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ona也认出了药煲，却万没料到两人会在这样的环境下见面。不由尴尬道，“若煲？你……返咗嚟呀？”
“系呀，咁你头先……唔舒服啊？”
Fiona的脸刷地红了，羞答答地道，“噢，d天气……热得滞啫，少少中暑卦。”
药煲的目光向Fiona身上扫去，顺著制服腰带向下，微微隆起的腹部已经不大遮掩得住。三年前，Fiona的外表让她印象深刻，所以她清楚地记得，她身材很好。
药煲於是道，“其实……你有咗bb……点解唔多d休息啫？”
Fiona一愣，在药煲面前，她本能地不想谈起这件事。至於原因，甚至连自己也说不清楚。
“系……柏翘话你知架？”她试探著问。
药煲笑著摇摇头，向Fiona的肚子指了指。
Fiona低头一看，嘟著嘴道，“哎……三个几月啫……仲以为瞒得住人，原来都系唔得。”
药煲被她逗笑了，问道，“系了，个展览你d搞架？几唔错喔，d资料好齐全。”
“多谢，”Fiona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冇咩经验架啫……咁PBRB嗰边搵到我d了，咪唔得都顶硬上喽！”
药煲看著Fiona肩头的警衔，羡慕又酸楚，“唔记得恭喜你添，升咗帮办。”
“多谢……系了，你喺加拿大嗰边……过得好吗？”
“几好呀，有心。”
“咁阿思……佢都好吗？”
“哽系好啦……我带咗佢返嚟呀！”
“系了，”Fiona似乎意识到什麽，“你今日……嚟搵柏翘架？”
“噢唔系……”药煲连忙解释，“我寻日啱啱落机啫嘛，今早系咁易落街行下，唔觉意行咗嚟呢度，咁……见到d旧东家function了，咪入嚟支持下喽！”她嘴上虽这麼说，心里却想，莫非柏翘也在这吗？
“噢……”Fiona了然地点点头，慢慢掏出了电话按下快速拨号。
“喂，柏翘？”听到这句，药煲的心开始狂跳起来。
“柏翘……我而家喺洗手间，我觉得唔系好舒服，你可唔可以过嚟接我呀？系……左手边嗰个，系呀……”
药煲眼神复杂地看著Fiona，搞不懂她为什麽要这麼做。在她看来，Fiona并不是一个玩弄心机的人。
Fiona收起电话笑著说，“本来今日系我on duty 嘅，柏翘佢惊我辛苦，所以call咗O记成班人嚟帮手。我谂，而家都系时候出去报答番佢d了。”她拍拍药煲的肩，“咁……你d慢慢倾呀！我走先了，bye-bye！”


Fiona离开洗手间并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绕过多半个大堂避开了柏翘。刚进展厅，就看见立文焦急地站在门边，一把扯过她道，“madam呀，你去咗边啫？而家全世界等紧你做案例讲解呀！”
“Sorry，”Fiona有点惭愧，匆匆应了一声就向展馆另一侧的演讲台走去。站在演讲台旁的阿欣看见她如蒙大赦，连忙说道，“各位前嚟参观嘅朋友，各位前嚟参观嘅朋友请保持安静，而家有请我d西九龙特别职务队扫黄组Team A 马霭琳督察为大家进行实际案例讲解……”
在一片掌声中，Fiona走上演讲台。


下午四点，当日的展览结束，工作人员开始清理场地和进行展品维护。
阿花和所在的设计公司老板Robin作为参与展厅布置的特别义工，正在同公共关系科的人讨论几件展品的最佳摆放位置问题。
立文同Fiona站在展厅一角，他十分看不惯Robin一副指点江山挥洒自如的样子，更看不惯阿花对Robin的满脸崇拜之色。
“喂，”他扯扯Fiona，指著Robin，“条友咩料来架？成个主人家款嘅？唔知仲以为佢系夥计添！”
“喂，细声d啦……”Fiona小声道，“嗰个系Robin Lee，全港知名青年室内设计师来架！”
“噢……设计师呀嘛……”立文不屑，“咪又系帮人d装修间屋？有咩咁巴闭啫？当正自己明星咁……”
Fiona心里暗暗好笑，“喂，人d边处得罪咗你呀？你d好似唔识啵！”
“我系惊阿花嗰傻妹俾人扼啫！”立文忿忿道，“睇下佢嗰样呀，由早到晚成嗰跟班咁，十月芥菜起嗮心……咩Robin又系嘅，对人冇意思嘅唔好黐埋啦！”
“啊……钟生，请问……你系咪谂多咗呢？”Fiona简直要笑出来了，“Robin系阿花老板来架！哽系由早到晚对住啦！何况Robin份人咁nice，我唔觉得阿花同佢一起有咩问题喎！”
“哎——你d大肚婆嗰脑系谂唔到嘢架了，”立文摇摇头，“都系唔指望你。”
“喂！你唔系谂住搞事卦？”Fiona拉住立文。
“切……”立文甩开她，“同你冇嘢倾啊！我都系搵……柏翘？咦？喂，你老公呢？”
Fiona闷闷道，“若煲返咗嚟，柏翘去咗见佢。”
“哗——”立文惊叹，“你嗰脑咩构造架？咁大方都得？系咪如果而家仲系封建社会，佢纳妾你都肯制架？”
“纳你个死人头！”Fiona在立文头上敲了一下，“同你都冇嘢倾呀！我去通知佢d阵间食饭。”


