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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信海城后约莫半月,忽一日佐官报曰琮弟的回信已到京部案上,亟令取来拆看。读罢喜忧参半,喜的是琮弟病痊,忧的是赈款未足,朝廷调措尚需时日,却苦了当地黎庶。】
【数日后有客到,门外唱报声落地,脚步已到宇下,待瞧清了来者身份,确不出豫料。泰然起迎,揖礼请入堂上坐。】
富察太傅,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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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信洋洋书就,行间云云奉天府疫情稍得控制,赈灾进展却又阻滞,只因拨用银数匮于实是所需,攸关民生,当须迅时筹措。】
【富察太傅所来客意显然,不肖赘礼繁节,浅吃了几口茶,便把事情直道。】
几日前海城来信,裕王弟在信中道赈灾初见成效,正在缓步推进,目前却有一桩为难事,出在赈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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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琮弟少时师从富察氏,二者之间自有一番师徒情分在,因此在信中也有提及同时修书相求于富察。数日之间,不知富察是何态度,今日登门所带来的又是怎样消息。】
王弟有今风光,仰赖太傅旧年善教之功,想来您也记挂着奉天府里的情形,否则也不会有今日登门之举。只是……赈灾用银预计不会是个小数目,琮弟的意思是,希望能在京中筹措一部分,用急不用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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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场中人,哪个是真真糊涂不晓事的?况当事就理,因人而言,琮弟一封书信,两处投下,我与富察同样清楚,奉天府的疫害防治初具规模,刻下最为紧要之事已转而在人,所谓困难,恰恰难在钱之一字上。】
【我这厢前话才顿,富察果然不周旋曲绕,反而切中正题,问着关窍。】
就常理来说,任一省内突发灾情,无论内外俱由户部主管拨银,此为定例不假。奉天府赈灾款项待经户部批准才可发放,但前次已经拨过赈银,间隔未久再次求告,恐怕户部……富察太傅也晓得,大邦多事——国库难免择时而用。所以,我也正想和您商量从在京官员及各王府内,稍微筹措一些银两先行送往奉天充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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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望族尤多,勋贵或富豪者多如过江之鲫,富察氏当属在首,若富察氏首捐募款,其下各姓自然蜂拥随至。今有仲凭一言,重若千金。他既如此表态,想来可认作是富察氏之意。目当今之朝势,富察子弟根植六部各院,俨然聚成一派不可小觑的势力。】
太傅高节,小子由衷钦敬,他日百姓若得知此事,想来也会感戴无比。既然募款一事计议可行,那我便安排下属,即日铺开来办。琮弟现在海城忧心,他病情方痊,我这就去信一封,暂与他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