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能填出来吗

因着第二天还要入宫，我特意吩咐守夜的小厮，提前一个时辰把公鸡们都赶起来，院子里咯咯哒咯咯哒闹起来的时候，李玉关最先起身更衣，我把头埋进被子里，嘱咐他一刻钟后叫我，一刻钟后告诉他再过一刻钟……一个时辰后，我终于起床了。
摆脱被子的魔爪是件真正的勇士才能做到的事情，昨晚我实在没睡好：李玉关在外头吃酒时，我在屋里吃从床上拿枣子吃，其他几样都要剥壳，太麻烦。我把吃剩的枣核攒在手掌里，李玉关回来一伸手，就递给他，因为盖着盖头，没看见他的表情。

有时我会想，这些年来我对李玉关是否太过挑剔而苛刻，在他已能架海擎天的年纪，仍每每觉得他还会被画在掌心里的蚊子骗一巴掌，对此我发誓：第一次是真有蚊子。
我嫌弃过他七岁时投壶双陆都不如我，念书时给我狂扔小纸条打扰我睡觉，他在长安城中享受着掷果盈车，唯我鲜有对他满意的时刻。
我对他的态度是否只是一种映射——
如果丛何往是个健康的小男孩，我对待他或许正像对待李玉关那样。

自我们从兴庆宫分离后，各自构建起自己的世界，他在崇文馆里读书时还有一些密切的交往，当他鸿渐于干后，我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稀少，改变伴随着成长不可避免地在我们身上有所体现，像春木毫无规律地抽出新芽。我们要做有秘密的小猫，藏好自己的小鱼干。
“我做事如看云，过了就忘了。也许蓬莱殿的女史会替我记得。”
天色不及大亮，月仍有些昏暗地顺着窗淌进来，贴在墙壁的一角窥视，我把夜色裁成两叶眉，撂下笔，挑起眼尾看他：
“屏山，那么你瞒着我做过什么事呢？”

这辈子就说了一场人话（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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