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一场最为凛冽的风声为先兆，北国的冬素来固执。我其实很喜欢这样的冷意，足够教人持以清醒、刻意的姿态。毕竟我厌倦生诞在暧昧不清的谷雨季，疲惫在一生都必须在这深宫佯装春秋的性格。如果能够更热烈就好了。我总是这般想。所以庸人解脱自扰的好办法是自得其乐，我开始为脱困找捷径。）
（在这一年，宫殿的深处不再是幽深孤冷的，它被丰盈的新生填满，我开始蓄谋一件事情。当然很可以讽刺我徒劳，又或者指责我残忍，但那又如何呢？这样大胆而离经的事情，我确期盼很久了。）
（淡灰色的影子撺掇在四所门前，停留像垂怜的月亮。新生，对，永远有人年轻，抱怀富足的希望降临人世，它们生来是善是恶？那些人之初的论断，我俱不信。但我不介意假装信奉仁义礼智信的高歌，要这枚新月牙在我不断规训下生长，成为我要求的，依赖我的菟丝草。为此我竭力无倦的先伪装成无害而和蔼的模样。）
（当然我付出很多，我很欣喜她出生在这样寒冷的冬天，临无跌跌撞撞进我的眼前，成为我的选择。我爱谈信佛，传授她以早证菩提的谎说。更明白欲扬先抑的把戏，采撷最不值斤两的一枝梅花，佯装成她的生辰贺仪。她很乖觉地陪我并请冬安，总会用一双纯净天真的眼睛望向我，于是我用四两拨千斤的鸿毛粉饰她的渴望。）
“阿瞒，且先为我插梅花醉。”
（寸寸春水波动，很轻缈地断音。其实根本不透彻常乐我净的戒训，但禀足耐心模拟一场天地唯有你我的干戈，驯熟到舍身迷在废墟中。她会在我干预的教导下长成是什么样子？我简直拭目以待。）

【那是下雪的日子，白雪飞舞着、飞舞着，更加厚了，这就是老天的脾性，惩罚生灵进入霜冻时代，觉罗瞒目睹了春秋万物的兴亡，有肆意的春、涌动的夏、衰老的秋，以及奄奄一息的冬。全凭造物主的偏爱，可以用黄土捏作泥菩萨、用墨珠作纸观音、用玉石作佛的真身，还是烧毁熊熊业火…而属于她的义务——需落下几分悲悯，用泪水淹没这座皇城，似乎二十八帝姬生来要还上所有的苦难，才好作沾名钓誉、流芳百世的大圣人。】
【禁宫的绮丽所说不假。如意奴的长发挽成垂髻，任由委地，似婴儿般蜷缩着靠在榻上，分明一张恬静的面孔，却有令人忘怀不了的艳冶红唇，摇摇欲坠的灵魂本是本是原罪，吟唱着蜀后主的“帘开明月独窥人，欹枕钗横云鬓乱…”渐渐地成为畸形的叹调，极是凄美，为什么要绽放荒唐的蜉蝣春梦呢？缭绕的烟染上身，雪落下莽然荡然无存，我们的桑哥刺吉尽情地享受着小叶降真燃尽制造的气味，哪怕是炽热的，很短、很快、转瞬即逝，也是乐此不疲，要化成一只困兽，在琉璃博山炉上吐出诡奇的散尾烟来。剥开那层良善的面孔，人生的痕迹一鳞半爪浅露出来，她需要做一位享乐的罪人，尽管这个期许有些残忍，不然以后的日子会很苦哦，到了一定的年岁，纵使她笨拙抑是聪颖，赤壁阁都是冰冷的，停留的时日是有限的，也不让人有思考的机会。该去哪里呢？阒寂里，瞒这样问。梦真是太短了。】
【二十八娘的情感有时很奇怪，你以为她爱的是海棠，真正爱的是自己。孱弱的身躯遗留的不啻是厄运，还有殷殷期盼赋予完整的一部分，哪怕占有一席之地，可她拿得动马鞭、挥舞着，翩动的良驹的马蹄声铺满黄尘的坤仪之地，她怕苦吗？不见得，玛瑙、绸缎才不是她的归宿。】
【觉罗瞒执拗地赤着玉足向前飞奔，好吧，她在磨合冬的冷。见着来人，又是一副盛着纯真、水润的眸子、噙着浅笑的模样，这不就是上等的品鉴吗？】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这会是朱唇半启。】燕娘娘，瞒很喜欢这份“用心之礼”。【说罢，朝着她依偎，比起靡丽的楚风，曹风更占一筹。】
【引真斋的主人有着无与伦比的绝色，显然她成了赤壁阁的常客，常常伴二十八娘左右，从此便是瞒的温柔乡。】我笃定燕娘娘会为阿瞒骄傲的！

