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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独归远·拾伍·西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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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秋
地点:延祺宫
人物:郦山姀、陈妙悬
内容:
小郦侍疾之余便带着几位公主排练,一日于慈宁有不适之状,御医诊脉后表示小郦最近太累了,需要休息,且心思郁结,对身体也不好。太后听闻当即命令小郦回宫休息,养好了再说。小郦回宫心里却放不下,便请几位公主过来,小陈陪同女儿一起来,顺便和小郦说说话,却不想小郦忽觉晕眩,小陈连忙将人带进寝宫,并让几位公主自娱先。


1楼2022-05-20 23:39回复
    大概就是来两三回和唠唠嗑看看排练,你问问我啊太后如何了?噢那你真的蛮辛苦之类的,后面我就啪——晕倒,进殿来两回合,差不离了就。


    2楼2022-05-24 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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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郦山姀
      (御花园的落叶仿佛给天地间铺上了一层金色的氍毹,内监的脚步踩在干燥而又枯萎的落叶之上,发出枯燥无味的声响。我自慈宁而归,稳坐步辇之上,目之所及是秋日肃杀寂寥,彼时午后,却又本就是安静的时候。眉间萦绕着愁色,鼻尖仿佛依旧泛着药石之味,方才压下的胸口沉闷反胃之感不知为何卷土重来。)
      (慌忙间按下心口处,指尖捏的也紧,一串珠玉挤压着指节泛起了白。)
      (御医之言于我更像是耳旁风,可若是太后娘娘知晓,定然也要骂我一句不肯听话。可如今坐立难安之下,我实在也无法便如此闭门安歇。心中始终犹如被藤蔓缠绕的紧,我有些手足无措——盖因我仿佛看得到未来的风霜雨雪,难得地,心中蒙了一层恐惧与慌张。)
      (所以我只坐了半炷香的时辰,便让下头的人去请两位公主,病来如山倒,兼之此番阿瞻同小绪远行,我能够清楚地看见太后周身的愁思,是以我总难以心安理得地什么也不做,便是着人去请,又叫小厨房备下点心甜茶吃食。)
      (待人分予去做,却又念及小十七——到是难办。)“橙霖,你叫一个小宫女同你去慈宁宫,便说本宫遗漏了东西,再让小宫女将十七公主请过来。”
      【401】


      3楼2022-05-24 0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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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陈妙悬
        前头差人禀说,今儿这排影怕是要耽误下了,此刻倒是见你宫中人递了话儿了。(素手掀帘,将廊下攒动的金菊蕊气也一并掀进帘中,阔袖起落时,音清越脆满,将手间的团扇柄落,只管往里去觑,当迎湘妃影下的女娇娥,她面带薄红。刻下唇色苍如,倒显得口脂色浅,雪颊腾起的潮润不似脂色。远山罥烟一蹙)
        瞧着你脸色不好。镇日何曾如此过,停个半晌也值不得什么事儿。(同钦贵妃业于元年入宫,如今昭泰光影葱茏,岁月都凿刻出浅影,独她好一如往旧。不过今日,那双灵动的眸眼透着几分软散。一壁与落于座前,观她)
        倒是永慈听说要来,欢喜雀跃的。(博山炉中的长烟浮浮,将小臂往案沿边儿倚,笑道)小孩子们,总喜爱这些新奇的把戏,日前用饭时候总会跟我说上几句山水游记的志趣儿,如今满口都是你那本子的妙不可言。
        (话锋一顿。前几日慈宁有疾,诸妃皆往来,虽不至日日,却也孝心盈盈。又启时,念上几句)太后这几日身上可利索些了?(将扇面团儿往膝腿间一合,伏音而落)昨儿去问安,尚用着药。
        (须臾间,廊外便已嬉笑顽声,二三姊妹,从半敞的窗牖漏进,风摇长梁帷,将足长得玉佩圆莹摆下弧影,红穗悄动,且听叶风)


