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游云催
东方欲晓,江畔薄雾未散。三月已揭过大半,日出前后的春寒照旧不可小觑。
迪迦一如既往地闹腾到天亮以前,才安分地趴在他膝盖上阖眼。游云催一宿未眠,趁它睡着以后,拎着行李出了门。这趟旅程明显和以往有诸多不同,最大的区别是他没有带上自己的猫。
疾行助跑的飞机穿过清晨的雾霭,机身上凝结的露水横淌过舷窗。他靠窗而坐,又恰巧迎着旭日,陷在一片赤橙的光晕中。飞机撞入云层,他拉下遮光板,隔绝外头的光线,货舱里没有值得他记挂的小家伙,自然心无杂念,眼睛一阖便能直接入睡,途中的颠簸也惊扰不到他补眠。
落地以前,他被空姐叫醒,迷瞪着眼地将遮光板拉回到原位。彻底清醒是在起落架触地的那一瞬间,瞌睡虫被震得全都跑了路,广播贴心地播报着台北此刻的温度。游云催赖在座位上吃完途中错过的早餐,三下五除二解决完,机上人走得也差不多。
入台手续不出所料地折腾了老半天,他在切结书上用繁体方方正正签上“遊雲催”三个字,才被正式批准入台。得亏他有先见之明,没带上迪迦一起,否则又要多几道手续。
他风尘仆仆地抵达目的地,实在没精力和陌生人寒暄,空房间还剩俩,他也不挑,一头扎进了7号房,行李一放,人往床上一摊,接着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