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n控吧 关注:145,868贴子:7,169,376

【原创】当你沉醉时 野狗变舔狗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若想惩罚某人,必先让他如愿以偿


IP属地:江西1楼2022-07-21 13:47回复
    dd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2-07-21 13:48
    回复
      文案:
      郑小姐和江家有深仇大恨,费尽心思接近罪魁祸首,却发现认错人了。
      哦,冒犯了。
      她想要全身而退,另一个人不答应了。
      江二接受不了。
      于是他做了许多出格的事。
      可破镜也无法重圆,不爱就是不爱。
      悲哀至此。
      标雷:
      很可能be,慎入
      非sc
      我的一贯风格,喜欢就入咯~


      IP属地:江西3楼2022-07-21 13:56
      回复
        留言越多更得越多,要是没啥人就悄悄坑啦
        更多的剧情在爱发电,想看指路我的主页
        废话不多说,开始。


        IP属地:江西4楼2022-07-21 13:58
        回复
          保存之后镜像翻转哈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2-07-21 14:06
          收起回复
            2.
            目的地是一个大宅子,从外面看像是朴素的农家乐,上面挂着一个黑底红字的匾,门口贴了两行喜庆的对联,泛黄卷边,有段日子没换了。
            金铭敲了敲贴着福字的木门,发出沉闷的响。
            “开门,是我。“
            他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回来似的,嗓音懒洋洋地加一句。
            门嘎吱一声开了。
            蛇哥被蒙着眼睛带进去,看不清周围,只知道门口有一个旧式门槛,他跨过去,绕了好几个弯,一路院子里很安静,耳边鸟啼清脆,细细嗅来还有芬芳的花香。
            身边的小弟似乎退了几个,只有金铭扇扇子的声音和脚步声,不止潜伏着一个高手,他不懂武功,半路出家的只知道使热兵器,但多年的经验早已磨练出一双灵敏的耳朵,一听便知。
            走了五分钟,带着他的人停下来,金铭垂手而立,似乎对谁说话:“爷,人带来了。“
            蛇哥不自觉屏住呼吸,听力在失去视力后更加敏锐,断断续续的水流滴答落在树叶上,顺着叶子纹路滴下。
            他在浇花。
            “嗯。”
            声音很年轻,只应了一声,听上去毫无兴趣。
            “帮我把那枝剪了。”
            “这个?“
            “对,修的好看点。“
            金铭拿起修剪的专用剪刀,也加入了育花大业。
            等的时间很漫长,一分一秒都仿佛折磨,尤其后腰被枪抵着,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僵硬地维持一个姿势,不能轻举妄动,一会功夫肌肉酸痛,忍不住开口。
            “江楠是吧,你要什么?我们可以谈。“
            空气死一样的寂静,蛇哥开口便有些后悔,自己先说话便落了下乘,在谈判中气势最重要,但转念一想,现在是自己被敌方俘虏,命尚不保,有什么好要面子的。
            对方就是要他全部的家底他也没办法拒绝,成王败寇,只怪敌方太狡猾。
            这么多心理活动下来,对方也还没说话,悉悉索索的水流声依旧没断,偶尔衣服摩擦的声音,不紧不慢,耐心极了。
            蛇哥宁愿现在给他来一枪,也不想面对这种未知的恐惧。
            他又忍不住开口:“能不能先把我的眼罩摘下来,我又跑不掉?”
            对方似乎浇完了花,把水壶放下,他能感受到仿佛被看透一样的目光,很不舒服,阴骛,锐利,他终于有了回应。
            “松开他。”
            他松了一口气,第一时间甩了甩自己发麻的手,虽然后腰的枪还没撤,但总算能活动,顺手摘了自己的黑色眼罩。
            大白天下午四五点,乍一恢复光明,被阳光刺得睁不开,闭了闭眼才缓解了眼睛的酸胀,眼前的景象从模糊变得清晰。
            一个种满了花和树的院子,面前摆了一张石桌,右边摆了一列的笼子,男人站在最大的笼子边上,里面的蜥蜴嘶嘶吐着信子。
            他很年轻,有着和他的年纪不相符的沉稳,穿着休闲服,只露出侧脸,恍若神仙,蛇哥怕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望过去,眉骨凸起,唇不点而红,睫毛长长,面部留白合适,像一副让人浮想联翩的山水画。
            漂亮地不像是混这行的。
            他倾身将墨绿的蜥蜴搭在手上,占了他小半条手臂,抚了抚它的鳞片,冰凉细腻,旁人避之不及的生物,他却丝毫不觉得惧怕。
            “你说你要和我谈判?”
            他淡淡望过来。
            肩头的蜥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红色的竖瞳成一条线,也盯着他。
            蛇哥突然感到莫大的压力。
            “嗯……对,你要什么都可以,放我走。“
            他挑了挑眉:“我现在就可以占领你的社团。“
            蛇哥失语,“虽然是这样没错,但我们帮也不是全部都是我的势力,我可以帮你清理他们。”
            男人不置可否,重新低头抚摸蜥蜴,吐出几个字:“我不需要。”
            话题终结,他没有任何筹码赎自己,前面几个被俘虏的下场惨不忍睹,蛇哥不禁想起金铭在车上对他说的话。
            ……
            “我帮里还有三股势力,你们收服他们也需要时间,我自请帮你们清理他们,总算我的筹码吧?”
            金铭托着下巴笑:“你开心就好。”
            蛇哥无语:“什么意思?”
            他坦然:“蠢啊。“
            蛇哥怒:“快说!”
            他摇了摇手指:“他对你没兴趣,只对折磨你有兴趣,别太高看自己了,你前面来的34个前辈,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那你凭什么说你的话就有用?”