Fiona走后，立文看著不远处的阿花，拿起电话想了想又放下。阿花依旧忙碌著，始终都没看他一眼。
自从那顿弄巧成拙的晚餐过后，两人就没有再联络，阿花好像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
而立文也没有勇气打给她，他很怕自己不善言辞又会对她多一次伤害，也更怕面对自己似乎正在两个女孩之间摇摆的事实。一直以来，他以为他爱的只是yoyo。
这段日子，立文只能里旁敲侧击地从Fiona那里打探阿花的状况，找各种藉口托她在公众场合约阿花出来，目的都只为远远看她几眼，知道她一切安好没有做傻事。


收工之后，O记和扫黄组两班人一起去打边炉。
Fiona叫阿花一起去，阿花很亲热地拉住Robin问，“不如同我d一起呀！好唔好？”
Robin面有难色，想了想道，“咁好啦，你系我带出嚟嘅，我系有责任做一个合格嘅护花使者，将你完完整整咁送番屋企嘅！”
阿花脸上一红，泉叔跟佩琪就开始带头起哄了，立文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但是却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著Robin很绅士地帮阿花拉开车门，再看著Robin的那辆黑**enz很碍眼地驶在他们的车前头。
到了酒楼，泉叔问，“咦？唔见柏翘嘅？”
立文道，“啊，佢……”
Fiona忙道，“佢之前加拿大个旧同学返咗嚟，搵佢食饭叙旧啊。”
阿花问道，“咦？柏翘之前唔喺美国咩？点解佢同学会喺加拿大架？”
立文顾不得那麼多了，冲阿花猛使眼色，阿花这才明白，忙道，“噢噢，从美国过去加拿大嘛……明嘅，明嘅……”


“咪手信来架？”柏翘接过翻看，是一本很温馨的成长纪念册，一个小baby从嗷嗷待哺到牙牙学语，第一次翻身，第一次坐起，走第一步路，说第一句话，每一段记忆都让人感动。
柏翘叹道，“睇嚟我呢个做daddy嘅，真系错过咗好多嘢。”
“你仲有机会补偿嘅！”药煲很豪气地在柏翘肩头拍了拍。
“嗯？”
“我讲紧Fiona肚入面嗰个呀！”药煲笑道，“唔记得恭喜你添！”
“系喔……”柏翘恍然大悟地笑了，“系了，阿思几时生日架？”
“做咩呀？”
“我谂住每年可以寄生日礼物俾佢啫嘛……”
“八月十九号，唔好记错喎！”
“yes，madam！”柏翘掏出电话，把日期输入备忘录，“系了，阿思佢……中意玩咩架？”
“你见到佢嗰阵自己问佢咪得喽！”
“又——好，”柏翘收起电话，“咁你谂住几时俾我d见面呀？”
“喂，你份人唔系咁呀嘛……”药煲抗议道，“要仔唔要乸嘅？唔系同我倾多句都嫌嗮气吧你？”
柏翘忙道，“点会呢？哽系唔系啦……”
“咁……不如讲下你呀，你上次唔系话胡sir推荐你去见board嘅？而家搅成点吗？几时正式升SIP啫？”
“好难讲架……”柏翘有点无奈，“睇怕都要等手头单case 完咗之后先有时间准备考试嗰d嘢。”
“失枪嗰单呀？”
“系呀，加拿大都知嘅？”
“咁我有上网睇新闻啫嘛……你当我傻嘅咩？”
“哈哈，唔敢，唔敢……”


