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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作】书生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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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远到,我们根本不知道,当时发生的任何细节,这些事情,是否真的存在过。他的故事,仅仅出现在很少一部分书籍了。而关于她,连名字都没有出现过。他的记载里,没有她的身影,有的只是,她的父亲——她是孙策的女儿。《三国志》上说,孙权把孙策的女儿嫁给了陆逊;又说,陆次子抗,是孙策的外孙。《晋书》记载,陆景的母亲,是诸葛恪的外甥女,因为受到舅舅诸葛恪造反的牵连而被流放,陆景由祖母带大,后来祖母去世,士仁为之心丧三年。陆景死在晋军伐吴之役上(详见《陆氏全传》)。仅此而已。但是,总有人相信,有那么一些人,在遥远的时代里,微笑着。也正因为史书的简略,可以让后来的人向枯燥中添加上自己的感情。于是历史在想象中丰富多彩起来,这就是这篇文章存在的原因。
以此为题记


1楼2010-08-14 19:24回复
    陆氏简略家谱树图
    (汉庐江太守)陆康       陆纡
                     |          |
    (吴郁林太守)陆绩       陆骏
    |          ├—————————————┐                                
                 逊族兄弟      陆逊(吴丞相)             陆瑁(吴吏部尚书)
                |            |                        ├————————┐
       (吴左丞相)陆凯         陆抗(吴大司马)         陆喜(吴吏部尚书) 陆英
                      ┌——┬——┼——┬——┬——┐                   ┌—┴—┐
     陆景  陆晏  陆玄  陆机 陆云  陆耽        (晋司徒)陆晔  陆玩(晋司空)
    (注:黑色为正出,褐色为庶出) 
    江东大族与陆家的关系图
    陆康                         陆纡
    ┌—┴—┐                       |
                       陆绩    女×顾雍       孙策     陆骏  张昭   诸葛瑾
                               └┬┘      ┌—┴—┐    |    |    ┌—┴—┐
                                顾邵  ×   女     孙茉×陆议 张承  女    诸葛恪
              └┬——┬┘       └┬┘     └┬┘
               顾谭  顾承         陆抗        女
                                    └—┬——┘
                                       陆景
    (注:陆家为黑色,顾家为红色,孙家为绿色,张家为蓝色,诸葛家为紫色,四大家族只有朱家没有列入,实际上孙策的另一个女儿嫁给了朱家的子弟。而且,陆景真是万千宠爱在一身啊。)
     