（她的心会否像檐瓦，被雪无声息地覆盖住，积压着难掩的委屈，那会是很生动的情绪。我揣测、也期待着。雪花没有如想象中旋落，它被阳光照晒，最后融化，松垮垮的姿态好脆弱，但不摧折身骨。该引以为豪吗？她比想象之中更如庭松翠柏，用我给予的信仰塑造神明。自知她开蒙肇今，无不源自我亲手教耘，该骄傲的。可人便如此爱耍无赖了，倘若更行贪欲的请求能一字字吞吐出来，反更令我欢喜。我爱看贪嗔，看世人为它痛苦的模样。偏毫无怨尤的惺态令人痛恨，不过为长久计，我仍刻舟）
“这可是新岁第一支梅花，我日夜盼守在侧，自她花开时，便采撷来与你——原本还担虑你觉仓促潦草。幸甚你从不觉如此。这或许就是你我投缘的守则，此间不止无上密也。”
（显然她爱被天光眷顾，我其实根本没等过几夜的寒梅，但为君故，一切都很轻易。一双会讲话的眼睛，形形色色的欲望，憎恶还有爱，足够穿透她，也被她看尽。我突然觉得无聊透顶，只好继续没做完的事业）
“上次为你书的心经可至哪一页？先替你过生辰，待今夜陪你读完。”
（象征囚笼的门缓缓张开，我领着她走进。灰烬在盈光之下无所遁形，隆冬的白昼很短暂，所以绚烂金璨的夕阳足够引人注目，并不使人很有寒峭的悲感。四所的炊烟往往显得柔和而宁静，稚嫩的幼童长长短短的呼唤成为叩问童年的密钥，忽然为她可惜，这些最为珍贵的片羽，再振翅不出引真的四方天地。还不至于烛火的时刻，红泥白汤先呈在案台。浓缩千载春秋的积玉挥霍成金碧瓷盘，精工的雕刻是紫闼最擅长的把戏。燕家也出过明珠般未蒙的折桂徒，所以在新兴和继往开来的旅途，我不断收获与失去）
（薄薄的叆雾浮起的片刻，黑夜快要降临）
“阿瞒，我时常想你这名字玄机太重，聪明人自然无畏前程，却好歹要将山河广阔一一看遍，方才堪得住瞒于天地。可原野上呼啸的疾风，更沉重的乌云，一瞬转为黑夜的天地，这些你或许还不曾见过。当然，我又觉得，若人各有命，那你的黑夜里永远有月光朗照，再也不会跌落困顿、惘然的陷阱，到底还纠葛与否，也不必再拘泥了。”
（闪烁的葡萄美酒不许她用，晶莹剔透的葡萄翡翠倒许她一见）“我托家中为我求来的念珠，断戒百八十种苦厄烦恼。这才是我真正想送赠你的，阿瞒。”

