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幕：宪皇贵妃V宜妃【如意馆7/生丝贸易4】
画师选拔中，宜妃见宪妃携孟商同至。以为小杭通过讨好孟商，将成为宪妃麾下客。宜妃于言谈间“不经意”提及小杭与余默存之矛盾，只为压灭此苗头。而基于其本身亦有意结交宪妃，二人谈话较为愉快。但宪妃也阴差阳错感知到小杭行事恩威并施、做一步算十步的天性（腹黑），觉得与之合作或能功成。

（倘若无元容数次不经意的提及，宪妃是决计不肯走这一遭的——彼时亦是神色淡淡的旁观，任由元容兴致勃勃的四处观赏。白釉盛的茶汤温温，宪妃啻是懒懒的拨弄着其间沉浮的翠叶，不妨闻得跫音，才抬了抬眼皮）
（江南美人总是各含风情的）是宜妃呀

【杭春阑素来同元容公主最是亲近不过，如今宪妃携元容而至，很难不揣测，这是不是杭春阑借的元容公主东风之力，搭上了宪妃的船，以至于宪妃娘娘百忙之中，也要抽空来如意馆，替她的画师选拔，撑个场子。】
【我最不肯错过杭春阑的热闹，也热衷于替她的鸿图画卷添几笔别致色彩，人员排布的尚且算是井然有序，便只好旁处入手，同宪妃见过礼。】
：请您的安，原还怕莹妃娘娘新脸嫩面的，在经年的老画师前头说话乏了底气，不成想您来了，我连选拔完同莹妃的贺词都想好了。

（芙蓉靥、柳黛尖，一双眼蕴着秋水，这仿佛是江南女儿的相类的特质。宝济翠翠在某些时刻是格外宽容、赋有耐心的，此刻望着宜妃檀口张合，将兀长的、别有深意的话娓娓道来）
（仍是笑）我瞧着莹妃应对很是自如，难为你替她忧心呢

【猎物在没有踏进猎人精心布设的陷阱前，都是从容自如的，而杭春阑又贯来不爱看脚下，就连直截了当的坑放在那里都能踩一踩，何况是如意馆底下的暗波汹涌。然而余默存竟然来了，顿时叫我为画师倔强的骨气，沉默片刻。】
：您是没瞧见前情，莹妃前头召集诸画师开会，余供奉扭头就走，连礼也不曾行一个。
【目光将沉默而孤僻的余默存觑了又觑，朝着宪妃续道。】
：故而妾才提，怕不是您来的是时候，整好纾困解难。

代翠3
（盏中逸散出清鲜柔和的香气，幽沁于流眄的目波间。狮峰龙井向紫禁城内捎来一段暗澹早春，要将八百姻娇中的三位宫眉牵系。这段滋生于杭城娇娥中的缘法啊，业已被宜妃捧来眼前。）
（疏懒笑意中，静静地不起波澜）如此有脾气的画师，依我看啊，该打！（纤长的眉却不是这般意思）但如意馆的正经主子都不发话，我这远在尚仪局执印的人、还是隔岸而观罢。

【才能，资历，素来最容易令人自傲，由是便处处都要对比出不同来，里头滋生的怨气，恚怼，都要圆融的手腕去化解，或以德服人，或权势迫人，恩威并施，将底下拿捏的得心应手。借一时东风，能送一程青云路么。】
：是该打，余画师为着《西湖十六景》对张画师积着不满，这许多时间过去了，不自省也就罢了，还敢明晃晃的下莹妃脸子，乌眉臊眼的不痛快。
【这已然并非一时半刻的隐隐对抗，至今依旧遗留在此，带上了画师选拔的场合，谁的脸上光彩？】
：您将尚仪局调理的妥当，自然没有这样的难看瞧。

代翠4
（一段鲜为人知的龃龉，被宜妃娇声俏调地叙来，浑不似在讲流言混话——大抵，确有几分真的。不知其人是快言快语，还是另有所图？好在宝济翠翠并无心猜测其中虚实，理所当然地承下了那些别有目的的溢美之词。）
（雪指轻抚过盏沿，回的是清茶淡话）可算知道，圣上为何赐“宜”与你了。
（今日一行，确然有趣）若我不来，你今儿个也来看如意馆的热闹麽？

【宜字是个瞧来从容，却很难恰如其分的字。溢美之极，贬谪之过，皆合不上这个字，当真讲究起来，实在没有丽字来的简单明快。】
：只当承您的夸赞，您说的话，自然是作准的。
【宪既做法式之规，所言岂有不应。我同莹妃，合该是同一枝桠上，相似而不同的叶子。】
：妾本不是爱热闹的人，不过同莹妃有同根同源，给自己瞧个警醒。

代翠5
（弗论越女齐姬，早已被旗装的绫缎包裹住了，哪里还有甚么同根同源？自如起身，抚理绿鬓，向庭外作画处闲踱而去。宫娥静默垂首、打开雕花门的一刹那，螓首微回、美目轻眇。）
同根同源，（宝济翠翠的笑意终于大盛）实在是个嘴甜心苦的妙人儿呢。
（皓月般的腕子一抬）走罢，且同本宫去瞧瞧，外头是何等“盛况”。

【随之起身，外头折腾的差不多了，自然也该主人翁登场，去主持这场盛会，受人欢迎的宾客与不受人欢迎的宾客，都要去襄逢这场热闹了。】
：您觉得妾面甜心苦么，妾以为，是该甜的甜，该苦的苦，倒也不必表里不一，您说呢。
【钟芮珠素来以为不肯将自己的好恶遮掩，那些曲折的心思，能翻出十万种花样，独没有直眉楞眼的宣之于口这一条。】
：看热闹就是看热闹，警醒也就是警醒罢了。
【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