            他耸肩:“你试试看就知道咯,横竖都是一死。”
            ……
            蛇哥看向金铭,他此刻正在兢兢业业修剪树枝,投入地旁若无人,彻彻底底忽视了他。
            “……”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人。”
            他只好赌一把。
            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连他自己都心虚,一直漫不经心的男人第一次仿佛停机卡顿了似的,蜥蜴趴在他修长分明的手上,湿润的信子缠绕食指,逐渐收紧,他才像被烫到一样收回手,抿了抿唇,紧紧盯着蛇哥,危险,极具压迫感。
            那种眼神,蛇哥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像沙漠快渴死的旅人,遇见一片偌大的绿洲。
            但他知道他赌对了。
            下一句话是:
            “我能让她来见你。”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只是金铭说的信誓旦旦,到时候出事了有他兜着,他也不怕。
            他住在了那里。
            严格意义上不是住,而是囚禁,不让外出,吃喝拉撒在一间屋子解决,有专门的人给他送餐,总算没有惨到像之前和江楠作对的人一样,出来后大小便都不能自理。
            江楠也会来这件屋子看他,就仅仅只是看着他,一站就是半个小时,仿佛在透过他辨别他的话的可信度,又或许是在透过他看某个人,他出去后金铭和他聊天,好像都是围绕一个人。
            为了获取更多信息情报,他常常贴着门偷听。
            他们似乎也没有避着他的意思。
            “你就别倔了,不是找了这么久吗,好不容易找到了又犹豫,人不得迟早跑了吗?”
            “她不想见我。”
            “你怎么知道她不想见你?那人不说了让她来见你吗?”
            他们走得很远,最后一句好像是“我都烂成这样了……“
            蛇哥摸不着头脑。
            有的时候他们甚至会在他的房间里直接吵起来。
            “她真的会来吗?“
            “谁知道呢?”
            金铭一贯散漫,笑嘻嘻地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江楠的脸一黑,“你再说一遍。”
            金铭立刻收敛了神色:“会来,一定会来。”
            他又犹豫:“真的吗?“
            “……嗯,真的。“
            蛇哥才真切体会到了他具体疯在哪个地方。
            强大如江楠,也有这么敏感小心眼的时刻。
            第三天,到了定点探监的时间,蛇哥摸清了江楠的路数,就站在那什么也不做,因此也肆无忌惮起来,半躺在床上,剥了一个香蕉,右手捧了一本书,他认识的字少,只看里面的插画,情节连蒙带猜,正看得津津有味,冷不丁一声给他吓得够呛。
            “她最近怎么样?“
            这次江楠站在门口,灯很暗,打在他脸上的阴影模糊,神色不明。
            蛇哥琢磨着是说那个“她“,磨磨唧唧想着是说不好还是好,编了一个开头,看他脸色:”嗯……挺好的,吃嘛嘛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毕竟灯光太暗,好像眼皮颤了一下,眼眸微阖,怔怔失神,失落。
            “是吗……“
            蛇哥心想不妙,这太子爷明显找了人家很久,他一说对方没有了他反而过的有滋有味的,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话到嘴边拐了一个弯,往惨里说:“就是睡得不好,整宿整宿失眠,总往窗外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有时候莫名其妙哭……”
            “失眠?哭?”
            他愣了一下,阴下脸,脸色难看得犹如鬼魅:“你对她做什么了?”
            他上前一步,才看清他的手上缠着一条蛇,通体漆黑,立着身子,冲他嘶嘶地吐信子,蛇哥心里骂了一句,把书扔开,忙解释:“没啊,我啥也没干,好吃好喝得供着,她自己哭我有什么办法?“
            “你不会哄?“
            蛇哥瞪圆了眼睛,指着自己,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不会无缘无故哭,你到底做什么了?“
            江楠身上的气压低的吓死人,蛇哥顿觉不妙,要往门口跑,被他抓回来掐着他的脖子,手指收紧,眼底猩红,大吼:“你说啊,说!“
            蛇吐着信子在他脸上游走,因为缺氧而大张着嘴,脸涨成猪肝色,艰难吐出两个字:“没……没有……啊……“
            半根香蕉掉在地上。
            他不说,江楠更加暴躁,松开手,蛇哥剧烈咳嗽了几下,把刚才的香蕉尽数呕出来,被扯着头发拖到一口井边上,逼着他往井水按,井水深,他被拖着半个身子都悬空,亏了手死死扒着井口的扶手,脑袋被一次次按进刺骨的井水里,他呼吸不畅呛了好几口水,每次要说话都被重新按进井里。
            “唔…咳咳…不是…不是我…啊唔…”
            重复好几十遍,他像一个死狗一样被丢在井边,开始耳鸣,眼前冒金星,静了一瞬间,不断吐水咳嗽,撕心裂肺,喉鼻都充斥着刺骨的井水。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喘得像一个风箱,瘫在地上,他听见那个疯子大叫。
            “金铭,金铭!把粉给我!”


            IP属地:江西8楼2022-07-21 14:09
            回复
              3.
              对了,金铭。
              是金铭让他出这个主意的。
              他挣扎着起来,金铭正好进来,没什么表情,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怜悯,江楠一把抢过来,包装撒了一半,蛇哥暗地里就是做这门生意的,哪能不知道这东西有多害人,登时嘴里大叫:“不不不不——”
              软着手脚并用往外爬,或许是求生的力量,他一瞬间聚集起精神,忍着喉咙和胸膛剧烈的疼痛,颤颤巍巍站起来跑。
              跑,快点,再快点。
              他回头看了一眼,江楠攥着那包药,眼底血红,状若癫狂,跟在他身后。
              救命!
              他想叫,却发现喊不出声,徒劳地嘶哑着嗓子,力竭摔倒在地,胡乱摩挲,眼泪糊了一脸,手碰到一块冰凉的布料,他不管不顾抓紧,边哭边用废嗓子拼凑出几句话。
              “救我,救我,求你……”
              他一直在重复说这几句话,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好像过去了很久,他嗓子都开始冒烟了,忽然发现后面没有动静了。
              他呆呆地抬头一看,手上抓着一块白色的棉布,是一个人。
              一个女人,穿着纯白的连衣裙,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们。
              世界好像静止了。
              蛇哥从来没见过江楠这么安静的样子。
              安静得仿佛死了,眼珠子都不动一下,凝滞在女人身上,和刚才疯癫的模样判若两人。
              金铭第一个回过神,仿佛早已料到,但也有些激动,上前:“郑姐,你来了。”
              她环视一周,说出第一句话:“我是来找……”
              金铭突然打断她的话:“坐这么久的车累了吧,我们好久没见,不叙叙旧吗?”