    再注:本来在word里是有颜色的。


    2楼2010-08-14 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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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章
      吴 赤乌七年(魏 正始六年,蜀 延熙八年)冬,公元二四四年
      一位老人俯卧在床上,眼睛半开半合,下眼皮浮肿的厉害,眼珠子也全然没有神采。他嘴巴微微张开,露出排列稀疏的牙齿,剩下来的也岌岌可危,因为他没有服食五石散的习惯,所以总算还算白净。他口边还有唾液的残余,虽然家人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但是时常控制不住流下的唾液叫人防不胜防,也彻底摧毁了老人康复的信念。他有三分之二的头发已经变白了,胡须也一样,但同牙齿一样,都是稀稀落落的。叫人不敢相信,这个病入膏肓的老头子,会是当年叱咤风云一个手势就能决定千万人性命的人物,不过即使在现在,他的权势依然存在,但只是因为他的威望,而非力量。
      屋中弥漫着中草药又苦又甜的气味。房子很大,而家具于屋子的体积比起来却少的可怜,除了病人睡的榻以外,只有一条几案横在榻前,上面放着一只陶碗和一只团磁的茶钟,却没有茶壶。本来几案上放的是成堆的公文,看来是家人怕他劳累,已经悄悄的搬走了,只余下曾经决定了多少人命运的竹简的淡淡痕迹。西南角上放着一盏长信宫灯,隐没在阳光的阴影中。三面墙壁基本上是空的,阳光从南面的窗子斜斜的射进来。只有朝西那面上,挂着一口宝剑,缠绕着大红色的丝绦,也许有些年头了,颜色不是十分艳丽,剑鞘上刻着几个嵌金的篆字:“御赐镇西将军陆逊见剑如见孤面”。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个字却被对着向里的一面放了。正对着宝剑的东面是一扇雕刻精美的屏风,将这间病室与外间隔离开来。正中间生着炭火盆子,考虑到病人的承受能力,与他隔着一层纱笼,并不太旺,只能微微感到一些暖意。木炭有些潮湿,烧起来的时候偶尔会发出噼啪的响声。正是这轻微的声音吵醒了年老的病人,他张开迷离的眼,定样样对着那火盆子,他刚才正好梦见自己曾经燃起过的七百里大火,烧得遍地无处不冒烟。回想起梦境来,陆逊不禁歪着嘴微微一笑,又有两滴口水滴落到他的床单上。
      这时有一个身影挡住了火盆,也阻碍了他的回忆。那身影伸出手来,用一块柔软而又散发出淡淡茉莉花香味的手帕替他擦去了唇边残留的唾液,并轻手轻脚的向火盆里添了两块木炭。风华不再的老人或许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将头动了动,用含糊不轻的声音说:“夫人,什么时辰了?”
      陆夫人回过身来,她大概五十岁上下,肤色却依然白皙,全身没有什么多余的首饰,一举手一投足间却显得雍容华贵之极,她并没有马上回答她的丈夫,而是用她那漆黑中带着一抹墨绿的眸子略有些担忧的看了他一会儿,才道:“辰时了。”
      老人猛地一惊,竟然挣扎着要起身来:“这么晚了,再不去府上,太子爷要怪罪老臣了。”
      “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躺着!”陆夫人说,“夫君怎么又忘了陛下让你好好休息的话了么?再多躺一会儿吧。”
      陆逊想起自己在昨天已经被主公告知在家修养的话来,这才重新躺好,被拉回无情的现实中,他的胸口好象缺失了一块——那一块是一段属于他的时代。“你叹息什么呢,你为什么哭泣?”陆逊用少有的温柔问他的夫人,只是进的气多,出的气稀。
      “哪里有叹息,哪里有哭泣,妾只盼着老爷的病快快好起。”陆夫人转过身去,不想让夫君看到自己红肿的眼睛。
      “我自知不能长久的了,背上的疽,又在作痛,心中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叫我喘不过气。”
      “大夫说这不碍事,大人且放宽心。”
      陆逊咳了数声,勉强止住,半晌,才缓缓说道:“难道老夫之病是大夫可以判断的么?不过人孰无死,老夫对死,看的倒是不太重。”
          “相爷,小少爷给老爷请安来了。”丫头小霏细声细气的在门口禀报说。陆夫人望了望陆逊,见他微微点头,便走到门口点手吩咐说:“叫你家少爷进来。”
      他的儿子陆抗看上去虽然有些单薄,但他自信满满,以不到廿岁的年龄,龙行虎步走过回廊,恰有有一缕初生的阳光照射在他玫瑰色的脸庞上,使他显得是那么的仪表堂堂,威风凛凛,就好象是神君降临了人间。陆抗在门口见到他母亲,便笑着说:“娘亲老人家早啊,阿墨给娘请安了。”陆少爷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陆夫人盯着他的眼睛,小声的问:“你这一大早上哪儿去了?”陆抗嬉笑着说:“没上哪儿啊。就是到宫中去转了一会儿。”“阿墨,你怎么不听为娘的话呢!”“孩儿不肖,让姆妈担心了。”陆夫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唉,你且去吧。等会见着你爹,别跟他提宫里的事,知道吗?出来为娘还有话说。”“知道了,姆妈放心吧,孩儿有分寸。”“去吧,说话小心。”
      


