、沉沉地压上了心房。没有轻盈甜蜜的花香,缠缠绕绕间令人窒息的冗缀,我已不敢再抬头望。】
额涅,我明白了。或许可以让我试试……
【我妄想着得到解脱,哪怕只是短暂一暇。不吝予以着承诺,又装作枉屈的样子,引诱神明坠探波澜深处名曰自咎的滚滚长河。】
想吃牡蛎鸡蛋羹了,额涅,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