              她安静下来,看了看脚下几乎昏迷的男人,和一座雕像似的江楠,在这个诡异气氛中,最终点了点头。
              “王侃世,带姐进屋。”
              女人后边跟着打着耳钉的少年摸了摸头,将她往正厅引。
              叫郑姐的女人将被蛇哥揉皱的裙摆收回,轻轻抚平,路过江楠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她的眼睛很清亮,仿佛没有重量,轻飘飘地落在他身上,却又重若千金。
              “好久不见,江楠。“
              好久不见。
              男人仿佛没听见,他攥着的药包早已散尽,落了一地的白粉,犹如他击碎的自尊,不堪的年少,可笑的思念。
              是一年零四个月两个星期零一天。
              我终于找到你了。
              在一个陌生人那里。
              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郑霁月只是经过打招呼,打完招呼便没有再停留,轻飘飘地走了,她的身上有熟悉的香味,像一阵风,清冽的,纯粹的,海一样的回忆瞬间便涌了上来,将他整个人击溃得支离破碎。
              郑霁月进了正厅,他整个人才失力般蹲下,手捂着头。
              金铭还没进去,过来碰了碰江楠的肩膀,他抖得厉害,冒冷汗,金铭知道他发病了,忙从身上搜出药片,江楠抓了几次都掉了,落在地上,沾了灰尘,跪在地上,摸索着捡起来,金铭要给他倒水,他直接含着,生生咽下去。
              嘴里都是药片化开的苦味和尘土的味道。
              冷静片刻,他才不抖了。
              小声说:“金铭,扶我起来。“
              金铭依言拉他起来,权当他的手杖,撑着他。
              他缓了缓,看上去有点不相信:“这是真的吗?“
              金铭愣了愣,点头:“江二,是真的。“
              “你没骗我?“
              “爷,我没骗过你。“
              或许是对这句话的赞同,他不再追问了,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金铭想起江楠遇见她时闪躲的眼神,心一缩,眼眶热,忙低头掩饰。
              江楠无知无觉,仍旧追问。
              “她怎么都不来抱我?”
              对啊,她怎么不来抱我,我都烂成这样了,也没有一点心疼吗?
              郑霁月手上的热水凉了一半,王侃世还要假装往她杯子里倒热水,被她阻止了。
              “江楠呢?“
              王侃世含糊道:“换衣服吧,你也知道他那人龟毛又洁癖。”
              郑霁月想起和他谈恋爱那会,确实小变扭很多,可是也挺可爱的。
              她信以为真,撑着下巴问:“蛇哥怎么样了,今天能走吗?”
              “应该还得缓会儿,江楠的手段——”
              他的话戛然而止,似乎觉得当着她的面说下去不太好。
              郑霁月察觉出来了,想起他追着蛇哥的模样,犹疑地问。
              “……他这一年过的不好吗?”
              王侃世捏着自己的玻璃杯,勉强笑了笑,喝了一大口水,“勉勉强强吧。”
              勉强苟活,麻痹自己。
              他一直在找你,你不知道吗?
              他几乎想这样指责她,但是当年的事情纯粹是一场误会,谁都没错,谁都是受害者,他怪不了她,也没有立场勒令她必须要永远陪着江楠。
              王侃世看见她在发消息,表情微微柔软,心情是愉悦的,一时五味杂陈,秉着为二爷打探消息的原则:“在和谁聊天?”
              “蛇哥的弟弟,来打听蛇哥的情况。“
              事情回到最开始。
              金铭让他去接郑霁月的时候,他也是蒙的,还以为他失心疯了,郑霁月都消失一年了,怎么可能出现在本市。
              可事实就是,王侃世按照指定地址等,说先不许告诉江二,在一个公寓前看见了她,她一点都没变,淡雅地让人心旷神怡,白裙长发,他刚想打招呼,却发现她身边已经有了一个男人。
              两人站在一起,男人很担心的样子,郑霁月笑着很温柔,这个表情和以前江二在一起的时候也常出现,他们关系不浅。
              当即王侃世便断定。
              或许是他停得太久,陌生车辆出现在公寓前很容易被发现,他们二人的视线聚焦。
              相认的过程并不困难,郑霁月似乎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有多说就上车了。
              他等的过程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少年气快溢出来,趴在车窗上可怜巴巴告别,颜值很高,足够当校草,撒娇也很可爱。
              王侃世顿时有种被撬墙角的感觉,气得牙痒痒。
              狐狸精,他老大还没死呢,你就着急上位?
              纯粹报复,他启动车,只留下尾气。
              另外两个人回来了,江楠果然换了一套衣服。
              他站在门口许久,都没有踏进去。
              金铭走进去,和郑霁月寒暄了一段时间,才发现江楠没有跟过来。
              他重新跑回前厅,看见江楠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去打个招呼吗?”
              他问。
              江楠呼了口气,点了点头。
              “那走吧?”
              他试探。
              江楠终于动身,走在金铭的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正厅。
              郑霁月见他们进来,问:“有什么事吗?”
              金铭笑着回,神色如常:“笼子里的兔子跑出来,我们给抱回去了。”
              江楠坐在郑霁月对面。
              话题结束,他们都沉默了一瞬,显得有点尴尬。
              尤其是江楠的目光直直盯着对方,毫不掩饰炙热的目光,眨都没眨。
              这是活生生的郑霁月吗?
              就坐在他面前。
              长时间的静止让他显得呆呆的。
              王侃世疑惑他怎么还不说话,在他面前挥了挥手,小声问:“老大,你没事吧?”
              江楠回过神,想起金铭教他说的话。
              “没见的日子,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江楠先开口,并不是发疯,王侃世松了一口气。
              郑霁月想了想,道。
              “去藏区旅游了几个月,后来就回来A市了,遇见了几个好玩的人,过的还不错,你呢?”