      4楼2010-08-14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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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抗见他母亲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便向后退了几步,转身进了里屋,绕过屏风时顺便整了整已经一尘不染的袍袖,他听到父亲的咳嗽声,不禁心头一震,但是他连犹豫的时间亦没有,当下规规矩矩站定在陆丞相的榻前,垂目说道:“孩儿给父亲请安。”
        陆逊“嗯”了一声,道:“去过宫裏了?”他儿子忙回道:“是。”“太子今天有没有到宫里来啊?”陆抗的头垂的更低了:“孩儿没有遇见太子。”他不敢告诉父亲,其实他遇见的是鲁王。陆抗怕父亲再追问下去,忙笑道:“今朝大人的脸色仿佛好多了,听母亲说您才进了一碗粥,可就是前些日子卫尉大人(谢景)从豫章托人带来可以治疗疽创的菽谷?下次孩儿再叫他多弄些来。父亲您好好歇着,孩儿告退了。”说着,陆抗就要向门外退去。
        陆逊只是轻轻的咳了一声,道:“抗儿,现别退下。近前来,听为父一言。”
        作儿子的于是站住,心里打了个激灵,忙道“是,父亲有何教诲?”
        “阿墨,你今年多大了?”陆逊慈爱的叫着儿子的小名。
        陆抗没想到他老爹会问这样的问题,而不是关于太子的事情,顿时送了一口气,说道:“十九岁了。”
        “嗯,十九了,快要弱冠了。”
        “是。”
        “我四十三岁才得了你,本来以为见不到你长大成人,成为国家栋梁。不想上天眷顾,让老夫残命得以延续到今,可以亲眼看到你的作为。”
        “父亲!”陆抗慌忙双膝跪倒在地,爬到榻前,颤动着双唇说:“您这样说,叫阿墨无地自容了。”
        “为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他伸出手,陆抗忙紧紧握住,“只是你还年轻,不知道这世道……这世道……”他的眼光突然黯淡了一下,陆抗感觉到父亲的手指冰凉但是手心却火一般滚烫,父亲是从来不曾在自己面前表现他的喜恶的,陆抗意识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陆逊继续说:“有时做事情太过了,招致的灾祸是你不能预料的,阿墨,你以后要处处小心。为父办事太严,我自己亦知道,以致与那些小人积怨,可偏偏陛下他……”陆逊一口气上不来,就好像自己已经无力挽回主公的信任似的。他闭着眼睛有休息了好一会儿,才说,“阿墨,你是我的独子,所以平日里我对你严格了些,从没有称赞于你,是怕你骄傲,走歪路。实际上你克尽孝道,为父很欣慰。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
        陆抗早已经痛哭失声,他听出来父亲是在对他上人生最后的一堂课了,只是口中不住的说“是,是,孩儿知道。”
        “你要忠心为国,谦虚好学,切不可……效小人之志,为贤者不齿。‘智者虑而能者忧,无为者无所求’,这是为父平日常说的,你记下了么?”
        “孩儿记下了。”
        “还有,如汝路过石阳,替为父施舍些钱粮。”
        “爹爹,那石阳是魏国的管辖……”
        “你只管听,别插嘴!”
        “是。”
         “还有,抗儿你一定一定要记牢!为父身死之后,千万不可张扬铺张,一副薄棺,送回华亭。你路过国都时,告诉陛下……老臣实为社稷计,别无他心。”
        “您说什么呀,您的身子比我还结实哪,鬼神都不敢收您。”
        “不要说什么长命的话,老夫平生不信鬼神也不信邪,自问没做过亏心事……老夫所做的,都来自于我对国家的一片赤胆忠心!那些小人,蒙蔽了主公的眼睛!太子是好的,是好的……叫殿下不必担心,只要老夫尚有一口气在,看谁再敢对主公提废长立幼。”
        “父亲!”陆抗觉得他爹爹的神智有些不清了,“来人哪!芳草,若兰!”
        “阿墨!”
        “爹爹请息怒,爹爹,您还有什么话说?”
        年老的丞相平静了下来,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那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地府发出的喘息。他又出了一会儿神,也许他是在回忆以前曾经有过的风光。约摸过了半炷香的时间,然后他喘息着道:“就这些了,你都记下否?”
        “是,爹爹,孩儿都记下了。”
        陆逊欣慰的笑了。这时陆夫人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缓缓的说道:“抗儿,你父亲太累了,去给你父亲倒杯茶来。”
        