（她的心会否像檐瓦，被雪无声息地覆盖住，积压着难掩的委屈，那会是很生动的情绪。我揣测、也期待着。雪花没有如想象中旋落，它被阳光照晒，最后融化，松垮垮的姿态好脆弱，但不摧折身骨。该引以为豪吗？她比想象之中更如庭松翠柏，用我给予的信仰塑造神明。自知她开蒙肇今，无不源自我亲手教耘，该骄傲的。可人便如此爱耍无赖了，倘若更行贪欲的请求能一字字吞吐出来，反更令我欢喜。我爱看贪嗔，看世人为它痛苦的模样。偏毫无怨尤的惺态令人痛恨，不过为长久计，我仍刻舟）
“这可是新岁第一支梅花，我日夜盼守在侧，自她花开时，便采撷来与你——原本还担虑你觉仓促潦草。幸甚你从不觉如此。这或许就是你我投缘的守则，此间不止无上密也。”
（显然她爱被天光眷顾，我其实根本没等过几夜的寒梅，但为君故，一切都很轻易。一双会讲话的眼睛，形形色色的欲望，憎恶还有爱，足够穿透她，也被她看尽。我突然觉得无聊透顶，只好继续没做完的事业）
“上次为你书的心经可至哪一页？先替你过生辰，待今夜陪你读完。”
（象征囚笼的门缓缓张开，我领着她走进。灰烬在盈光之下无所遁形，隆冬的白昼很短暂，所以绚烂金璨的夕阳足够引人注目，并不使人很有寒峭的悲感。四所的炊烟往往显得柔和而宁静，稚嫩的幼童长长短短的呼唤成为叩问童年的密钥，忽然为她可惜，这些最为珍贵的片羽，再振翅不出引真的四方天地。还不至于烛火的时刻，红泥白汤先呈在案台。浓缩千载春秋的积玉挥霍成金碧瓷盘，精工的雕刻是紫闼最擅长的把戏。燕家也出过明珠般未蒙的折桂徒，所以在新兴和继往开来的旅途，我不断收获与失去）
（薄薄的叆雾浮起的片刻，黑夜快要降临）
“阿瞒，我时常想你这名字玄机太重，聪明人自然无畏前程，却好歹要将山河广阔一一看遍，方才堪得住瞒于天地。可原野上呼啸的疾风，更沉重的乌云，一瞬转为黑夜的天地，这些你或许还不曾见过。当然，我又觉得，若人各有命，那你的黑夜里永远有月光朗照，再也不会跌落困顿、惘然的陷阱，到底还纠葛与否，也不必再拘泥了。”
（闪烁的葡萄美酒不许她用，晶莹剔透的葡萄翡翠倒许她一见）“我托家中为我求来的念珠，断戒百八十种苦厄烦恼。这才是我真正想送赠你的，阿瞒。”

【临无有三匹马，次旦、次仁、扎西。弱小的人总是格外期盼、赏味有着同命相连的人与事。怎么描述次仁它呢，生有缺陷，死亡只是短暂的放过它，福泽这块布盖住了头，却没盖住所有。】
【这是皇朝的第貳个年头，雅室内楚词不断“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孳生出覆着春秋的慷慨，盈盈泛紫莳的诸天有鼓胀的婵娟相伴，瞒有绵绵不绝的泪水养育天真的自我，生于寒冬的帝姬，与生俱来能感知万物的生死，使得赤子之心常在，功利的人心，在激流中做自己，也可以霁月光风。】
【成为灰烬的是桑哥刺吉最钟爱的观音画，神的慈宽在这一刻落下伪善的痕迹。瞒落座蒲团上，暗蓝色软缎宫制衣裳曳地、云髻雾鬟，不见半点神采，衰败的火堆没有款待任何人，凛冽的寒风渗透到她的心口肝肠寸断。】
【瞒说。】我可以用什么把你留住？是我仅剩的寿命吗？周天子求的是风调雨顺、瞒求的是生的垂怜。【觉罗十六娘曾借次仁越过宫闱，没人愿意了解她的雄心，没有愿意问她是否接受世人的凝神。可别忘了，瞒的祖辈曾经历过杀戮、饥荒、灾难，却依旧往上爬来换取最原始的欲望，他们有着同样的血脉，在广阔的天地里不必躲藏，骨骼变得坚固，思想变得坚定。】
【只有它这位共渡者紧紧贴着，倘若磅礴猖獗死在坤仪大地，那便是干脆完整，仍为它悲欣，但它在四九城里沉睡了，自缚一寸之地，一时分不清是畸形还是自由的服从。】
【宽慰的、抚慰的。】神的章法啊，太无情，那与它何干？