              就差一点。
              王侃世和金铭面面相觑,刚想说什么,但还是咽下去。
              他们也去了西藏,何止西藏,整个华夏都被江楠走遍了。
              他微微一顿,颔首:“我一直都在A市。“
              等你。
              她的气息如此真实,让人安心,她没有受苦,没有出事,过的很开心,就是没有他而已。
              他的心又开始抽疼。
              但是他面上毫无异样,甚至开始聊一些家常,金铭和王侃世见进展正常,便也放心让他们二人共处一室,纷纷离开。
              “蛇哥说你会失眠,我这有点药,你要不要拿回去用?”
              郑霁月惊讶地看他:“他说我失眠?“
              江楠停下手上的动作,回身:“嗯,还说你会哭。”
              她发笑:“可是他根本不认识我呀?”
              江楠缓慢地眨了下眼,有点反应不过来:“那你来是……?”
              “我认识他弟弟,还个人情,把人带回去。”
              他忽然明白了金铭的用意,绕了好大的一个弯,本就是他主张黑吃黑,顺势将蛇哥绑来,借蛇哥弟弟的身份让郑霁月亲自来见他,见到他发疯的一面,也逼他恢复正常,蛇哥得救,自然没有怨言,弟弟承了郑霁月的人情,感情加深,郑霁月还人情,于良心无愧。
              顺理成章,每个人都被蒙在鼓里,每个人都是利益既得者。
              原来并不是因为他。
              蛇哥弟弟和她是什么关系,可以让金铭笃定,她一定会来见避之不及的他?
              他捏了捏手指,想起金铭的话,让他慢慢来,不要太冲动,遇事先想三分。
              可是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带着冲天酸意的话脱口而出。
              “你们关系很好?”
              郑霁月有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江楠垂眼,躲开她的目光。
              她道:“挺巧的,他在藏区救了我一命,不然腿就废了。“
              在未开化的地方藏族居民守旧,发生争执第一时间是用武力,还好遇见了沈迁溯,他会藏语,化解了一场矛盾。
              很深的羁绊。
              那我呢?
              为什么不告而别?
              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又扔下我?
              他哑然,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心口又开始绞痛,脸色有点苍白,呼吸不畅,他撑着没有发作,笑了笑:“挺好的。“
              “我先出去一趟,你稍等一会儿。“
              稳重礼貌的态度,对待旧日情侣再合适不过。
              直到出去之后,郑霁月才发觉有些不对劲,他的神态太勉强,也不该是这个态度,她的印象里江楠张扬,肆意,嬉笑怒骂,爱憎分明,对待她的态度从没有一次是用稳重来形容的。
              闪过他苍白到没有血色的唇,她放下手中的杯子,出去寻人。
              王侃世和金铭去料理蛇哥的伤了,处理到一半,见郑霁月来了,笑:“聊完了?“
              “他说出去一趟,但我找不到人了。“
              王侃世没放心上,金铭听进去了,皱眉:“他说了为什么吗?“
              “没有,但我感觉就是中途突然嘴唇发白,身体不太舒服。”
              糟了。
              金铭面色凝重。
              “出事了,快找人。”
              宅子翻了一个底朝天,是郑霁月找到了一间房门紧锁的屋子,从外面没听见任何声响。
              她绕到窗户那望了望,里面很黑,隐约照出一点轮廓。
              这个门锁老旧,很好破坏,她把锁卸了,用力推开门,里面灰尘飞扬,江楠蜷缩在地上,手上的药片撒了一地,眼泪和灰尘粘在他的衣服上,脏兮兮的,捂着嘴,呜咽声从指缝里溢出来,死死咬住嘴唇,哭的安静无声。


              IP属地:江西9楼2022-07-21 14:11
              回复
                4.
                对于王侃世来说,这并不是毫无预兆,一年前事发的时候,江楠比现在更变扭。
                彼时他还太骄傲,不愿低头,不愿意相信真相,将伤口藏起来,等真正发现,早已扩散到身体每一个细胞,几近坏死。
                最初两人分手,所有人都觉得奇怪,因为江楠看上去太正常了。
                当初太子爷宣称,和郑霁月作对就是和他作对,外头都说这个新认回来的少爷马上就有喜事了,人要摘星星不给月亮,宠得真是无法无天,但有一天,两人突然官宣分手。
                王侃世跟了江楠三年,也摸不透他的想法。
                他倒了杯酒,屁颠颠跑去问。
                “江二,郑姐呢?”
                他仿佛有点醉了,拿着酒杯,倚靠在榻上,闭眼,语气很冲:“我怎么知道?”
                王侃世失语,想起分手那个晚上是谁从滂沱的雨夜把他拖回来的,烧了三天三夜,嘴里还在念她的名字。
                发烧脑子都烧坏了?
                “你们俩真的分手了?”
                毕竟见证过江二陷入爱情的模样,王侃世还是不确定,小心再确认。
                “嗯。”
                很正常的语气,王侃世更觉得吓人。
                他和金铭咬耳朵,金铭从小跟在江二身边,想必知道得多些。
                “金,他们俩真的分了?为什么啊?”
                金铭只是一丝不苟地擦着自己的手枪,看也没看他一眼:”不该问的别问。“
                我去,一个二个都不当回事,怎么搞的他才是泥足深陷的那个人。
                王侃世索性不问了,但是忍不住还是在暗暗关注郑霁月的动向。
                万一江二又回心转意了呢。
                作为一个合格的跟班,他必须为老大着想。
                江楠把关于两人的东西全部打包,用了沉甸甸两大箱,里面装着她用过的牙刷毛巾,还有一些没有带走的衣服,送给他的一些礼物,包括一张CD,上面有他喜欢的乐队签名,耳机,还有两件衣服,一些情q玩具,一股脑全部塞进箱子里,一眼都没看,打电话叫王侃世来带走。
                “过来帮我搬两箱东西。”
                “哈?你直接叫物业不行啊?“
                里面有见不得人的小玩意,他不想叫别人看见。
                “话那么多,一句话,来不来?”
                “得嘞,您是我祖宗,马上来。”
                深夜,王侃世匆匆套了一件外套,还拖着拖鞋,睡眼惺忪,驱车拐进一个巷子,停在老旧的宅子前,下车看见两箱纸箱子,江楠抱着手站在门口。
                “就这?搬去哪?”