        5楼2010-08-14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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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陆抗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违背母亲的意愿,转身出了房门。
          “夫人为何要把抗儿支开?”陆逊道。
          “夫君,你怎么能眼看着自己的儿子……陷入这滩浑水中呢?”
          陆逊眼望着自己的幼子将门小心的带上,才开口言道:“殿下,我不能保护抗儿一辈子,你也不能。他想干什么,就让他去吧。“
          “……妾身不能答应您,我只有这一个儿子,我不能看着他陷入宫廷的纷争,而落得像……”
          “像我一样么?老夫还不糊涂。夫人,你还记得我们的女儿珠儿么?”
          “……我怎会忘记,怎么这时你提起她来?”
           “那时我没有对你说实话,怕你不同意我的决定。现在想来,真对不起你。”
           “这个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我没有说而已。你真蠢,当时干吗要去逞强冒险呢?”孙策的女儿缓缓的说,“那时我真的不能原谅你的无情,连自己女儿都可以舍弃。不过后来想起这件叫我揪心的事情时,我才发现,你那时的决定竟是当时所能做出的唯一选择了。”    
          “因为那时不同现今,那是你还不了解我的心——我对主公的心,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可是现在毕竟也不同于那时,现在主公他,糊涂呀!”陆夫人不顾一切的说,鼻尖冒了汗。
          陆逊突然咳嗽了起来,他紧紧抓住床沿,身体痛苦的扭曲着,陆夫人忙上前想扶住她丈夫,却被陆逊一把推开了。陆夫人说话间竟带了哭腔:“夫君,是妾身不对,我说错话了!老爷不要生气了。”
          陆逊听到老爷这个称呼,慢慢平静下来,脸上带着疲劳和无奈:“不是你的错……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打算——我在一日,便要留抗儿在我身边一日。不过在我身后,恐怕殿下您也管不了了。”
          听到这话,孙夫人温柔而又怜惜的轻抚着丈夫苍老的手,却惊讶的发觉,他的手冰凉凉的,不觉悲从中来,勉强止住了悲伤,说道:“好了,我知道你的苦心了,妾身有何尝不想先父大业得成——我会尊重抗儿的选择,全陆家一个忠勤之名的。您别太劳神了,闭上眼休息一会儿吧。”
          陆逊听从夫人的话里有对主公的怨怼,却已无力争辩,只是顺着她说:“只怕,一闭上就再也……”
          “瞎讲!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小孩子一样,也不怕儿子笑话。快休息吧。”
          陆夫人小心得替陆逊掖好被角,慢慢退了出来。她见自己的儿子端着茶呆呆的站在门廊下面,他有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与睿智。那沉思的神情,真像四十多年前,自己刚刚认识他时的样子。
          “若兰,替少爷把茶端进去”陆夫人吩咐道。
          “母亲,”陆抗说,“鲁王的人在外面候着,要不要孩儿把他打发走?”
          陆夫人忙道:“让知棋去应付就可以了,你给我好好呆着,哪儿也不许去,听到没有?”
          “娘,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您干吗老是不让我出去见识见识呢?父亲好的时候,还给我历练的机会,委任我以重任,可是现在,您却拦着不让我在陛下面前找个差使,让孩儿闲在家中,叫他人耻笑。”
          “谁敢耻笑小霸王的外孙?抗儿,你真的不懂娘的苦心?”
          陆抗躲闪着他母亲逼人的眼神,含糊的说:“孩儿只是想为国家出力,早立战功。”
          陆夫人微微叹了一口气,她其实明白,自己的儿子的七窍玲珑心完全知道母亲的心意,也知道父亲的心事,只是这一家子都是聪明过人的,大家都不说破而已。陆抗完全和他那死心眼的爹一样,无论吴国对他们怎样,眼睛里就只有一个主公,他们的心也是永远不会变的。这一点,陆夫人知道的很清楚,可是别人,包括孙权本身,却都不明白。
          她想起陆逊刚才的话,只好无奈的说:“你要去就去吧,只是别让你父亲再担心了。只是可别招惹霸儿这小子,听到没有?对太子殿下要恭敬而有分寸。宫里的是非少去招惹,若是闯下祸来,为娘也帮不了你。”
          “知道了。”陆抗恭恭敬敬垂着手把母亲的话听完,可一颗心早飞到了外面的世界里去了。
          “但是,”孙夫人还是不放心似的,冲着她儿子背影又说,“你身子单薄,早晨的时候呢天气凉,少出去在家里调养调养为好。”
          陆抗这时已经走出了大宅的庭院。


          6楼2010-08-14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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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外话:没有男男,正常向,剧情比较跳跃,情节很狗血老套,且描写苍白,可能不符合现在的审美观。凑活着看。


