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死我以为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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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设江海关非一旦一夕能成，由雍王牵头考察、暗访、定规······无不郑重其事，又如议案一出，必反复推演，既有采纳亦有推翻。历时多月，筹备已进尾声，适膺携完备规划面圣计日可待。今日我二人于屋内小酌，是为庆贺大事即成，亦是提前为其践行。美酒佳肴，我却迟迟不肯提筷举杯。】
臣。。。心有不安啊！【大厦未成，却已恐大厦将倾，一木难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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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已准备妥当，开关一事只欠东风，不日便要启程归京，今日这一顿也算作饯别酒。今日与贺沧围坐在一起，只为庆祝大事将成，但他脸上神情犹如老天爷那般——阴云密布，仿佛顷刻间便有狂风疾雨袭来，见他迟迟不肯动筷，实在忍不住出声打断。】
怎么，这三白酒都令你动不了筷？本王特地让人寻来的，可是大名鼎鼎的苏州陈三白酒，到底有何不妥之处？让咱们的贺沧大人如此优柔寡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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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得圣上应允重启江海关，最大功臣便是适膺，我能见证他数月来的辛劳。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惶惶不可终日。当今不论京都而或地方，结党营私，党同伐异之风从未停歇，海关又是有利可图的好地，如何能幸免？谁人敢信誓旦旦，保江海廉洁，不被歹人利用。】
江海关重启自然是好事，只是设立后若自成一体，官吏用人唯亲，放任贪污侵肥之事······难道费尽心血，竟是为他人做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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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现象，本朝初立时便已有了苗头，滥官酷吏是历来都有，且无法根除。我们往往只见到了最表面的，即便是有京察大计的约束，却还是无法杜绝官吏贪腐营私，这样的事——向来不止粤海关，而是下至不入流，上至朝廷要员。】
原来忧心此事——你有没想过，即便是没有粤海关，朝廷之中也不乏用人唯亲，结党营私之象。再则，粤海关旧闻我已知悉，关口的监督以及地方官贪污侵肥，伙同“亲人”榨取商人的利润，诸如此般的事多不胜数，而圣上既派了你担巡抚一职，你或许明白其中的深意。
【若有深意的点他一句。】钧极，这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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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于八年四月巡抚江苏，驻跸苏州，总揽军政，至今苏州、常州、镇江、松江、太仓这四府一州已尽在我手。江海关定址松江，我又忧心于地方营私植党，贪污侵肥，节制江海关倒也顺理成章。虽有此意，此话却绝不该由我开口先提，惟恐被疑不臣之心，凭白生出嫌隙。待适膺默示，我方才顺势而行。】
既如此，臣恭敬不如从命，势必彰善瘅恶，保江海关清正廉明。
【然而我多次置疑的通商扰乱民心之疑，仍未解决。若此时再不与之商议，我只能随意而为。】前日伴颖王左右前往常州东林书院，文士学者对世事众说纷纭，对朝廷仍怏怏不服。江南人心浮动，海关又将重启，恐滋生灾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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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抚一职管辖南直隶，下涉江南江南诸府，江南各地庶务皆要从他手中过，好在此要职未旁落他人之手，留在了可信之人手中，否则大权在握，此地又是士林学子云集处，靠笔杆搅弄风雨——自然轻而易举，贺沧到任已有些时日，恐怕早已有了盘算，今日由我将话引出，他才顺势而行，但汗阿玛本就忌惮我与贺沧来往密切，更不好在御前举荐，否则就是害了他。】
此事，本王说了还不算——自来有武将临阵请缨，你也可效仿。
【朝廷自来善待江南士林学子，但他们对朝廷却并非“顺从”，此次海禁一开，只怕又生事端，在这之前要将一切可怜扼杀在手中。】
这就是巡抚一职的重要性，待海禁事了，士林学子那边，你也多去走动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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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雍王伴读、姻亲种种交情如何藏掩得住，又如何能逃过圣上慧眼，但私下如何是一回事，朝堂之上仍得摆出忠君孤臣之态。】我明白，待你归京呈上重启海关之策，我便顺势主动请缨兼理。江海关本就在我抚苏范围之内，倒也合情合理。
【圣上虽已离别苏州向杭州去，但其下旨命我迁调江苏时的嘱托我却半分不敢怠慢。当下我掌东南杀生之权，自可以隆刑峻法，逼得心思各异的大片士子乖乖就范，朝大清磕头礼拜。但也不过表面功夫，反而更是会激怒其人，惹得四处暗骂。故而我以为，对待江南士林，还需拉拢为宜。】
我看圣驾归京后，我便得专心去大兴文教。【我还能不懂此事于他于我益处良多，但真的难。】只是这江南士林又岂是容易笼络得的，我瞧着着这些个人实在冥顽不化，数万钱财送上都能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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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他无需多言，便已知对方所想，自五年起始，朝堂已经逐渐转为文武双治，这些年官员升调，其中文官便占了泰半，可见汗阿玛有意重用文臣，从贺沧身上亦可见到其用心。】也好，等你调任归京，我在府中设宴为你庆贺。
【延庆朝时，皇祖便厚待各地士林学子，但收效甚微，直至延庆末一直暗涌流动——此番大开海禁，挡不住悠悠之口，士林学子们怕是早已蓄势待发。赵宋时有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圣祖从龙入关便厚待士林学子，士农工商，士字排到了前头，对于他们是杀不得也骂不得，遇到冥顽不化的，也只能作罢。】
万万使不得，文人历来自恃清高，若以钱财相送只会适得其反，他们眼中最重视的便是名节，看得比性命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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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毕竟我亦是文臣出身，何尝不懂这些士大夫的气节操守。之后我自会审时度势，将其全部收入囊中。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并非头次外调，并不伤感于此时的相送，反而心中更起指点东南的意气。三四载也不过弹指一挥间，带我归来之时，也不知京中又是如何风云变幻。我不必多虑其他，只需不负此刻，为我二人斟酒，酌酒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