吃过晚餐，已经快七点了。柏翘问，“你今次返嚟住喺边架？我送你返去。”
“嗯……我都唔想咁早返，不如我d出去行下了。”
柏翘心里记挂著Fiona，於是问道，“咁……去边呀？”
药煲想了想，很兴奋地捉住柏翘的胳膊，“不如我d去睇‘幻彩咏香江’了你话好唔好？”
柏翘有点意外，“咁好兴致嘅？”
“咁人d几年未睇过了嘛！”药煲假意怒道，“你究竟去唔去啫？”
“去了去了，唉……”他觉得当年跟药煲拍拖，也未必会有这份耐心。而现在，却是多了一份愧疚。
“咁仲差唔多！”药煲很开心地道，“既然……你系咁‘顺德人’嘅，我都送份礼物俾你了！”她掏出电话，“喂，阿mei，阿思训咗未呀？系呀？咁你而家车佢嚟尖沙咀呀，我d喺海滨长廊嗰度等你，你到咗之后俾个电话我呀！咩话？哎呀，你唔好理咁多啦……总之我而家知道自己做紧咩OK？系咁了！”
“你叫阿思嚟？”柏翘有点紧张，“但系……我而家咩都冇准备架喔！”
“使乜准备啫？”药煲笑道，“而家咁大嗰daddy送俾佢呀，佢训著咗都要偷笑啦！”


两个人且谈且行，走了半个多钟头才到星光大道。慢慢又走到文化中心，药煲终於接到meimei的电话。她匆匆讲了几句，就一个人去接阿思了。
柏翘望著维港深邃的夜空不由心生感触。他觉得这次见到的药煲比三年前变了很多。更坚强更开朗更风趣，而两个人相处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自然。三年前，他在她身上找不到这样的感觉。
十分钟后，药煲抱著阿思气喘吁吁地从远处跑过来，看著表道，“未够8点，好彩赶得及……”
柏翘担心她哮喘病发，忙将阿思从她怀里接过来。哪知道阿思一点都不怕生，盯了柏翘一会儿，忽然搂住他的脖子叫道，“daddy！原来你真系daddy！原来你同mummy银包张相一模一样架！”
柏翘不由觉得好笑，“傻仔来架，相当然系一模一样啦！阿思喺加拿大有冇挂住daddy呀？”
“哽系有啦！mummy日日都俾daddy张相我睇！”
柏翘搂紧了阿思。他曾经以为见到这个孩子时他会百感交集，震撼亦或落泪，就像当初李sir对他一样，因为血缘实在是很奇妙。但奇怪的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他只是很自然地将阿思抱在怀里，想要好好地去疼爱他。
药煲终於喘顺了气，看著两个人笑道，“睇下，你d两父子几似？”
柏翘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阿思长得非常像他，大眼睛，皮肤白白，小巧的嘴还有笑起来的可爱酒窝。两个人站在一起，任谁也不会觉得他们不是父子。
阿思在柏翘怀里叫著，“daddy，daddy，我要骑膊马！”
药煲斥道，“阿思，唔好搅住daddy啦！”
“唔制呀，公公都俾我骑嘅……”
柏翘立刻听话地将阿思举到肩膀上，阿思兴奋地叫，“daddy你好高呀！”
此刻音乐响起，伴随著柔和甜美的解说辞，射灯交错闪烁，维港的天空和海面顿时五光十色。
药煲感触地大叫，“好靓呀！我终於都返嚟屋企啦！”
阿思拉著柏翘的耳朵，“好靓呀，daddy！”
柏翘欣慰地笑了。


十几分钟的表演很快结束，游人渐渐散去。面前的维港，依旧是不夜天堂。
药煲掏出电话，给柏翘和阿思拍照。一大一小的两张极为相似的面孔堆叠在一起，分外可爱。柏翘驼著阿思，父子俩做出种种稀奇古怪的表情，笑声在空气中传出很远。
不远处的长凳上有一对小情侣。女生望著他们羡慕道，“如果我d将来都好似佢d咁幸福，你话几好呢？”
男生拍拍胸脯道，“放心，有我喺度，我d将来仲幸福过佢d。”
药煲走上前递出电话，“唔该，可唔可以帮我d影张合照呀？”
男生欣然应允，药煲连忙回到柏翘身边。三个人灿烂的笑容，凝结在这一刻。
药煲靠在栏杆上享受地翻看著照片，柏翘问道，“d相迟d可唔可以send俾我呀？”
“你唔惊Fiona嬲咩？”
柏翘但笑不语。
药煲翻到三人合影冲柏翘晃晃，“呢张你唔使谂，我唔会俾你嘅。”
柏翘笑道，“多谢。”
药煲忽然不满道，“哎……越睇嗰仔就越似你，你话咁样系唔系对我好唔公平啊呢？”
“系咩？咁佢又成日同你一起架啦！咁唔系对我都好唔公平？”
“喂——”药煲笑了，“你唔系谂住争番嗰仔卦？唔俾呀！”
“都好啵！咁不如试下？”
“你够胆？最多俾番个探视权你喇！”
“哗……你呢个妈咪都几野蛮啵……”
小情侣不由目瞪口呆。女生道，“咪原来佢d分开咗架……阿城，如果我d将来都分咗手，你话可唔可以好似佢d咁样做番好朋友呢？”
男生：“…………”