（稀稀疏疏的残雪方才消融过半，庭庑凛风肆虐又起，我再次踏足此地，需以缄默的静候启奏。她的存在，常把我粉饰成慈悲圣人，盖我很享受这份注视的目光。此刻，我手里松散虚握着一颗绿松石，像原野上满蒙人的眼睛，是烈马最无形的缰绳。这是今年我会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在最不自由的地方，教她何谓自由）
“在做什么？阿瞒。”
（狼藉。汹涌的光火吞噬掉一切，我蒙昧而迟钝地思考，她作祟些什么？很冷静，甚至有些不近情面地审视，最终在她颠来倒去的章文之间，找寻到片段只言。笔墨详撰的据典箴言，很快，化成灰烬了）
“你在祝祷。是想要留住它？”（我笃定，又觉得好笑）
（悬停在她背后的落日，沉默而无回答，我转而目光落在她细弱的肩头，这或许是她承载的第一份离别。任由光影斑驳在华美的裙裾之上，也接受这一刻脏污徐缓攀纹其间，我懒于提醒这份疏忽，妙语缓淌而过）
（像是在问她，也问我自己）
“你悲悯而虔诚，可神明会听见吗？”

（稀稀疏疏的残雪方才消融过半，庭庑凛风肆虐又起，我再次踏足此地，需以缄默的静候启奏。她的存在，常把我粉饰成慈悲圣人，盖我很享受这份注视的目光。此刻，我手里松散虚握着一颗绿松石，像原野上满蒙人的眼睛，是烈马最无形的缰绳。这是今年我会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在最不自由的地方，教她何谓自由）
“在做什么？阿瞒。”（狼藉。汹涌的光火吞噬掉一切，我蒙昧而迟钝地思考，她作祟些什么？很冷静，甚至有些不近情面地审视，最终在她颠来倒去的章文之间，找寻到片段只言。笔墨详撰的据典箴言，很快，化成灰烬了）
“你在祝祷。是想要留住它？”（我笃定，又觉得好笑）
（悬停在她背后的落日，沉默而无回答，我转而目光落在她细弱的肩头，这或许是她承载的第一份离别。任由光影斑驳在华美的裙裾之上，也接受这一刻脏污徐缓攀纹其间，我懒于提醒这份疏忽，妙语缓淌而过）
（像是在问她，也问我自己）
“你悲悯而虔诚，可神明会听见吗？”

【当瞒燃烧第一张画卷时，黑暗里开出虚弱的火花，“焚香独坐，以禅诵为事。”泅渡於求而不得，这是命定的心病，神疼爱的孩子各有所长，偏偏又多一点诚意，痛苦是上苍给予瞒的天分。】
【不管是谁，都愿意听一位女郎的诉说，正因包裹在含苞欲放的面容下的忽而坚韧，相比横陈在躯体的衰败，思绪永不饥饿更加值得探索。】是，世上有这么多难两全的事，从瞒这抢走了东西已经够多了。【即使灵肉俱灭，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记住它，令它生生不息，用眼泪作一首挽歌，诞生的爱会不断深入。】
【来者掷字声柔，绰态恣情、瞒的目光追随着话语游弋，十六娘看上去如滂沱大雨，水围困着她，一触碰湿漉漉的小痕迹便在眼中打转，】如果伟大的天神不可以、不代表其他的不行！燕娘娘，您说对不对？【有时越盛大的期许，越容易安然生悲。】
【在生命赌桌前的救世主，樂於用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旁观黎庶张牙舞爪、爱恨嗔痴，直至赌徒的躯体僵硬，再亲自用有力的双手一一矫正罪行，用无尚的权柄定义精心悲剧，剔除人性的平凡，孕育裂缝又需自我延展。】难道阿瞒不是神最心爱的孩子吗？桑哥刺吉积蓄着绵延百里的祝福。【眼神甚至比那日在赤壁阁还好炽热。】
【仁次的身上有十六娘倾注的所有，她是它的创造者，似满、非瞒、无瞒，该说它幸运吗？偌大的四九城却难以容纳一个悲怆的灵魂，在被神抛弃的一刻，又抽到长寿（仁次在藏语中的意思）的那一种寓意，此即兰因絮果。】

