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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北京1楼2022-08-28 18:17回复
    秋星之下,赴崇明阁的欢宴。是夜披褒衣、系博带,男装宽大,愈见腰如一环窄月的楚楚,夜云似的槿紫绫罗上暗拓着闻音而舞的鸾鸟,与登仙的鹤。发髻高束,金冠嵌上永生的珠石,颗颗都映照、呼和、譬喻鲜妍流媚、万年少艾的“王子乔”。
    手抱一只笙,假的仙人不必持真的乐器,它聊充作花瓶,插上骊山最烈的一枝金桂,和心血来潮地、命从方池中新折的白芙蓉。踏上第十八重阶,隔着花影,瞥见李徽判,她正背向着我,但无论仙骨或凡身,我也会将她认出。
    “徽判!”一壁启口,一壁用笙斗去敲她的背脊,不管人应答与否,径自又要走。
    “来这边。”邀她赏月亮,赏山中的夜。


    IP属地:北京2楼2022-08-28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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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痒!背颈好像被月亮挠了一下。
      继而我侧过身去望,发髻上沉甸甸的,是一捧河流般的玉石。桂、白芙蓉还有一支长颈的笙是洞玄仙人遗下的谜面。不必多猜,我当即细眉一扬,杏眼勾成今夜的月牙,随她而去。
      “鳞姐姐!”她与畴昔时很不一样。“哪儿来的笙呢!你要奏与我听么!”
      今夜我则梳了垂挂髻,当间簪一眼红玛瑙。与她一处,倒像是依附而生,不悟世俗又慧根薄浅的小仙。玉阶上风起,发梢攀上了山玉似的面颊,甚至鼻尖。


      IP属地:浙江4楼2022-09-08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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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美啊,嘶哈嘶哈……”
        我由衷地说。


        IP属地:北京5楼2022-09-08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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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间不止一轮月亮,十五的在天上,初一的在李徽判晶亮的眸里。
          “我不会吹笙。”干脆地讲,不屑于做南郭。沦为装饰有甚么不好,它和主人一样试图抛开长吁短叹的辛劳,只簪最好的花,享受目光如月的流荡、情人的抚摩,再向她透露一场蓄谋已久。
          “我从大明宫带来的,新的。”
          桂花气萦绕鼻尖,一只兔子眼睛从她的乌发间躲躲闪闪地窥视我,停在无人的一隅。山路太远!去抚平颈后茸茸的一小缕碎发。
          “我们等人大都进去了,这会儿好乱。”


          IP属地:北京6楼2022-09-08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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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哪位学究写过它须物尽其用的定律吗?没有!它就不能干脆是丽质的附庸,上位者用以慰藉时间的玩物么。我恍然。
            “今夜的人好多呀!”甚至我辨不出他们的名姓,他们躲在华贵的面具下,妆容、簪饰、夜色都是同谋。
            “不过!比起之前上元节,显得要冷清些”难免会比较,那些如山如海的人群,淹没在沸水里的喧闹声。
            “听说,今晚还有烟花。”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2-09-09 0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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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要等他们坐定,才有时间看我们。”
              我把李徽判视作一朵纤弱的芙蓉、一把不会倾吐秘密的笙竽,在她面前自在地说起野心——公主今夜的企图像山腰间扶风的野蔷薇,生得并不大,却很灿烂、很招摇。
              我是和她一同赴上元夜的,险些就忘掉。
              “随扈的人再多,也比不上长安城里。”心情显然更好,笑了笑,非要不问黑白地促狭她,一斜目。“这次你不会走丢了罢!”
              此时星汉还很静。“太常寺真爱放烟花。你喜欢烟花吗,那么响,你害怕吗?”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2-09-09 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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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会!”
                怎么会教人害怕呢,它那么遥远,与浪漫星河同频共鸣,比月亮还明晃动人。
                我还有机会可以辩解。
                “才不是走丢,顶多……顶多是走得累了,姐姐走的太快!”
                这儿很宽阔,几乎没有什么遮挡,很高,屋舍、水榭,还有自雨亭像海浪的的刃口,像密密麻麻的字符汇注在脚下。
                那是什么?我想着,凑近着……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2-09-10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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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等点起烟花来,我们看看。”
                  我要怪罪李徽判走丢,也盯着她辩解不休的唇,快意地想,也好、幸好……“你就是!”
                  这将是一场永无结果的争辩,夜行的士女是梭子,织出覆盖真相、与元贞贞歌声的钵锦。不再管她,向凭栏处走近几步,东侧一条窄阶通往林木葳蕤的曲道,那儿也点着一盏灯,萤火一样明灭。
                  “李徽判……”叫她来。
                  五角枫投下的阴影倏然被照亮一刹,回应我的,是山谷震栗般的巨响——失手摔掉玉笙,芙蓉折断了头。


                  IP属地:北京11楼2022-09-11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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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方要转身、开口、再与她争辩,但是背后猝然升起的昼光作了刻下的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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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甚至能感受到流星的温度,险要将我的手臂烫伤!
                    耳中有支无比尖锐的铜钹,我望她,模糊的、重叠的身形。她有在说什么吗?好像……她是叫我的名字吗?


                    IP属地:浙江12楼2022-09-11 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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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器滚下三级台阶才停下来,一片雪白的花瓣,尖角翘起,是被遗弃的小船。
                      下意识去捂耳朵,另一声在遥远的天际爆开,然后惊魂未定,扶住石榴形的望柱,片刻才敢回首望过去——
                      李徽判蹲在那儿,比她平时看起来更小。她的瑟缩教我慢慢褪去恐惧:是烟花!她果然害怕!
                      “李徽判!”或恐仍有设伏,在原地喊她。直至汲姿小心地上前,而她始终也不应,像只走失的羔羊,迷茫积进我眼里,蹙起眉。“李徽判?”
                      最终走向她,俯下身,掰开她凉凉的手指。“李徽判!”
                      她依旧听不见。


                      IP属地:北京13楼2022-09-11 1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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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会盘成聋子了吗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2-09-11 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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