阿思很快便累得睡著了，柏翘将他交还给药煲，掏出手机打电话。
“喂，三姐？我呀，小姐返咗未呀？”
“咩话？仲未返？唔系呀，我唔系同佢一起，我而家同朋友一起……咁好了，佢返嚟你立即打俾我了！”
药煲痴痴看著柏翘满面焦急，心下却黯然。无论方才几多欢乐终究是幻影，良人早非当年。
“点吗？Fiona仲未返呀？”她平复了情绪，问道。
“系呀，咁夜去咗边呢？”柏翘看著手表，“头先打佢电话又唔通……”
“咁……不如打俾泉叔佢d呀！”
柏翘皱皱眉，又拨通Fiona的电话，“喂，Fiona？你而家喺边呀？点解唔听我电话嘅？咩话？shopping？而家几多点你仲shopping呀大小姐？医生点讲你唔记得嗮啦？边个同你一起？嗯，我唔理得咁多，总之你而家、即刻、嗱嗱声同我返屋企听到未？半个钟头之后我打俾三姐，如果俾我知道你唔喺度，听日我就搵林sir同你攞大假！”
柏翘狠狠地按下收线键，药煲叹道，“哗……有嘢慢慢讲啫……使唔使咁忟憎呀？”
柏翘无奈道，“唉，讲极都唔听，成个大细路咁……医生话佢有少少贫血，最好就唔好夜训唔好劳累过度，你话了，企咗成日展览会唔单止仲挂住shopping喎，我唔担心就奇了！”
“咁……shopping系女人嘅天性来架嘛……”药煲喃喃著，心中充满了羡慕。”


第二天，柏翘心里带著对Fiona的愧疚，匆匆把礼物送到林家，跟药煲聊几句便离开了。两个人约好，下周末有空会带阿思出去玩。
药煲见柏翘这麼疼爱儿子很是感动，心中的一块大石也终於放下。她想了想，上街去买了做甜品的材料和工具，一个人躲厨房忙活起来。
Meimei倚在厨房门口冷眼旁观，看著药煲很细心用模具烤夹心蛋糕，小心地挤鲜奶，摆上水果切片和小装饰，心中颇为不屑。
玩到满头汗的阿思从公园回来，闻到蛋糕的香味，冲进厨房叫道，“mummy，我要食！”
药煲却只给了儿子一小块，笑道，“一旧得架啦，其余嗰d 要送俾daddy架！”
Meimei冷笑著哼了一声。
药煲不满地看著她，“阿mei呀，好心你唔好咁啦得唔得？我都唔嬲柏翘了，而家系杀父仇人咩？”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你听过未呀？你做咁多嘢嗰个陈世美真系领情先得架……”
药煲无奈地摇摇头，不再理她。
“唔好搅了，”meimei按住药煲的手，“你而家净系需要答我一句，你究竟仲爱唔爱李柏翘？”
药煲霎那间僵住，半晌，深呼吸，决然道，“唔爱。”


“唔爱？！咁你嗰仔点解会叫李思翘，你点解会夜麻麻带个仔见佢，点解你会睇住佢同嗰女人一起都唔肯一刀两断？唔爱……咁你而家费尽心思喺度做紧咩呀？啊？！”
“唔好讲了阿mei，唔好讲了……”药煲崩溃地抱住头，“求下你，唔好再逼我了……”