        5楼2022-05-28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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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郦山姀
          (苦口的汤药只饮了半口便使了性子叫人端走,偏也算不得什么要命的大病,何须如此草木皆兵。叹她们几人风声鹤唳的模样,只等着小公主前来。)“怎么今儿你也跟着来了?怎么,还担心我这儿亏待了永慈不成?”(同人玩笑一句便请人来坐,牵起了个笑,身上却觉着无力,大抵也是近来忙碌许多,总归是不似往日强健。)
          (排演之事交给了橙霖,几个小公主嬉笑之声倒是叫人心里轻松了几分,御医道心病难医,可偏偏宽心二字说的轻松,做起来又谈何容易。)
          “我哪里安的下心来。”(慈宁宫不太平,日日汤药送进送出,御医也不曾停止脚步,我与太后虽未有母女的情缘,可到底说来入宫多年,即便是块石头,如此相处下来也该热了几分,遑论肉体凡胎——我总归是记挂太多。)
          (眸光落在庭内玩闹的小姑娘们,那样年少、那样无忧无虑。不由便跟着笑了起来,紫禁城内本就没有太多欢声笑语,这些孩子便是剩下来的最难能可贵的欢愉。)“孩子么,总归是喜欢这些新奇玩意儿的,倒是叫我稀罕,这么多时日了,竟也没嫌腻。”
          (提及慈宁便又蹙了眉,御医的话反反复复,我知并非她们的缘故,人一旦年岁大了,总归是这样难好,可我心中一股气儿没出放,情急之下也要拍案恼火。)
          (可如此也无法解决眼下的问题,便是只剩了一口叹息。)“反反复复,御医也没个准话,想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便也急不得。”
          【473】


          6楼2022-05-28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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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你这儿也能亏的下永慈,怕是她生养的长阳宫,也算是“苛待”了。(口中谈着几句场面话儿,只将眸风往下,看着手中端过得茶碗)
            你总是想的要比我们周全些的,你的心思我明白,不过是目下太后凤体有恙,想着这影子戏若是成了,也好博她老人家一笑,若是心思轻快了,那身上便也利索多的。(同她絮絮的说着话儿,廊下的暗香散入一室内,混迹于小鼎间的长烟中。明光不随,星野未垂时,午后的阳将殿成昏暗两交。她身侧的那楠木高脚四足托上的西府海棠开得正艳,如此香浓冲撞,纷杂乱起,反而品不出一味之美。将茶搭四台,又流苏影起)她们想着能凭着影子博太后的高兴,一个个擎盼着届时“好影出场”众人眼里口中的赞赏,哪儿来的腻不腻。
            眼下正是最喜欢的时候了。(永慈既喜欢,自也别无他话。话及时,不再闻窗外之声,只觑主位之人)是啊,所为药分君臣,常用自也伤身。
            不过,太后娘娘有祖福护佑,你也稍宽心些,方才我便瞧着你脸色不大好,不如今日趁着这时候,叫医官来瞧瞧。(闲时道,音飘如混风的垂柳,合蜿蜒潺潺的苇荡,落在殿中。虽无迫切观行之态,却也起问候。如今她两宫来往,免不得操劳。顿上片刻,又接)仔细些总是好的。


            IP属地:河南7楼2022-05-30 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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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郦山姀
              “小公主们孝心诚嘉,想来太后知道了,也要欢喜几分。”(近月来我总是在思索,若活到了太后这样的年岁,心中可还有什么在意的么?那些权柄,高举云端的倨傲早就不值一提,膝下无幼子需挂念,紫禁城便当真成了囚笼,一个用天下最昂贵的砖石,一点一点砌起来的牢狱。)
              (我们都在其中——看了一眼坐在面前的人,我们都在其中。我这么想着,却终究是不曾再太息。这并非郦照安本来的模样,那个明媚的、肆无忌惮笑着的人,不知何时走的太远,躲在了隐秘的角落里。)
              “可别了——”(忙忙抬手止了她,面上是无奈的一笑。)“方才在慈宁宫就着太后早就叫人看了,这不才叫太后赶回来的。”(饮过三口绿豆汤也没压下去口中的苦涩,慈宁宫里饮过的苦汤药绵延凉酒,就连着清爽的汤水划过喉头,仿佛仅仅是走过而已,连半点甜味儿都没留下。)
              “无非就是叫我多歇歇——这说的不都是废话么?我怎么歇。御医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显得她们了。”(撇了撇嘴,去剥眼前的葡萄。)
              (唤来橘月,叫她将三位小公主凑在一起,倒也是叫我瞧瞧这几日的成果。故事虽出我笔下,可到底还不曾看过,几个小家伙古灵精怪,想来也是做不差。)
              “正好,你也同我一起瞧瞧。”
              【410】


