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愈浓,月色愈重。此间,唯风与月,盈盈挂在枝头,窥探着人间本不属于她的热闹。
昔年这里也有摇晃的灯火,盛放的海棠和满壶的月色,有赤诚蛮勇,莽撞少年意气。我自知算不得月燧的新客,也曾扬着鞭邀他遛几回马,攀城外覆满青苔的矮墙,在人烟阜盛的街头巷尾掰分着同一块荷菓同一碗糖水。可后来,世俗长巷中,我行差踏错。岁月惶惶,我一路趔趄,走的力尽筋疲。
我混沌地想起幸运又不自知的陈年旧事——如今我来找他能做什么呢。
“你为何不看着我?”
我不敢直言,可它羁系我太久。起初我无法辨明,只当它是一簇寒山上瘦密的青针,和雪渗入纹理交错的掌中。只是旧蕴变迁,才发现它蚀人寸寸血骨,而经脉深处早已生得葳蕤冗杂,又满目疮痍。一旦牵扯起来,只有生疼。
“澄秋,”
可人的思绪太难藏了,目光相撞便会出卖太多的颓圮,像始终押不好的韵脚,不通顺,残缺,和差池,一览而尽。
天地置身事外,闲逸富足,半入江风,生出节奏舒缓的花,忽而我想做一只不回头的倦鸟,渺莽云水间,孤注一掷,去撞南墙。
“你在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