“阿mei，”林sir的太太蓝晓月出现在走廊里。蓝晓月是林sir PTS的同学，两人在毕业后不久结婚。15年前，蓝晓月在工作中因为严重意外导致终身不育，这件事使她和婆婆林老太的关系变得很差。她也因为受伤而离开了警队。 “舅妈，咩事呀？”meimei不大情愿地回答。
蓝晓月招手，“你过一过嚟！”
Meimei 看了还在抽泣的药煲一眼，跟著蓝晓月进了卧室。
“阿mei，”蓝晓月语重心长劝道，“我知道若煲而家好唔开心，你关心佢好应该，但系，佢同李sir毕竟系人d私事，而且感情事好难讲边个对边个错，我dd外人都系唔好插手咁多比较好。”
“舅妈，你唔知嘅唔好理咁多啦！”meimei不以为然，“呢d唔系感情问题，系道德问题呀！嗰个女人，摆明系抢人d老公啦！如果咁都叫做冇错，咁我d结婚嚟做咩呀？婚姻仲边有保障啫？”
“阿mei，说话唔系咁讲嘅，而家李sir同madam马都结咗婚几年，而且仲有埋bb添，如果夹硬要若煲返去同佢一起，咪盏多个人受伤害？咁样又何必呢？”
“咁就要伤害若煲了喎？咁阿思就唔惊冇老豆了喎？舅妈，你都打横嚟讲嘅？”
“阿mei，”药煲不知什麼时候已站在门口，“蓝姨讲得啱，d嘢就等我同阿思两个人受，Fiona系好人，我唔想伤害佢，更何况，柏翘而家都肯认番阿思了。”
“傻妹嚟架！”meimei夸张地大叫，“你俾嗰个女人嗰样扼嗮啦！佢根本都唔系好人，系笑面虎嚟架！”


药煲平静地道，“我净系知道Fiona从未难为过我，佢当年都要避开柏翘将佢让俾我；佢寻日仲主动打电话帮我约柏翘；而且佢从来都冇阻止过柏翘同阿思一起……”
“喂，佢俾咗咩药你食呀？”meimei很生气，“我而家问你，当年系边个诈死做卧底唔理段感情？又系边个返咗嚟之后同人d老公牵扯唔清？系边个累到你杀死自己夥计做唔成**？又系边个逼到你同李sir离婚呀？由头至尾佢根本就冇谂过放弃李sir，只不过佢知道你d唔会轻易离婚，所以就好有计划咁一步步黐埋上嚟，当你d扯线公仔咁玩，等你受唔住自己主动退出啫！”
“我唔信，我唔信！”药煲慌乱地摇头，“Fiona唔会咁嘅，佢点会咁嘅？！”
“哼，”meimei嗤之以鼻，“你唔好咁天真啦！唔通你睇唔出，李sir而家咩都听嗮佢话嘅？”
药煲呆呆道，“咩都……听嗮佢话？”
“系呀！我问你了，佢d而家系咪搬去马家住呀？”
“系……”
“系咪佢打电话先，李sir先会出嚟见你呀？你之前有冇搵到佢呀？李sir有冇喺email度同你保证过d咩呀？”
“冇……”
“就连李sir送俾阿思嗰d嘢，都系个女人买架！”
“系？”药煲有点不敢相信，“唔系柏翘买？”
“柏翘，柏翘……”meimei冷笑著抽出一张纸，“你自己睇下了！”
药煲接过，发现是一张信用卡签单，签名处很清楚地英文写著，“MA OI LAM”。
心头涌过被欺骗的感觉，霎那间似乎对一切都怀疑起来。柏翘对她的好，对阿思的好，他温和的笑容，三个人的约定……难道，都是假的吗？或者，他真心的，就只有那天晚上，对Fiona的担忧和关怀。


Meimei扯过签单，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冷哼著道，“你估呢样嘢唔系嗰个女人专登留喺度shi wei架咩？”
蓝晓月皱著眉冲meimei摇头，药煲神色木然，转身回了卧室。
蓝晓月道，“阿mei，你咁样刺激佢做咩呢？就算李sir真系唔中意佢，都唔关madam马事架！你咁样挑拨离间，对药煲又有咩好处呢？”
Meimei来不及回答，身后就传来咳嗽声，是林老太牵著阿思站在走廊里。林老太沉著脸，怒气冲冲地瞪著蓝晓月。
“阿思，返入去同妈咪玩呀，乖。”林老太打发阿思入房，对蓝晓月道，“喂，我d阿mei使乜你教训呀？佢帮朋友出头有咩唔啱先？佢喺度有婆婆有舅父，我d都未出声，几时轮到你呢个外人啊？”
蓝晓月尴尬道，“妈，我唔系想教训阿mei，只不过俗语都有讲，宁拆十座庙不毁一家亲，阿mei佢咁做……”
没想到这话更触怒了林老太，“我睇唔出阿mei咁做有咩唔啱喎！有d唔合适嘅姻亲，就应该当机立断，当年如果唔系我衰心软，由得你赖喺度唔扯，我d林家都唔会绝后啦！”
蓝晓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妈，当年嘅事我都唔想架，嗰个系我个仔嚟架，你当我唔心痛咩？但系我d日子都要过架，我唔该你唔好再……”
“唔该我唔好再提起系唔系？”林老太毫不为所动，“sorry 喎！嗰个系我个孙嚟架！系我d林家唯一血脉嚟架！你够知我一早恨抱孙架啦，你杀死我个孙仲唔准我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