              8楼2022-05-31 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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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是,如今尚也算天伦其乐,况这几位公主还有养在太后跟前的,此戏若是挪到太后跟前献,必博的欢喜。
                (钦贵妃崇孝,又颇得慈闱眼缘。平日里常往慈宁,如今太后有疾,自教她心急。不过若岁月不亏,年岁将至,那些病便如东起西伏的秋风满堂跑。皇后娘娘已懿下,着令各府、州、省呈珍药皆于太后入药,又派人手亲成煎药之序重,晨昏拨去冗务亦陪太后伺下。既有两宫之孝,慈闱自排不得她人,也无甚心思于上。慈闱首下谢氏一族的敏主儿,如今后宫诸事皆令皇后娘娘裁断,又承钦妃,自也无整暇以观,缓声)太后自然也是顾惜你的身体,你也要顾念一些。
                话糙理不糙,你这两宫跑着难免有些力有不逮,若是能歇上一会儿,哪儿就成了废话了?
                左右他们也不敢欺瞒于你,上头又有太后坐着,想来是最不是法子的法子了。(御医官多半的是玲珑心思,一步想十步,虽然是慈心医德,可从不轻言无把握之话)不过你眼下一心都扑在这影子戏间,想来是不肯的。
                那正好,若是她们今日演的好了,便早早散了。(廊下的极为小公主,提端着手中的小影儿进时,脸蛋儿个顶个的扑面红润,额头又腻着汗,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将手中的茶碗往案一搭,只管朝她又道一句)你也能歇上一会。


                IP属地:河南9楼2022-06-02 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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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郦山姀
                  (有曲弦声起,那是南乐府送来的数数曲谱之一,我唯一可以从中听到自由与烂漫的曲调。我不爱靡靡之音,那些缠绵的、柔软的,入耳便像是流水灌来,叫人不耐,要人烦躁不堪。围起天光的顶棚投下来了阴翳,我本期冀着,投向白色幕布之上殷切的目光。)
                  (一重山、二重水,行过山川湖海间…眼前忽而迷蒙,像是天旋地转。我仍忍耐了下来,晃走了脑海之中的糊涂,清泠泠的童音便又清朗。)“他们惯会说些囫囵话,总归是叫人挑不出错来的,满是圆滑。”
                  (可叹千里江山阔,舟行千里自蹉跎。我听着那些故事,还有对白,心中骤疼,那些被我藏的严实的情绪又顽强的跑了出来,他们似乎叫嚣着不甘,又像在嘲笑我此生再也无法走出一步。橘月说,我这是剥开了自己的疤,血淋淋又残忍。可这又能怎么算残忍呢?我笑了一声,不曾多言。)
                  (有风来,秋风太劲了,一股脑地吹散了墙边的落叶,也仿佛吹走了方才的弦乐,幕布上的影子愈发模糊起来,我看不清,也讲不明,心口的一阵恶寒让我起了后知后觉的惧怕,我忙忙捉来了昌妃的手臂,想要握紧却丢了几分力气。)
                  “叫、叫她们停吧,我们进内殿说说话。”(声儿也低,唯恐打扰了台上的静好。)
                  【411】


                  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2-06-02 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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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宫中有几位不是圆滑的。(垂眸看玉腕白涛间的松玉,一只手将另一只轻托起来,看指有节骨。手尚分根骨,何况人心中怎会无沟壑城府。只我同她自元年识得,心思秉性也算知根知底的。故兜绕不开圈,开窗谈亮话,反能说个明白。话音被跫音而踱起压低,像是落不得娇客的耳骨,随拢帘下的风,打了个旋儿便被碾在地上,幕布下的借着长影落白的那些戏,栩栩如生、绘声绘色的具先,镇日是无这闲情看此,今日却沾了太后的福分。正听丝竹四起,引情入景时)
                    (钦贵妃的声压得低,若一不留神就要朝着窗外溜去一般,观她神色不对。忙反手一扶,扬声截停,朝着奚女嘱道)先带着公主们都去廊间里,端些消暑的绿豆水,秋老虎很是厉害的,让诸位公主都歇会儿。
                    (等奚女迎公主外廊,殿中的穿堂风也停,曳红的笼穗一动不动。起身绕过钦贵妃身侧,将人抄拢来,免不得疾厉)去请医官,要快。
                    你去,去取敷沓子来,不用太凉的。(又侧过雪靥,匆忙落音)愣着做什么!
                    (机灵稳识得已挑了帘朝廊外里奔,钦贵妃贴身的宫仆业下已扶着她另一侧。往内殿中去,绕过滴缀流苏的帷账,将人往曼纱薄软中搀,中窗大敞,高桌正明,朝阳的那一鹤平松正盛,将人送在榻间,切询)怎么样,若是没劲儿说话先不说了,医官马上就到。


                    IP属地:河南11楼2022-06-02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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