            8楼2010-08-14 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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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丑章
              魏 黄初二年(蜀 章武元年)夏,公元二二一年
              大家脸色苍白的聚集在宫外,刚刚建成的吴宫内传出孩子凄厉的哭声,让殿外的羽林军以及匆匆赶来的文武大惊失色。因为确切一点说,那是小郡主孙鲁班的哭声。
              “刺客还在里面么?”孙权脸色阴的吓人。
              “是……是的,我们已经把刺客逼得走投无路了,却不料他们进了偏殿,还,还劫持了小郡……侍卫长胆战心惊地还没说完。“啪”的一声脸上就吃着他主子的一记耳光。
              “混账东西!给我拉出去,拉出去……”
              “主公息怒,主公!现在不是处置他的时候。“张昭忙过来解劝,“小郡主的安危是最要紧的。”
              “阿班,阿班!”步夫人踉踉跄跄的闯了过来。“让我进去!”
              “一边呆着,少添乱了!”孙权喝道。
              “我可怜的女儿啊!”步夫人暗暗的啜泣着,竟不敢大声。
              “陆大人来了!”谁轻轻说了一句,大家就都向那边看去,心中不约而同的想到,一向以沉着冷静著称的陆将军,知道自己的独身女儿被劫持后,会是怎样的一个着急样子哪?
              然而陆逊走的很从容,一如往日。只是当他听到隐约传来的孩子沙哑的哭泣声时,才微微皱了皱眉头。
              “见过主公。”
              “都什么时候了,伯言不比多礼。唉!孤对不起你呀。”
              “主公说那里话来。小郡主现在如何?”
              孙权却又是叹气,现在是里面没有动静,外面也不敢动一下。
              这时突然有人叫到:“主公小心!有暗器!”与此同时,殿内飞出一物,直取孙权,早被眼明手快的侍卫抢在手中,仔细看时,却是用白绫写成的书信。
              “快拿来我看!”东吴主接过白绫,迫不及待的读了起来。
              一会儿,他脸色苍白的抬起头来,两眼露出可怕的凶光:“他们要孤一个人进去。”
              “主公,使不得!使不得!这岂可儿戏。”群臣一致反对。
              “主公的确不能冒险,但是可否让末将进去?”突然有一个人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大家都向出声处望去,哦,原来是伯言啊!“陆将军,你出什么风头!”
              “爱卿,你~~~”孙权惊讶道。
              “主公,臣下食君俸禄多年,一直无以为报。近日正是用人之处,敢不效命?”
              “昨天孤对你说的话,你还放在心上么?孤只是酒后玩笑之言……”
              他却对孙权一揖到地,也不等主公的准许,便头也不回的想殿内走去。
              “陆爱卿~~~ 伯言!回来,你给孤回来!孩子事小,你是孤不可缺少的股肱之臣,不能去!有事好商量。伯言!陆议你这个小子,你要是敢有什么事,看你还有什么脸来见我…………”
              陆逊却充耳不闻,只顾自己走,带着悲壮而毅然的心情…………
              那是主公第一次叫自己为股肱之臣,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三个蒙面的黑衣人,他们是如何混入吴国宫殿的,不得而知。只是他们原本的目的,并不是小公主,或是大臣的女儿,他们的任务失败了。做他们这一行的,是不能有任何闪失的,如果出现意外,他们非拼个鱼死网破不可。陆逊知道的很清楚,这样的人,平时避之惟恐不及,根本不能去招惹,而现在,自己只有做从容面对了。
              可是当他看到那几个黑衣人用刀抵住他的女儿和小郡主的脖子时,他的心也不由得抽紧了。
              但这时的陆将军已经官拜右护军、镇西将军,进封娄侯,他踏着方步,好象是闲庭信步一般,眼睛里全然没有写着害怕。
              “站住!你是碧眼儿么?”那制住郡主的黑衣刺客尖着嗓子叫道。陆逊于是发现了三件事情——
              第一,他很紧张;第二,他是个女人;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说,陆逊认识这个刺客!也知道了为什么她可以轻而易举的进入吴宫。
              “不,”他又向前走了两步,使自己完全暴露在他们面前,“在下是镇西将军陆逊。关小姐还没离开么?”
              关悦冷然道:“早料道你回来,碧眼儿可没陆将军这么大的本事啊!”
              “请关小姐对主公尊重些,不要伤了两家的和气。”
              “哎呦,你这狗贼还跟本小姐谈什么和气?笑话,你们要是成心,我父亲也不会……”
              