【稀稀疏疏的残雪方才消融过半，庭庑凛风肆虐又起，我再次踏足此地，需以缄默的静候启奏。她的存在，常把我粉饰成慈悲圣人，盖我很享受这份注视的目光。此刻，我手里松散虚握着一颗绿松石，像原野上满蒙人的眼睛，是烈马最无形的缰绳。这是今年我会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在最不自由的地方，教她何谓自由】
“在做什么？阿瞒。”【狼藉。汹涌的光火吞噬掉一切，我蒙昧而迟钝地思考，她作祟些什么？很冷静，甚至有些不近情面地审视，最终在她颠来倒去的章文之间，找寻到片段只言。笔墨详撰的据典箴言，很快，化成灰烬了】
“你在祝祷。是想要留住它？”【我笃定，又觉得好笑】
【悬停在她背后的落日，沉默而无回答，我转而目光落在她细弱的肩头，这或许是她承载的第一份离别。任由光影斑驳在华美的裙裾之上，也接受这一刻脏污徐缓攀纹其间，我懒于提醒这份疏忽，妙语缓淌而过】
【像是在问她，也问我自己】
“你悲悯而虔诚，可神明会听见吗？”

（稀稀疏疏的残雪方才消融过半，庭庑凛风肆虐又起，我再次踏足此地，需以缄默的静候启奏。她的存在，常把我粉饰成慈悲圣人，盖我很享受这份注视的目光）
（此刻我手里松散虚握着一颗绿松石，像原野上满蒙人的眼睛，是烈马最无形的缰绳。这是今年我会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在最不自由的地方，教她何谓自由）“在做什么？阿瞒。”
（狼藉。汹涌的光火吞噬掉一切，我蒙昧而迟钝地思考，她作祟些什么？很冷静，甚至有些不近情面地审视，最终在她颠来倒去的章文之间，找寻到片段只言。笔墨详撰的据典箴言，很快，化成灰烬了）
“你在祝祷。是想要留住它？”（我笃定，又觉得好笑）
（悬停在她背后的落日，沉默而无回答，我转而目光落在她细弱的肩头，这或许是她承载的第一份离别。任由光影斑驳在华美的裙裾之上，也接受这一刻脏污徐缓攀纹其间，我懒于提醒这份疏忽，妙语缓淌而过）
（像是在问她，也问我自己）“你悲悯而虔诚，可神明会听见吗？”

（稀稀疏疏的残雪方才消融过半，庭庑凛风肆虐又起，我再次踏足此地，需以缄默的静候启奏。她的存在，常把我粉饰成慈悲圣人，盖我很享受这份注视的目光）
（此刻我手里松散虚握着一颗绿松石，像原野上满蒙人的眼睛，是烈马最无形的缰绳。这是今年我会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在最不自由的地方，教她何谓自由）“在做什么？阿瞒。”
（狼藉。汹涌的光火吞噬掉一切，我蒙昧而迟钝地思考，她作祟些什么？很冷静，甚至有些不近情面地审视，最终在她颠来倒去的章文之间，找寻到片段只言。笔墨详撰的据典箴言，很快，化成灰烬了）
“你在祝祷。是想要留住它？”（我笃定，又觉得好笑）
（悬停在她背后的落日，沉默而无回答，我转而目光落在她细弱的肩头，这或许是她承载的第一份离别。任由光影斑驳在华美的裙裾之上，也接受这一刻脏污徐缓攀纹其间，我懒于提醒这份疏忽，妙语缓淌而过）
（像是在问她，也问我自己）“你悲悯而虔诚，可神明会听见吗？”