                王侃世怀疑人生。
                “扔掉。“
                其中一个箱子半开,露出某名牌耳机的一角,王侃世认识,是郑霁月送给江楠的二十三岁生日礼物,他宝贝得炫耀了好几个星期,戴着天天晃悠,别人一下都碰不得,现在居然要扔?
                “郑姐送的也扔?”
                深夜凌冽的寒风,冰冷呼啸而过,门前栽种的老树发出瑟瑟的响声。
                少年满不在乎地说:“随便你怎么处置,反正别问我,走了。“
                说着回去,把门一合,老旧的木门发出咔哒声,黑夜重归寂静。
                王侃世只好打着哈欠把箱子搬进自己的后备箱,回去后倒头就睡,完全忘了有这回事。
                江楠开了两天的狂欢party,通宵未眠,似乎极力证明自己已经重归单身。
                来来往往的人总要先去和江楠热络一会,尽管对方一副懒得理人的臭脸,但是身份毕竟摆在那,京城只手遮天的人,掐着指头算都富余,他们聊着聊着就问。
                “江二,嫂子呢?“
                几乎人人见着都问,到后来把他问烦了,直接一律回。
                “分了。“
                对方愣了愣:“你开玩笑的?”
                旁边来了一朋友,搭着他的肩笑:“你刚通网吗?分一个星期了。“
                他摇头:“我刚从米国回来,上次看见他俩还是一年前呢。”
                朋友促狭的眨眼:“想想江二一年前那温柔小意的样儿……”
                “少说两句会死?”
                江楠开口,脸色不佳,浑身竖着刺似的。
                两人噤声,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差。
                状态似乎回到他谈恋爱之前,仿佛天下都与他为敌,甚至看上去更差。
                懒得理会两人,他起身想换个地方,不慎将手边的杯子碰掉,清脆的一声响,将在场的人目光都吸引过来。
                吧台瞬间成为全场的中心。
                朋友两人迟疑地看着他的脸。
                “江二,你流血了……”
                玻璃片飞溅,给他的脸添了一道细细的伤口。
                大家的目光或多或少都含着理解和同情,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幕的发生。
                可怜他?同情他?
                离了郑霁月那个女人他就活不下去吗?
                江楠的火气压不住,他抿着唇抄起餐桌上摆着的花瓶,不管哪个朝代的,往人群中一砸,激起低低的惊呼声,他们四散着躲开。
                “以后谁再和我提她,把你们扔出去喂狗。”
                喂狗是真的喂狗,江楠闲的没事养了一群猎犬,说是生吃人肉长大的。
                这下没人敢提了。
                他耳朵清净了很多,但从此大家的目光也避着他。
                似乎又回到了一开始一个人的状态。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工作,一个人睡觉。
                他如愿把郑霁月的痕迹全部抹除,回到了那个张扬,冷漠,无拘无束的江楠。
                又过了两个星期。
                最近组的局太频繁了,王侃世一看见酒就反胃,躲着江楠走,和金铭打商量。
                流着面条泪,试图真情打动他。
                “你能不能劝劝老大,我真喝不动了,会死人的。”
                “你自己怎么不去?”
                “我不会说话啊,万一把他惹毛了怎么办?”
                金铭斜他一眼:“我就不会被打?”
                王侃世嘿嘿笑:“你聪明,快想点办法,你不难受?”
                金铭想想也是,他也快喝吐了。
                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江楠停止无休止的聚会了。
                三天后传来一个消息。
                江楠说要去南极洲看极光。
                他知道的时候,人已经在登机了,打电话打了很久才接。
                他颤颤巍巍的问:“老大,你不会要去赴死吧?“
                对面的声音依旧嚣张,骂他:“能不能盼我点好?“
                他含泪:“可是万一老大你死在那,我怎么给你收尸啊?”
                他哭了半天,发现对面已经挂了。
                分针走到6刻度,他仿佛看见飞机掠过天际,他当时几乎以为,江楠真的走出来了。
                江楠也以为自己不会再想她了。
                他先去了南非撒哈拉,再是亚马逊森林,历时两个月之久,最后是南极,一路爬过雪山,走过极昼极夜,穿着厚厚的专业防护服,在肆虐的寒风中前行,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默默等待,直到看见极光。
                同行的人和他一起躲在冰屋里,在无尽的黑夜跳出来,兴奋的大叫:“Aurora!”
                Aurora是极光的意思。
                “Steven!须圆!”
                这个热情的荷兰人用蹩脚的中文和他对话。
                传说,看见极光愿望会成真。
                他被拉扯着站在天幕下,点缀着无数闪闪发亮的星星中,飘洒出一道道巨大的墨绿色彩带,如烟似雾,摇曳不定,映亮了整片冰原,瑰丽地犹如神迹。
                荷兰人合掌,嘴里念念有词。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最微弱的一格信号,但仍旧没有任何消息。
                摘下手套,几乎瞬间手心的热气散的一干二净,寒冷入骨,闭上眼的那一刻他想起那一夜,女孩摩挲他的下巴,轻轻地挠他的脖颈,清甜的声线带着笑意。
                “江二,你怎么这么爱哭啊。“
                “江二,你真好看,我好喜欢你。”
                “等毕业了,我们去看极光好不好?“
                荷兰人许完愿,睁开眼看见这个男人跪在冰上,头低垂,无声地流泪,眼泪被风一吹顷刻间化为冰渣,冻在脸上,被源源不断的滚烫的热泪融化。
                “Oh, GOD! what’s happen?”
                他大叫,连忙按住心痛到窒息的男人,像一条濒死的鱼,无助地蜷缩着抽搐,神志不清,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汗水。
                晕过去的一瞬,他还有最后一丝意识,极光在眼底晕染成一片墨绿色的云彩,他虔诚地向天上的神许愿。
                让他回到三年前的那个夜晚,他一定会在最开始,把一切误会解开,大胆的,不顾一切追求她,即使为别人赎罪,将无关的责任推到他身上也没有关系,用尽一切责罚的手段,或者,或者让他开始就把那个人杀了,让她以为就是江楠,这个流浪狗一样的江楠,开车撞伤了陈妍妍,让她恨一辈子,而不是在一切真相大白后,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结束他所有的梦。
                你爱我的,对不对?