              9楼2010-08-14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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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好了,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边上一消瘦的黑衣人插嘴道,“让小人先要了这狗贼的性命!”说罢纵身一越,便来到了陆逊的跟前,劈手就是一剑。
                “杀我?恐怕没那么容易!”他侧身闪过这一剑,却显得十分狼狈,“你们自己的性命都难保了!”
                “我们本来就不想活了!杀一个是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你们想死,难道也要关小姐陪葬不成?”陆逊勉强又避开一剑。
                “这……”黑衣人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关河,他不会武功,不要有什么顾及!杀了他,可以为我父报仇!”关悦大叫。
                “请等一下!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在下是诚心来谈判的。且听我把话说完。”
                “好!”关悦咬着牙狠很的说,“我看你还有什么花样。”
                “关小姐,你们的来意,我知道的很清楚,我也知道你们的心情。可是,我们主公身为一方诸侯,万金之躯,企容他人威胁?但吴侯乃仁爱之君,深知小姐以及各位勇士的爱戴关君侯之心——只要诸位放了小郡主,吴侯可恕各位弥天之罪,放你们归蜀。各位意下如何?”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关悦道:“陆逊你把我们看成什么人了?不杀碧眼儿我们誓不苟且偷生。”
                陆逊心中一凌,殿内气氛显得格外紧张起来。他大步走到关河身边,关河不禁横刀在前,不料陆逊将手轻轻向后一背:“你们倒是试试看啊!外面有好的等着你们!”
                他如此镇静,倒把关河弄蒙了,他抬眼向关悦望去,却惊奇的发现,大小姐的表情不仅仅是复仇,还有些紧张,手中的钢刀在人质的后心微微颤动。可就在此时,陆逊伸手如电,向关河的前胸大穴点去,关河只当他是个不会武功的书生,却不料被他制住,动弹不得。陆逊不敢迟疑,又向离他最近的另一名黑衣人袭去,瞬间便点中了他的穴道,他钢刀脱手,珠儿跌倒在地,但是她很快就爬起来,躲到了她父亲的身后,这种应变能力对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来说,显得难能可贵,做父亲的自然而然的用身体将小姑娘挡在后面,可是他的眼睛却始终不离开小郡主的左右。
                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以至于关悦上一个念头还在为陆逊的所作所为吃惊,下一个念头就要为自己的处境而惊慌了,她用刀抵在孙鲁班的瘦弱的脖子上,厉声道:“不要动!不然我就杀了这小丫头!” 
                陆逊连脸色都没有改变:“你最好把她给我留下。我保你平安。”
                关悦冷笑一声:“放你娘的屁!除非,你用你的性命来交换!”
                “好!只要你放了殿下。”陆逊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关悦眼珠一转:“你诡计多端,我可不想再上你什么当——这样吧,我们来作个交易怎么样?你把她——”她用手点指珠儿,“你的乖女儿交给我,来换回这个小丫头。”
                  陆逊说:“可以交换。” 
                “怎么?你不心疼女儿么?我知道你可只有这一个孩子,碧眼儿可是有好几窝崽子呢。”
                “我不想杀关君侯的女儿,也不希望你伤害我的孩子。”陆逊平静的说,可只有仔细看,才会发觉,陆逊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指甲掐在了肉里。
                “就冲你这句话,我保证不杀她,可是,你也要信守诺言,这可是交易。”
                陆逊微微点头,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先叫她过来。”
                陆逊于是蹲下身去,柔声对他女儿说:“珠儿,到小菊姐姐那里去。”
                珠儿张着一双无邪的大眼睛,看看关悦,再看看父亲,颤声说:“我不去!爹爹,她有刀,我害怕!”“你看见班儿在那里么?班儿是你的主子,又比你年幼,你应该保护郡主的安全,爹爹平时不是一直跟你提到做臣子的责任么?”
                “我,我,”珠儿从来没有违拗过父亲的命令,可是现在连年幼的她都觉得这太难以服从了,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要找娘亲去……”
                 陆逊是多么宝贝自己的女儿啊,他又何尝舍得珠儿去呢?珠儿的哭声仿佛在割他心上的肉,他心软了。他想,就让关悦杀了班郡主好了,什么孙刘同盟,什么关君侯的威名,这统统不重要,他只要他的女儿好好活着!但是,这是却他身为臣子的责任!他的责任!
                