（我索引她悲怆的来源）“它叫什么？”
（好吧，我需要理解的，少女天真的心性还并未赋予爱上层楼的闲愁，连感知离别的悲伤心绪都足够怜爱和恻悯，甚至搜寻遍经史文册，也要为上帝的玩笑行径找出最合适的理论依据。可惜刀笔吏的文据怎么会公正，它经过千载的审判，成为掌权者无所不往的利刃，怎会留许垂落尘埃的平等与同情。故我需宽释这一解答）
“或许我该劝慰你吗？瞒。如果我说它别有极乐天，你会引信，从此好过吗？”（鬼使神差的接纳她这一点，我便失去了驳斥的机缘）“无则有，有则生。连你的名字也容纳了这样的寓意，或许已是冥冥需有的轨迹。”
（她凭借爱活着，用怜惜做养料，一朝梦碎，把勇气投影殆尽）
“古往今来，人们喜欢给离别做两种截然的解释。她们爱讲轮回，讲守恒，你的小马逝去太快，但总有朝又会以新的方式陪伴在你身边，譬如我手中这枚绿松石。你爱护它，疼惜它，这份情感便得到了生生不息的续用，此乃第一种业力之说。又或者，生则生，无则无，黑白相隔自有定数，消散有尽，绵绵有期，又是另一种虚实迥异的申论了。”
“你更喜欢哪一种？”

（我索引她悲怆的来源）“它叫什么？”
（好吧，我需要理解的，少女天真的心性还并未赋予爱上层楼的闲愁，连感知离别的悲伤心绪都足够怜爱和恻悯，甚至搜寻遍经史文册，也要为上帝的玩笑行径找出最合适的理论依据。可惜刀笔吏的文据怎么会公正，它经过千载的审判，成为掌权者无所不往的利刃，怎会留许垂落尘埃的平等与同情。故我需宽释这一解答）
“或许我该劝慰你吗？瞒。如果我说它别有极乐天，你会引信，从此好过吗？”（鬼使神差的接纳她这一点，我便失去了驳斥的机缘）“无则有，有则生。连你的名字也容纳了这样的寓意，或许已是冥冥需有的轨迹。”
（她凭借爱活着，用怜惜做养料，一朝梦碎，把勇气投影殆尽）
“古往今来，人们喜欢给离别做两种截然的解释。”（窄小的心室被拓展成浩大汪洋，我讲述起无边的故事）
“爱讲轮回，讲守恒，你的小马逝去太快，但总有朝又会以新的方式陪伴在你身边，譬如我手中这枚绿松石。你爱护它，疼惜它，这份情感便得到了生生不息的续用，此乃第一种业力之说。”
（可有时候，愿望和现实相悖）“又或者，生则生，无则无，黑白相隔自有定数，消散有尽，绵绵有期，又是另一种虚实迥异的申论了。”
“你更喜欢哪一种？”

（我索引她悲怆的来源）“它叫什么？”
（好吧，我需要理解的，少女天真的心性还并未赋予爱上层楼的闲愁，连感知离别的悲伤心绪都足够怜爱和恻悯，甚至搜寻遍经史文册，也要为上帝的玩笑行径找出最合适的理论依据。可惜刀笔吏的文据怎么会公正，它经过千载的审判，成为掌权者无所不往的利刃，怎会留许垂落尘埃的平等与同情。故我需宽释这一解答）
“或许我该劝慰你吗？瞒。如果我说它别有极乐天，你会引信，从此好过吗？”（鬼使神差的接纳她这一点，我便失去了驳斥的机缘）“无则有，有则生。连你的名字也容纳了这样的寓意，或许已是冥冥需有的轨迹。”
（她凭借爱活着，用怜惜做养料，一朝梦碎，把勇气投影殆尽）
“古往今来，人们喜欢给离别做两种截然的解释。”（窄小的心室被拓展成浩大汪洋，我讲述起无边的故事）
“爱讲轮回，讲守恒，你的小马逝去太快，但总有朝又会以新的方式陪伴在你身边，譬如我手中这枚绿松石。你再次爱护它，疼惜它，这份情感便得到了生生不息的续用，此乃第一种业力之说。”
（可有时候，愿望和现实相悖）“又或者，生则生，无则无，黑白相隔自有定数，消散有尽，绵绵有期，又是另一种虚实迥异的申论了。”
（其实她未必要做选择）“你更喜欢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