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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德/国/慕/尼/黑。
“请您再谨慎地考虑一次!这种结果,任谁都不会觉得是好的!”
走廊上响起激烈的争执声。亚瑟.柯克兰站在这届英/国/首/相身边,皱紧眉头大声说。张/伯/伦不耐烦地挥挥手。
“接下来的英/国将会迎来和平的时代,你不必大惊小怪。”
“您真的以为德/国,希/特/勒会就此罢手么?小小的苏/台/德怎么会满足他的野心!”
“够了!”张伯伦沉着声音打断他,“你这个国/家/精/神只要接受上司的决议就够了!”他傲慢地瞟了眼自己的祖/国。“今晚我就启程回伦/敦。国/民/们还在等我的好消息呢。”
亚瑟望着首/相渐行渐远的身影,恼怒却无奈地咬紧牙。
房间的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亚瑟探头进去,望见趴在书桌上无聊地拨弄着笔记本的银发青年。桌灯打在他头发上,投射出大片阴影。
亚瑟暴躁地甩上门,走到房间靠墙的床边,将自己的身体重重地摔上去,床单大片皱褶地凹陷下去。基尔伯特将头从手臂上抬起来。亚瑟望见他脸颊上印上了浅浅的墨水印。
“本大爷以为你已经回去了。”基尔伯特挑着红眸望着将头埋在床单里的金发青年。“不是今晚的飞机么?”
“不想回去看到那个恶心的老男人说那些屁话。”亚瑟的声音隔着床单闷闷地透出来。
基尔伯特挑了挑银白色的眉梢。他合上笔记本,抓着凌乱的银发向床边走去。
“反正我们总会开打的,不是么。”亚瑟说着,翻了个身望见基尔伯特比灯光更明亮的红眸。
“哼哼,本大爷会帮阿西打下整个世界的。”基尔伯特说着,自傲地笑了笑。他爬上床,用手压住亚瑟的肩膀,俯身亲吻上荡漾的湖水绿。
亚瑟有些不悦地轻轻推了推他,将脸凑到基尔伯特面前,鼻尖碰鼻尖,金色与银色的发梢纠缠在一起,似乎在相互交换着呼吸。两人寂静而认真地互相凝视,仿佛想从对方眼眸深处读出什么。接着金发青年扬起一个不可一世的微笑。
“我会证明你是错的。”他慢条斯理地说。羽毛般的唇瓣泛上一丝骄傲的粉红。
然后他们开始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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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想象中一样潮湿阴暗的房间。石头铺成的地板延伸到前方便被钢铁铸成的铁栏隔开。透过一排黑乎乎的铁栏,亚瑟望见坐在监狱正中间板凳上的基尔伯特。
亚瑟相信基尔伯特在门开的一刹那便转过眼望向自己。他赤红的双眼在没有灯光的房间里被挡在月华形成的阴影下,仿佛是滴落在地上的被染脏的鲜血。基尔伯特安静地坐着,银发却被坚毅的表情带动出比月华更张狂的光华。
困兽。亚瑟想到,瞄到银发青年被套上的脚链与手链。银锈色的铁链延伸连接到身后的墙上。
“刚刚弗朗西斯来过。”基尔伯特忽然开口。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只是当事人似乎丝毫不在意。
亚瑟走到铁栏前。“啊,我刚刚在走廊遇到他了。”他回答,感觉面前的铁杆散发出的寒意。
“哼,那家伙是不是又讲本大爷坏话?”
“他说,”亚瑟顿了顿,“他说‘去看看那个固执的家伙’。”他望见基尔伯特扬起嘴角笑出了声。
“真是个啰嗦的家伙,下次见到他本大爷一定……”
“没有下次了。”
话被硬生生打断,基尔伯特微昂起头,望见亚瑟翠绿色的眼睛倒影着自己的身影。“没有下次了。”亚瑟平静地重复。
“……说得也是,哈哈。”基尔伯特说着,僵硬地笑了两声,接着知趣地安静下来。
亚瑟低下头,脑袋里什么也没想。他现在也什么都不想说。
“那么……你来这儿是做什么的。”基尔伯特安静地问,然后突然扬起声音,带起嘲讽的语气,“来可怜本大爷么?”亚瑟抬眼望见基尔伯特眼中闪着危险的光。
“你知道我不会这么想。”他回答,凝视着基尔伯特的表情,“难道不是么?”
基尔伯特泄气地垂下头。“啰嗦。”他不满地嘟囔。
“我没有帮你向呃,他们,求情。”亚瑟说着,烦躁地抓抓脑袋(这时候基尔伯特重新将视线转向他),“但我觉得死刑对你来说太重了。”
“呃,作为国家,应该有被改造的机会。”
基尔伯特动了动脑袋。“本大爷想到你会这么说。”他耸了耸肩,“记得以前本大爷对你说过的目标是什么吗?”
亚瑟眨眨眼。
『和本大爷一起去站到这个世界的顶峰吧!!』
“……世界的顶峰。”他用肯定的语气回答基尔伯特的问题。
“……本大爷只有这一个目标,除此之外本大爷什么都不要。要么本大爷自己站在世界的顶峰,要么成为阿西的剑助他站在世界的顶峰。”基尔伯特接着亚瑟的话说下去,像在讲一个很长的故事,“然后本大爷和阿西选择了一条大风险的路,一个大赌博。成功了就赢得整个世界,失败了就被世界抛弃。”
“结果我们失败了。”
“可阿西不能被世界抛弃,他还要作为一个国家继续走下去。所以,本大爷代替他的份被世界抛弃。就是这样。”基尔伯特摊开手,手腕上的锁链互相撞击着卡啦卡啦响。
“我们坚持着自认为是正义的那条路走了下去,但结果并不是我们想象的。我们输了战争,所以我们所做的一切都被否定。你们赢了战争,所以你们是正义。战争本身没什么对错之分,不是么。”
亚瑟听着他的话,皱起了眉头。“人民所支持拥护的才是正义。”他口齿清晰地说,似乎想要纠正对方话语中模糊不清的错误。
银发青年耸了耸肩。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本大爷比任何人都认同这句话。”基尔伯特说着,露出了他特有的嚣张笑容,“所以本大爷已经决定了。”
“……你果然是个固执的笨蛋。”
“应该说本大爷为信仰放弃生命的勇气可佳。”
亚瑟学着基尔伯特之前的样子耸了耸肩,接着他笑出了声。金发青年面对着铁栏里的家伙盘腿坐下。他从口袋里套出一包烟,抽出一支,伸手丢向银发青年。亚瑟对基尔伯特扬起嘴角。
“饯别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