                应该是爱我的吧?
                爱怎么能说变就变?
                大骗子,郑霁月。


                IP属地:江西10楼2022-07-21 14:13
                回复
                  5.
                  江楠从京城走后,一堆烂摊子留给金铭收拾,只有王侃世闲着,接到江楠昏迷的消息,拎着行李箱就上路了。
                  直升机将江楠接到最近的救助站,奔波多日,铁人也累了,王侃世顶着两个拖到地上的黑眼圈,坐在病床前,忽然想起最初见到江楠的样子。
                  王侃世的父辈刚调来京城,因在江楠的父亲手下做副官,和江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甫一来京城的时候,很不习惯,毕竟在水都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见了不乖乖叫哥,来京城之后,父亲却突然让他跟着江家的少爷混,拉近关系,少年心性的王侃世没有在意,异常不服气,但从小他最怕爸爸,不得不听命。
                  第一次见江楠是在酒吧。
                  他刚来京城,人生地不熟,叫了几个刚认识的公子哥组局,来towerbar玩,喝得正嗨,正上头,不知道谁撞了他。
                  王侃世醉了,暴脾气一点就着,揪着对方不放,把桌椅都砸了,脸上嚣张的表情就差没写谁敢惹老子,直到江楠出面。
                  稚气未脱的江楠比现在更雌雄莫变的漂亮,像橱窗里天价的洋娃娃,精致没有生气,眼底藏着一层阴鸷,慢吞吞挽了袖子,身后几十个彪形大汉,他随手一指,声音更是淡的没有起伏。
                  “都抓起来。”
                  沉稳的不像个血气方刚的少年。
                  被绑了手脚,扔在角落,王侃世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怕,酒吧的人均疏散离开,空荡荡的场地就剩他们同行的七八个人,寡不敌众。
                  纨绔最憋不住气,三三俩俩咒骂起来,什么难听说什么,王侃世只是冷眼旁观。
                  少年坐在椅子上,玩转一把银色的小刀,泛着冷光,彩灯掠过他微凸的驼峰,薄薄抿着的嘴唇,最后落在他修长带着伤疤的手。
                  同行一人受不了这样的屈辱,他也不认识面前的人,只当是哪家的少爷不知底细,把他们给得罪了,当下扬起脸啐:“装逼。“
                  不知道为什么,当下落针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保镖皆俯首屏声敛气,他心里忽然没底,越发要说些什么壮胆:”死娘炮,在这和爷摆什么谱……“
                  话音未落,他眼中的世界忽然变得模糊起来,似乎被一层血雾覆盖,手脚脱力,大大张着嘴,僵硬地靠在墙上。
                  王侃世哑然,瞳孔因恐惧放大,嘴里想说什么说不出来,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怪声,仿佛被什么扼住了咽喉,背后冷汗涔涔,眼睛盯着那人额头上插入的银色刀把,没办法移开。
                  这已经超出了纨绔的范围。
                  坐在椅子上的少年起身,踱步来到他面前,啧了一声,“聒噪。”
                  小刀拔出来,脸上,身上都溅上血,他毫不在意,掏出一张手帕,慢条斯理地把刀身情理干净,轻飘飘的手帕落在那人潺潺蜿蜒而出的一滩暗红。
                  少年拎着刀背着光影而来,对他来说仿佛索命的恶鬼。
                  王侃世最识时务,他在家里被训练出来的,嘶哑着嗓子喊:“爷,我跟您!”
                  少年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有点感兴趣,踱步来到他身边,蹲下,他沾了血污的脸露出一双狭长漂亮的眸,熠熠生辉。
                  “怎么说?”
                  王侃世强自镇定:“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
                  少年重复了一遍,笑了笑:“让你学狗你也肯?”
                  他毫不犹豫学了两声狗叫。
                  这样识时务的态度显然让他受用,指了指自己的鞋子,上面沾了血迹:“舔干净。”
                  王侃世低着头,做足了心理准备,艰难俯下身子,少年闪身一躲,变了脸色。
                  “真脏。”
                  阴晴不定的性格。
                  王侃世还维持那个屈辱的姿势。
                  手上陡然一轻,保镖把他的绳子解开了,他茫然地四处张望,少年离他远了一点,辨不清神色:“自己扇自己,我没说停就别停。“
                  他揉了揉发麻的双手,此刻的耻辱让他再也绷不住情绪,说到底还只是半大的孩子,呜咽一声,滚烫的眼泪落下,但记得手上的动作不能停,扇到他几乎耳鸣,两侧脸颊高高肿起,泪水和伤痕交织。
                  他难以分辨出对方的神色,只是通过他半晌一句懒洋洋的回应。
                  “你之后跟着我,其他的,都手黑点。”
                  他顿时放松心神,又累又疼,一瞬间昏死过去。
                  等王侃世再次醒来的时候,在医院得知同行的另外几人落下了终生残疾,还有一人下落不明,而始作俑者,江家江楠,关了一个月又放出来了。
                  他才觉得自己在这诺大天子脚下有多渺小,甚至怀疑如果不是自己父亲兼职副官的身份,小命也不保。
                  他对江楠,又敬又怕,多过自己亲爹。
                  这几年跟着江楠,也算是摸清了他一星半点的脾性,概括来说,不去触他的霉头,就不会有事,一旦碰了逆鳞,天涯海角也要追杀到死,故江二以睚眦必报著称,且在刻薄这方面远胜范雎。
                  跟了几年就算是狗也养出感情了,王侃世也能和江楠说得两上话,但是逐渐发觉,这人很奇怪。
                  人活在世界上,极少人没有欲望推动,于他一个纨绔,每天盘算吃喝玩乐,于一些大人物,权势欲望滔天,于普通老百姓,忙忙碌碌为柴米油盐奔波,而江楠,是另类的另类。
                  要说超凡脱俗,没有那么高雅,不像深山老林的隐士追求道法自然,亦不是看淡生死,他好像天地的浮游,野草,流浪狗,得过且过,遇草吃草,仅仅是活着,买来名贵车是图新鲜感,穿着名牌是家里条件使然,没有也浑然不在意。
                  他一直不理解,江楠这样的太子爷,父亲是某人大代表兼司令,母亲世家小姐,即使近几年式微,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泼天的富贵别人享受都来不及,他却弃之如敝履。
                  直到王侃世窥见他前十八年的零零碎碎,才发现。
                  他前十八年的人生是空白的。
                  查过往的江家,从来没有一个叫江楠的人。
                  那是一段被偷走的人生。


                  IP属地:江西11楼2022-07-21 14:16
                  回复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2-07-21 14:18
                    回复
                      6.
