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荆然)双向奔赴(楚夕)
佛对恶人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佛对善人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为何恶人可以成佛,善人只配一句上岸?
初次见他时我是让人遗弃的孤女,若不是他把我捡回家我可能已经死于荒郊野岭,我爱他的情根在他向我伸手时就已经种下。
那天骑在马上的他从马上跳下来,他朝我伸手,那模样像极了从天而降的谪仙,高大的身形,宽厚布茧的手掌,那张好看的脸也让我拍案称绝,被风吹着飘逸的刘海,白皙的瓜子脸,剑眉星目,挺鼻薄唇,堪堪一副仙人模样。
他是大将军,保家卫国,忠肝义胆,他也是一个称职的家长,只要有时间就会抽查我在学堂先生那里读的圣贤书。
尽管他是人人敬畏的大将军午夜梦回他也会梦到死于他红缨枪下的亡魂找他索命,保家卫国是他的职责,但是杀戮太重也是不争的事实,他说救我回家悉心教导是他减轻罪孽的一种方式。
小小的我对他的忏悔似懂非懂,但是我明白赎罪的意思,他造的杀孽他不够还我可以一起帮他偿还。为了早日还清他欠的债小小的我已经开始日行一善,我会买下险遭杀戮的猫猫狗狗,我会对欺善怕恶的坏人路见不平一声吼,往往他们会看在我是将军府家的小丫头的面上卖我一个人情,所以我偷乐着每日扳着手指头算功德。
大将军培养的小姑娘怎么能不懂功夫呢?他是严肃的,也是慈爱的,他会抽空教我他所知道的招式,除了对他我是无欲无求的,但因为他期许的我是有所成绩所以再苦再累我也必须学会,为了值得他的付出,为了配得上他的教化。
他名唤楚荆然,他为我取名楚夕,他将我们初见那天定做我的生辰,每年我的生辰他都会允我一个心愿,我爱他懂他在他面前从来是知进退懂分寸的,我对他提的心愿也从来不过分。
我的第一个心愿是同他看一场烟花,我记得那场烟花绽放得格外绚烂,我抬头看他第一次发现他笑得那么开心,或许是因为他现在面对的是我这样一个孩子吧,我没有想到我还得到一个意外的惊喜,他一边笑得像个孩子一边蹲下身主动亲了我的脸颊一口。
我的第五个心愿是跟他看看江南水乡,尽管那日雨声瑟瑟,他亦挺拔着高大的身躯撑着伞替我遮风挡雨,我们在船家的划桨下慢悠悠的穿行在水乡之间。
初见,我十岁,他二十岁。
彼时,我二十岁,他三十岁。
我们的关系捅破在一场刺杀中,那是楚荆然第一次带我进宫,我的运气着实好,第一次进宫就遇到权臣勾结敌国弑君,在楚荆然的教导下我的功夫水平不差,但是那场特大刺杀案的主谋老谋深算,那是我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展示我的功夫,楚荆然是忠臣,他互不过来自然是我替他忠君护主,我并没有多想保护这个年少轻狂的帝王,我叫了一声皇上小心为他挡住刺客飞来的飞针只是因为他是楚荆然用命都要守护的帝王,而楚荆然又是我用命都要守护的人。
他们将毒针使得出神入化,我使尽浑身解数也只是用剑挡住大部分的攻击,身中数针的我被蒙面人一脚踹飞,我不知道我晕过去后发生了什么,据说是楚荆然把我抱在怀里后一脚踹飞了那个企图继续刺杀皇上的刺客。
那一天,我受了重伤,两天来昏迷不醒,在医师的救治下我迷迷糊糊的醒来听到楚荆然那个稳重内敛的男人第一次深情告白。
“阿夕,你若能醒来我带你隐居深山,不问世事。”
我的手指动了动,他感觉到了我这边的动静用他的大手紧紧握住我的小手,他一脸期待的看着我,我不负厚望的睁开眼看着他眼睑流下泪来。
“楚哥哥,你终于可以回应我的心意了。”
他是我的养父但我从来不叫他父亲,我去年的生辰愿望是哥哥要是累了我们一起离开京都隐居深山,我说得很隐晦,但是我相信他的明白我的意思的。
“楚哥哥,这些年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你是大将军保家卫国是你的责任,如果你不动手流离失所背井离乡的就是我们的同城百姓,冤孽不是你造成的,是战争造成的。”我们每年会去很多地方,将战争上的遇难者掩埋,悄悄的为他们的家属送温暖,做各种行侠仗义的事都是在为他赎罪。
最后的最后我们还是以悲剧收场,皇上想锁住他,在我二十岁生辰前一天皇上为他指配了一场亲事,皇上萧易将他皇家最珍贵的长公主永安公主萧瑟许配给他那英勇善战的大将军楚荆然,明白这个道理的人都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皇上只是想用这门亲事将他的将军锁住罢了。
楚荆然第一次没有当众接旨,他跪于殿前第一次抗旨。“皇上,请皇上收回圣命,臣欲请辞还乡。”
皇上勃然大怒,一是为楚荆然当众驳他,二是为掌控不了这个臣子,皇上在众目睽睽下将他关于天牢。
那日我还伤口染血不顾身体在将军府侍卫的保护下大闹圣殿。“求圣上放了将军。”
“你就是那个勾引将军的狐媚子?”年轻气盛的皇上语气不善。
“草民是楚将军的侍女。”我不敢激怒他。
“哼,好一个侍女,竟敢勾引你家主子。”
“一切都是草民的错,求圣上放过将军。”
“朕要看看你的诚意,这里有一杯鸩酒,你痛快喝下朕立刻放了楚荆然。”
为了守护那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明知那是一杯毒酒也只能眼都不眨一口喝下,楚哥哥啊,阿夕今生无缘做你的妻子但愿来世可以再续前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