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川一生‖ 〖莲花争霸后续〗第五章 佳偶天成 （上）

那天以后，白玉川一直没再见到明慧。他每天都会去江边长亭，可是明慧再也没有出现。回想明慧说过的话，白玉川认为明慧对他已经心灰意冷。
其实明慧生病了，每天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白玉川。有一天，明慧半夜起来，点亮蜡烛，开始画画。
明慧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幅，从此以后再也不会为他画像。”
他们相伴游苏城那天是他们相遇以来最快乐的时刻，她甚至有点后悔听他讲自己的过往。
有天夜里，白玉川偷偷潜入徐府来找明慧。
他轻轻推门进去，明慧此刻正在房中弹琴，她身着橙色衣服，发髻上插着一支精致的凤钗，是那么楚楚动人，惹人生怜。明慧抬头看到他，却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抚琴。白玉川负手站在旁边，静静看她弹琴。弹到好处时，弦突然断了，琴声戛然而止。
白玉川一只手轻轻放在明慧肩头，明慧转过脸来注视着他英俊的面孔和坚毅的眼神，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一颗颗滚落下来。白玉川伸手想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明慧却躲开了。她站起身，拿出前天晚上作的那幅画，然后递给白玉川。
“白公子，这幅画送给你。”
“为什么叫我白公子？”
明慧转过身，没有回答，她不知道白玉川能不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
白玉川打开画卷，工笔画画作，画上是他和明慧第一次去十里长亭时两人相伴站在江边的样子，上面题有元稹的《离思》：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落款为：
——赠夫白珂
——葵卯年五月十七
但是没有署名。
“你为什么这么做？你这是何苦呢？”
明慧没有回答他，而是岔开了话题：“白公子，我已经问过我爹了，你现在身体已经复原无碍。我明白这么多年来，你行走江湖，已经过惯刀光剑影的日子，我们只是普通百姓，世代从医，悬壶济世，生活平淡无奇，也许这里并不合适你。”
“你在赶我走？”
“不，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已经厌倦了江湖的血雨腥风。。。”
“厌倦？”，明慧打断他，无语地皱了一下眉头，“白公子大概是忘了数日前的事。你如此阴晴不定，丝毫没有经历过生死之人该有的淡然和释怀。我怕你是执迷不悟。我知道是因为我的言语刺激，但最要紧的是你根本就没有放下江湖情仇，你已经覆灭了整个南宫世家，这还不够吗？你到底要恨到几时？”
“对不起明慧，是我不好，那天我不该冲你发火，更不该出手，事后我也非常后悔。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没有彻底放下过去，但是我会的，你再给我点时间。”
二人沉默了片刻，白玉川接着说道:“如果那天你的剑再快一点，你我就不会站在这里聊天了。”
“白公子严重了。你是故意输给我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只使出了两成功力？虽然你曾经身受重伤，武功却远在我之上，我怎么可能杀得了你，又怎么可能杀你？”
“可你也只使出不足三成的功力。”白玉川说完，嘴角微微上扬。
明慧听完他的话，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有点意外。
“明慧，你刚才打断了我的话。我想说我愿意一直陪伴你，而且令尊救了我，形同再造，知恩不报，非君子之为。”
“治病救人乃行医者的天职，换成是别人，我们一样会出手相救。虽然我爹对你有再造之恩，但这不是你留下的理由。”
白玉川走到她前面，抓住她的手说很严肃地说：“我对你是真心的。”
“可是我不愿意和另外一个女人共存在你心里。”明慧挣脱他的手激动地说道，她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急忙转过身，避开了他的眼神。
“我说过了，小蝶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何况她现在已经成亲，是别人的妻子了。我已经放下了执念。你为什么对此耿耿于怀？你这是何苦呢？”
“因为我不相信你的话，你是不可能忘记她的。我知道我这样说不公平，可是我没办法接受你心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事实。”
“你为什么怀疑我的忠心？如果我心里还有她，我绝不会向你表露心迹。你知不知道你在伤害我？我明白至少在你眼里，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请你不要亵渎我对你的感情，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的一片真心？”
明慧转过身来，缓缓伸出手来想去握住玉川的手，又突然缩回去。白玉川再次抓起她的右手紧紧按在自己的胸口上，饱含深情地看着明慧的眼睛，他的眼神那么犀利，坚毅，又深情款款，以至于明慧和他对视时，都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明慧，你能接受我吗？”
明慧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说完面带娇羞，慢慢侧过脸去。
伊人软语温存，令郎心醉神迷。玉川用右臂将明慧拥入怀里，这一次她没有抗拒，她把脸贴在恋人的胸前，右手紧紧握住他的左臂，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浸湿恋人的衣襟。
八年的相思和等待，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