                      三年前的春日。
                      郑霁月抬头,霓虹灯闪烁着瑰丽的光,偌大的烫金名,Tower Bar,投影出的彩灯一闪一闪,照映在她的眼底。
                      她叹了口气,按亮了手机,陈妍妍给她发了十多条消息,大体是不让她插手这件事,可是郑霁月执拗,全清除了,只当没看到。
                      她抬腿向里面走去。
                      从外面看没什么名堂,只当是普通酒吧,一进来顿时有些惊讶。
                      没有想象乌烟瘴气光怪陆离的场景,正对她是吧台,一溜圆台椅,吧台忙碌的小哥背后一整墙的酒,郑霁月一看便知贵的咋舌,她也懂一点酒,这里却连名字都叫不上来几个。
                      三三两两的人座位上低声谈笑,表演台上乐队在演奏,乌泱泱的人站在台前醉生梦死,醉酒的双手跟着舞动。
                      郑霁月是来找人,当下便觉得头疼,人多盲目找不见,她便先去吧台,小哥看了她一眼。
                      白裙,身量纤长,如果不是脸上神情淡淡,他几乎以为是学生误入。
                      他多看了几眼,便对上郑霁月清凌凌的眉眼,昏暗的彩灯掠过她嫣红的唇瓣,一撩眼角,反而多了几分妩媚。
                      他移开视线,心漏跳了一拍,顿了顿,问:“想喝什么?”
                      郑霁月说了几个字,小哥没听清,禁不住探身向前。
                      于是她也倾身伏耳,只是点到即止,离得不算近,声音更软,像流水潺潺:“有推荐吗?”
                      这个距离刚好能嗅到从衣领处袭来的淡淡幽香,不甜腻过分,脖颈雪白,更没有呛人的脂粉味,暧昧的气息喷洒,对付普通人,这个段位就够了。
                      小哥晕乎乎介绍了几个。
                      接着又聊了几句。
                      郑霁月点到为止,她只是想问出自己想要的消息,没必要纠缠太深。
                      端着一杯鸡尾酒悄悄混入人群,小哥还禁不住看向她的背影。
                      这次心境却大不相同,她黑亮的长发像招魂的引子,勾得人心心念念,望眼欲穿。
                      再说郑霁月在大厅逛来逛去,趁小哥背过头,迅速闪入二楼,没想到有人守着。
                      服务生拦住她,礼貌的微笑:“你好小姐,这里不能进。”
                      郑霁月不动声色回敬一个更甜美的笑容,丝毫没有尴尬的姿态。
                      “你误会了,我找人。”
                      服务生捏着耳麦对讲,对着她重复了一遍:“你找江少爷?”
                      现在是个人都配叫爷。
                      郑霁月在心里啧了一声,面上还是点了点头。
                      叽里咕噜好半天,最后说江少爷现在没空,待会再说。
                      她心里有了预期答案,倒也没有很气恼,只是眼一瞥,刚从上面下来的一人,迎来打了一个照面,穿着格子衫,西装裤,面料精致,皮带刻的奢贵牌子的logo,长了张好皮相的脸,卷起一点袖子,带着点书生气,放外面也是一批小姑娘的菜。
                      见他们堵着这里,愣了一下笑道:“今儿什么日子,怎么都往上赶?”
                      服务生忙道:“没有的事,只是这个女孩一直说要见江少.....”
                      齐鉴书知道江楠的脾气,了然,略一思忖,问她:“什么事情?我帮你转告了。”
                      又笑:“情意就不必了,我怕我也被赶出来。”
                      她想了一圈,故咬着唇有些为难的,支支吾吾地说:“我是他妹妹。”
                      “妹妹?”齐鉴书倏地低笑了两声,偏了偏头重新看向她,无辜可怜的样子,如果不是他知根知底的,还真被骗了,“我怎么不知道江楠有个妹妹?干妹妹?”
                      郑霁月低头不语。
                      她纤细地惹人心疼,酒里的冰块化了,冰水摇摇晃晃地洒出来一点,沾湿她粉白的指尖,室内空调温度低,她胳膊和腿都露在外面,抖的轻微发抖。
                      当真是出水芙蓉,倾国倾城罢。
                      齐鉴书放过她,无奈道:“这幅可怜样,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她小声嘟嚷:“难道不是吗?”
                      齐鉴书耳力好,当下温润的性子也气恼起来,笑骂:“好心当做驴肝肺。”
                      齐鉴书正经书香门第教出来的,温润柔和刻在他的骨子里,此刻看她实在为难,便只能先把她手上快洒了的酒水拿来给侍者,给她递了件自己的外套,领着她去吧台。
                      “来吧,让人给你换一杯。”
                      郑霁月不想去,她刚撩完那个吧台小哥,怕搞砸自己的计划,故而站在原地。
                      齐鉴书见没有声响,回头一看,还站在楼梯上,心里觉得这人有意思,笑了:“真怕我吃了你?”
                      郑霁月才慢慢下来。
                      齐鉴书走在前边,体态非常好,宽肩窄腰,一看便是有定期锻炼,手上带着一块表,郑霁月认识,时尚周刊刚出她就买来看了,这季度最新款。
                      身份不一般。
                      翻车也值得一试。
                      吧台小哥看见男人,先是打趣:“小四爷,怎么还自己下来叫酒?”
