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长春宫的乌努氏乃元年采选的新人,甫入宫便得了襄嫔的位份,而后又诞育了十三帝姬,名唤引章,本以为该是个福泽深厚的,却不料是月子里隐下的病症未愈,兼之紫禁城的凛冬栗冽,一时催发急症,太医院亦束手无策,不过几日便骤然殁世,惟余个尚在绣褓、懵然可怜的女儿——慈壶指了我为她的庶母,自此,我也成为另一种意义上的“母亲”】
【实则上我未生养过,这中间的门道自然是不通。平日虽说是有嬷嬷们帮衬着,可到底也要过为人母这关。是日怀思过永寿,闲谈间又提及了自己的苦恼】
你平素在宫中行走,瞧过的、看过的定然不少了,你可知晓这孩子究竟该如何养?
2.
【引章自归于我牒下,自然端了副春风和气、温柔解意的慈母模样,不单是公主的起居饮食、德容功课,皆是躬亲照拂,不假他人之手,纵是她身边侍奉的苏拉、嬷嬷及洒扫小婢等,亦得一一问过,才肯略略安心】
【唯恐有半分不到位的地方。可是,我做的究竟如何呢?】
【眸波打量着怀思这丫头,看她眉眼动人、实则也还是个小姑娘,她又能懂什么?一眺窗牖前那枝粉黛娇俏,想着近日引章与我稍是亲近。这些日子的辛苦,也就不算白费了。遂鸾镜乍转明亮,方又徐徐道来】
我知晓的不多,偶尔还需从别人处打探点门道。只是她们提及孩子时,眸光生辉,谈及孩子更是滔滔。
3.
是了,果然如此——【怀思通透聪慧,说话更有章法,不时附和着她的话】确如你所言。
【只是到底乍然鞠育金枝,难免有不得章法的时候。可时间久了,与众姊妹论得多了,也能琢磨出恳切的道理——父母爱子,计之深远,相较于柳夭桃艳、翠鬟空妆的深闺梅妃,舐犊情深、承欢膝下的亲情才更珍贵而动人】
【引章既养在我膝下,那便是我同她的缘分,我定然是当作亲生女儿对待,何必非要拘于养、或是谁名儿下?这边思绪理顺之后,心膺间沉积的数日的阴霾骤然散去。冲着怀思盈盈一笑】
还是你会说话,我总算是想通了。
【是以另叫人换了茶饮,同怀思又叙家常,待日归西山时她请辞离,闻言相送余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