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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再深,不过一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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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噶


IP属地:北京1楼2022-10-13 11:20回复
    你屋里。
    【小祸头扈从銮驾莅临西苑,待往养寿、乐颐两头陛见罢,遂依命转道小跨院。实则心已大喇喇野至天边,更甚挂碍着太液池上的小舫,哪还能分出半分心神,赠予此前胡乱描摹的“杰作”。我观他面上还掺着白煞气色,却也说得漫不经心】
    父皇吩咐我来同你好生认错,还说我这回篓子捅大了,倘若哥哥不肯饶过我,便要将我留在西苑陪皇爷爷、顺便照料大哥,不许与他一道回宫了。
    【添盐着醋地赘了一箩筐,险就将全副性命都拴于他一句宽譬说辞,如今楼台高筑、榻上人业已被捧吹到云端,他总也毋能学凡俗人小气、再与我计较甚么罢。如此——心中小算盘早已打得噼啪直响,眉峰也就势拧出一座愁山】
    我晓得大哥向来心疼弟弟们,况且这回我也确非成心来的,大哥——
    【词情恳切,却也不容推拒地问】你就当我人小不懂事,能不能同父皇说说情?


    IP属地:北京2楼2022-10-14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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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草鸣驼非故垒,夕阳饮马又中流。承唐续元的二宋,多以清凌婉转的词牌佳作传世,起伏平仄的气质,一如它本身就从来无有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勇毅气力,只得在软绵的喟叹和寥落的无奈里谦恭颔首告退于史册一页中。而训示世间后人的,是一切不依强弱的善恶都为空谈里的城邦】
      【肩背不便的几日里,我于《册府元龟》内遍寻良莠。世人将太许多不可把控的神力归为畏天道无常,亦惯于从兴亡之后的残垣断壁中总结雷同的规则脉络,而至现下的盛世图梁绘就,概因所能借鉴太多,所能防范亦太多,竟有些一拥而上的贪多求全,仿佛方寸小碗之内归置燕翅鲍肚猴头龟甲,又添老参雪莲黑枣紫河——补过头了】
      【这些在后来愈深视野中被推翻并归荒唐的思绪,此刻正意气奋发的叨扰少年皇子紧皱的愁眉。直至眼前几欲声泪俱下的幼弟陈情完毕,忽然失笑】朱长焕,我第一次见你这副模样。
      【依靠着并不柔软的坐榻,招手示意他到身边来。我大约很少这样毫无负担的笑出声来,不知是因为他真诚而恳求的歉意,亦或是可供追溯的,父亲难得予我的一丝丝温情——心中太苦的人,只需一点点甜便可铭记半生,欢愉许久】你坐。不必太过多担心,父皇始终是最疼你的,你我是兄弟,我们之间任何事都可论为家事,且父皇若有了什么重话给你,多得也是为了堵住外头有些人的口齿,终归还是为了你——为了我们好。


      5楼2022-10-21 1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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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摆得一副臊眉耷眼的德行,满面神情也怏怏着,却观他此际眉目开阖,更甚豁得咧嘴相笑,一时也急躁地嚷出声】
        我都要火烧眉毛、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大哥却如何还笑得出来?!
        【话自叭叭着,却也逊顺地依命挨榻边而坐,饶有不安分的小脚动踹,自顾自将他的云头履踢出两寸,辙就嘟囔出两句拈酸吃味的醋话,扮了出兴词告状的戏码】父皇前儿生我气,在乾清宫发了好大的火,早便不稀得疼我了。
        【恨不能掐出一肚腹委屈来,待闻宽譬说词,又端着份劲儿劲儿的腔调】大哥这话说得可是真得?
        可我瞧着倒不尽然,咱们兄弟十数个里头,父皇待大哥向来最是不同。先前听宫里的老人们还说,畴昔父皇还在潜邸做皇子的时候,就格外属意大哥,如今为着孝烈皇后的情分,约莫百年以后也是要靠大哥的......
        【嘴上也一贯没个把门的,张口就唠着毋有避忌的隐讳事。俄而口锋又转】
        那,就算父皇是为了我们好。大哥,那你呢——
        【毋有征兆得一仰首,衔着灼灼目光与他相会。年少者不晓来日,如今昆仲间的一问,就似在讨一个掺着十分恳挚的许诺】你躺在这,伤得那么深,全是我胡闹作弄的。你会怪我吗,会生我气吗?


        IP属地:北京6楼2022-10-23 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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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寺杉松,太极宫殿,大概因在尚未将稚嫩褪尽的许多少年时光里,听太多残阳钟磬,看太多旅候嘶马,以至后来许多秉性和行事上的过分成熟,一度古板到令自己都心生厌倦。我亦愿自己能有过明朗的肆意、温暖的无畏以及全敞心扉的炙热,只可惜啊,我愿只是我愿,我愿亦不可能再有如愿】
          【我于宫禁和权谋的迟钝和漠然,一度野蛮生长至令人发指地步——譬如御花园中遇伤时,我于脑海中拼接诸多记忆良久,才想起闯祸的幼弟正是新后的嫡子,父亲的心尖儿。我一生难分辨相似面容,以难分辨同样相似的人心】我不笑,难道要嚎啕大哭一场?再叫多嘴的去告诉父皇,我如何疼痛难当乃至对着你涕泗横流?
          宫里的灰尘和空气如今都长了十八张嘴,八十对耳朵,真是该死!【后一句声音略略拔高的戏谑,遮挡了他后话事关百年江山的“一鸣惊人”余音,更警示了跃跃欲试的隔墙有耳】
          【我无意细究他会否有过试探和揣度天道的念头,于我心底眼中,眼前之人只是我憨乖勇毅的异母幼弟,他尚未成年,他仍旧洁净而纯澈,一如当年魏王府每日跟在我身后蹦跳的朱孝庸】首先,我的伤已经好了,其次,不是你胡闹,这只是个意外,最后——
          【缓慢而郑重的伸出温暖宽厚手掌,轻轻拍了拍他有些耷拉的脑袋】大哥永远不会怪你。


          7楼2022-10-27 1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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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时年轻的朱四郎或也未曾料想——许诺终有谶言日,重逾千金的说词,他日或可葬送性命。而中宫幼嫡、阙内贵子,与孝烈元嗣生来就是枘凿冰炭、甚而相杀相死的一对】
            【当然,忠纯心思此一刻业已塞满了识海,以是我觇望不至来日,思绪全教现下,如阳煦般款语温言的长兄覆住。更甚为他一句堪称戏谑的论调破功,蔫巴茄子般的神情,也遽然焕出三分颜色,又好了伤疤忘了疼似的,歪着脖颈、扭着不安分的小身板,再嘴欠添上一句损话】
            那,我倒也不担心旁人多嘴说到御前去。我就怕这档子事哪日传扬出去,人皆知哥哥当着弟弟哭抹鼻子,着实有损大哥威名。
            【待得了恭王一句确凿的亮堂话,心头颠沉的巨石甫才乍然回落,就势嬉皮笑脸得咧开嘴,大话哐哐就撂,说得肝胆相照、煞为真切】嘿嘿。我就晓得大哥待我好,大哥!你放心吧!待我来日长大了,也要待大哥同样好。咱们兄弟中若有谁招得大哥不高兴了,我便第一个不答应!
            【“炽热”肠子迎上他拱成川字的眉峰,又不肯依】你还别不信,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过的每一个字都真真的!
            【跟着又赘上指天誓日、铮铮傲然的一句话】
            不然——不然就叫爹爹黜了我的宗籍,以后再也做不得朱家的人。


            IP属地:北京9楼2022-11-02 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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