                      “不是我要,给她调一杯,度数不要太高,记我账上。”
                      男人侧身,他才看见郑霁月,愣了愣,笑意僵了僵,但还是维持职业素养,点头开始调制,心里又有点苦涩。
                      现实就是这样,碰见喜欢的女孩和高自己许多层级的人在一起,也只能打消了那层心思。
                      齐鉴书看了看两人,郑霁月坦坦荡荡,一双清亮的眼睛看向他,乖乖巧巧站在他后边,小脸有了一点血色,艳而不自知。
                      他心思细腻,自然懂调酒小哥心里的弯弯绕绕,喟叹摇头:“你才来几分钟,就把人魂勾走了?”
                      郑霁月忙摇头,小声咬耳朵:“我什么都不知道呢,别赖我。”
                      “真祸害人。”他轻笑。
                      郑霁月凭白被个陌生人说两回,心里也不大爽快,“凭什么怪我,我是来找人的。”
                      齐鉴书见她动了气,禁不住碰了碰她垂在耳边的黑发,“这就气了?刚给你换了衣服,就不认帐了?”
                      郑霁月想说那是你自愿的,赖得了谁。
                      但是要找的人还没见到,只能先虚与委蛇一下。
                      “哪有,谢谢哥哥。”
                      女孩声甜,和高中生似的,他受惯了女孩冷脸,得了个甜枣,脸上禁不住漫出笑意来了。
                      齐鉴书撑着下巴,撩起眼皮看她,自有一股随性的魅力,“读高中?”
                      “没那么小,大学了。”
                      “那叫哥哥也合适,就是不知道是谁的妹妹。”
                      话里粘酸带醋的,冲人。
                      齐鉴书本性温润,这样的话极少从他口里说出来,此刻实是情不自禁。
                      女孩在笑。
                      她冷冷淡淡的表情多了,一笑便如万花齐放,妍丽动人,加之眼角媚色流淌,两种矛盾气质引得周边也有人在看她。
                      “哥哥吃醋了。”
                      齐鉴书自然愉悦,促狭:“不认你江楠哥哥了?”
                      郑霁月自然顺着话说:“压根不认识。”
                      谁知齐鉴书端正了身子,点了点吧台:“真不认识?”
                      郑霁月警醒,男人吃醋最可怕。
                      “真不认识。”
                      他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信没信:“那你找他做什么?”
                      “久仰大名,想认识认识呀。”
                      他失笑,“你就只身前来,不怕被吃得渣都不剩?”
                      郑霁月练过散打和柔道,只是想留个底牌,于是瞒着不说。
                      “不是有你吗?”
                      齐鉴书真笑了,从胸腔滚动的低沉笑声,她的几句浑话让他一点试探的脾气都没了,“机灵。”
                      适时鸡尾酒调好了,蓝得像海,杯子上别了一片柠檬,清香逼人。
                      他站起来,说话也懒懒地,“那走吧,带你去见他。”
                      *
                      有齐鉴书带路自然是一路畅通无阻。
                      二楼有隔音,地毯铺就走路一点声都没有,有的房间旁边挂了一副副画,郑霁月仔细瞧了瞧,作者挺有名的,就是不知道真假。
                      她认真看,齐鉴书也不打扰她,等她看完,边走边问:“认识?”
                      “张大千的桃园梦?”
                      “是真迹吗?”
                      齐鉴书点头,她跟着咋舌,这一副画价值不可估量,居然只是当成摆件,真是败家。
                      “你还懂这个?”
                      “我们学艺术的时候了解过。”
                      “本市的美术生?”
                      “嗯,就是挺奇怪的,洋酒吧挂古玩字画。”
                      齐鉴书翘了翘嘴角,“这酒吧主人你猜是谁?”
                      郑霁月看他眼色,猜了十之八九:“不会是江楠吧?”
                      齐鉴书反而笑着看她:“你不是久仰大名已久吗?这都不知道?”
                      鬼要知道这些。
                      郑霁月心里骂这些纨绔,没一个好东西。
                      “别人说多掉价呀,要自己亲眼见到。”
                      她敷衍。
                      赶在进包厢之前,郑霁月忙拉住他推门的手。
                      他低头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歪了歪头:“现在后悔来不及了哦。”
                      他以为女孩怕了,正兴味十足看着她。
                      但是郑霁月说的却不是这个。
                      “进去能不能别说是我找他?”
                      “为什么?”
                      “非要有一个理由吗?”
                      他挑了挑眉,默认。
                      女孩向他勾了勾手,齐鉴书的性格本不好事,只是女孩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一番话撩起来他的好奇心,便俯身听她耳语。
                      这次的耳语更近,她的手合拢,贴着他的耳朵,嘴唇几乎碰到他的耳廓,呼吸声近在咫尺,热气上涌,带着清冷的体香越发浓郁,一时间齐鉴书仿佛麻了半边身子。
                      “我其实是来找你的。”
                      声音又轻又软,像柳絮像棉花填满他的心,分明感觉血液加速,心跳怦怦然,面上血色蔓延。
                      齐鉴书不和其他的纨绔子弟相比,他家里管的严,洁身自好,眼光又挑,就没交过女朋友,对于郑霁月来说,是个好跳板。
                      认识江楠的一号人选,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这句假话,想信的人就信了,不想信的人怎么也没有用。
                      齐鉴书低着头,郑霁月等了一会,悄悄勾着他的手指,似有若无地点了点掌心,又松开,端一副可怜巴巴的样看他。
                      他被撩拨得心里波涛汹涌,重重呼出一口气,忽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嫩嫩的像果冻,一点瑕疵都没有。
                      齐鉴书禁不住碰,女孩装作凶狠地要反咬他,他被这样搞怪可爱的表情逗笑,摸了摸她的头罢手。
                      也没说好与不好,只撂了一句。
                      “进来吧。”


                      IP属地:江西13楼2022-07-21 14:19
                      收起回复
                        ddd眼熟楼主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2-07-21 14:24
                        回复
                          dd


                          IP属地:中国香港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22-07-21 15:28
                          回复
                            dd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2-07-21 19:03
                            回复
                              来了来了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2-07-21 21:37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