                10楼2010-08-14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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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言,怎么回事!刺客呢?”
                  “启秉主公……这几个刺客内斗,其中一个杀了其他的两人,已经逃逸,幸好小郡主无恙。微臣没能制止住刺客,请主公降罪!”
                  “爱卿不懂武功,没事才是万幸,别跪着了,都没事吧?”
                  “……那刺客,劫持了微臣的女儿。”
                  “什么!这还了得!来人,快给孤追,不把刺客捉住就别来见孤!伯言,那刺客相貌如何?”
                  “方脸阔口,长着一部浓须……”陆逊也许是第一次对主公说谎,为了自己的女儿,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他眼睛不敢直视主公,向地上瞟去,看到新铺的匝的严严实实的地面上已经钻出了几株嫩绿的野草,蓬蓬勃勃的享受着午后的阳光。然而他听到了女人的哭泣声,那不是步夫人,而是珠儿的母亲,自己的妻子。他从来没有见妻子如此伤心过,尤其是在众人面前。就算是延儿夭折的时候,妻子也没有象现在这么哭泣过。这使得他原本复杂的心更加复杂了……
                  三个月后,在城郊的小河塘中发现了一具大约七、八岁大的女孩子的尸体,虽然面目已经难以辨认,但有人认出,她身上穿的衣服,是陆珠儿的。于大家悲痛的埋葬了这具小小的尸体,至于那个方脸阔口,长着一部浓须的刺客,则再也没能找到。
                  陆夫人一直难过的吃不下饭,却在找到珠儿尸体的那天晚上,对陆逊说:“我总觉得珠儿还没有死。”陆逊没有回答,只是眼睛望着西方。
                  从那天晚上起,她不再和自己的丈夫说话,因为她明白,那具尸体是她的丈夫安排的。吴蜀局势紧张,陆逊不想有所牵制。只是,她不能原谅他的无情,她想,他们的关系可能已经走到了尽头,尽管当初,他们能在一起,是多么的不容易。夫人那时正怀着身孕,由于太过思念女儿而流产了。大夫说,她的身体过于疲惫,可能,可能再也不会有孩子了。他妻子只是将眼睛闭上,她的泪水仿佛已经同珠儿一道消失了。丫鬟请郡马爷出去,门在他身后关上。
                  尽管孙夫人不愿意见到她夫君,可是陆逊只要有空,总会出现在她身边,同她说这一天中发生的事情。他自顾自的说,她躺在床上,嘴唇紧闭,两眼望天,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然而伯言还是滔滔不绝的说着,好像他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
                  他说,送来的中药你要是嫌苦就加点糖。
                  他说,松月楼在街口开了一家分号,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吃。
                  他说,今天主公赏给我一领锦袍,有些肥大,明天我是不是要叫阿雾改小一点再穿?
                  他说,你不能一直躺着,也要起来走动走动才好的快。
                  他说,你放心,我不会再纳妾了。我要一直照顾你。(听到这话,陆夫人冷笑了一声。)
                  他说,我知道你还在恨我,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都是为了主公。
                  他说,我已经这样低声下气了,我以前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你还不肯原谅我么?你要是原谅了我,就张开眼睛看看我。
                  他说,张飞死了,刘备要打过来了,他是为二弟关羽报仇来的。
                  他说,你要按时吃药,主公要派我出征了。你要是再不看看我,或许就没机会看了。
                  他说,我真的要走了。你自己要小心。要等我回来。
                  这时陆夫人真的张开了眼睛,可是他已经走了。
                  然后她问别人,刘备真的要来了吗?黄门说是。然后她问主公真的上表称臣了吗,侍卫说是。然后她问他真的没有纳妾吗?丫鬟说殿下您说的是陆侯爷吗?然后她就哭了。


                  12楼2010-08-14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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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过。。很好的文,不知道有没有完结


                    IP属地:福建13楼2010-08-14 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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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娘的参茶比以往又酽了些,以前发文似乎没那么多关键词,也罢,休息下。


                      14楼2010-08-14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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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小怜,本来想写历史的,后来写着写着就跑到言情上了,结果自己也看不下去,就把它给了结了,要看结局到这边:
                        http://tieba.baidu.com/f?z=164929228&ct=335544320&lm=0&sc=0&rn=30&tn=baiduPostBrowser&word=%BE%B2%D1%D4%D3%C4%B9%C8&pn=0


                        16楼2010-08-14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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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16楼
                          看完去。。


                          IP属地:福建17楼2010-08-14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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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是我原创的,现在看看觉得不好,想重写,但是琐事缠身,人渐渐变得懒惰起来,就没有原来那种热情和执着了。哎呀,时光轻易把人抛。我还以为我会一直这样疯狂的写下去。要知道,当初光用笔写在纸上的文,大概就有好几本几十万字呢,呵呵。现在拿出来看看,真是一笔年轻的财富啊。


                            18楼2010-08-14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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