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蘅·喜欢我也没关系-“霍姐姐该是缺我了。”
穿梭往来递上茶盏的宫娥掩盖了杜若耶昭然若揭的心意,我只好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眼神却终究不肯挪转分毫。远处钟楼遥遥地传来颂声,提醒了我们身在何处。我自然是盼她能好的,但是在大明宫里,光是能好还不够——她还要往上走,走得高高的。我歪头倚在她的颈侧,同她一道看在明宫上方偶尔驻足的云。
“若耶自然是愿意的,就等着姐姐哪日做了主位,好指我过来一道住。”
-韦文心·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杜若耶听到韦文心的话,突然笑得有些憨态娇嗔,似乎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这样一句话——从小她就听阿娘说,要努力活下去;等流落到了上都被郡夫人收养,夫人也告诉她,活着才有希望。是第一次有人同她说,要快乐地长大,快乐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笑着笑着她的眼睛就有些酸涩肿胀了,她将这全部归咎于冬日里的冷风吹,耳畔似乎又听到了那首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民谣——吹啊吹/让这风吹/哀伤通通带走/管风里是谁。
-冯知菀·99%诱拐-她有些瑟缩为难地笑着,好像比从乡野村庄里逃离出来的杜若耶还要不适应红墙里的世界。冯知菀的眼神下意识地不远处的人群里游移寻找,我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眼神,就像我在济济人流中终于看到了霍蘅一样。我对她流露出这样的目光其实是会心软的,颇有些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意味了,如果方才就明白的话,我应当不会来特地打扰她。她确实不会羽化登仙,因为风筝的线是攥在人手里的,除非是被牵引的人放开了,她才会真正地随风而去。
只是人心不是良善打底的,幼时未能得到规矩教养的民女杜若耶心里,总有些想要作弄的恶趣味在。我对韦文心一派惯来秉持着隔江而望又想要倾近亵玩的态度,天上的月亮枝头的花,都要摘下来折断了,藏进自己的怀里才最好。
-霍绥·81种爱的写法-“我读书少,姐姐知道我是说不过你的。你说的话,我听得一知半解,就当是在哄我呢。”
光是手上作乱还不够似的,杜若耶抬起眼目光靡靡地看她,就像山林里狡黠的狐狸瞧见了猛虎,又怕她动怒、又想要靠近之后好假借虎威作福。最后索性翻过身来,露出柔软的腹,以表达自己最剖心的崇拜。
仗着四下无人,若耶就去环住盈盈一握的纤腰,昂首在她的侧脸上落下一个吻,轻得就如普通姊妹间的嬉闹一样,只不过在杜氏的心里,绝不是这样简单。
“那就光是眼里有,心里有没有的?”
-裴琰·等你好久啦-
裴娘子倒是很容易害羞,双颊飞红得比天边的霞帔更艳丽,一双远山眉画得如天外行云,美目娇波流转欲递还退,看得杜娘子心旌摇曳,不知今夕何夕,愈发只想与她亲近。我将酒盏送进她手中,却又顺势抚上了她的凝如霜雪的皓腕,半是强迫半是诱导地哄她与自己碰杯,劝她满饮了盏中酒。
“成美人记下才好,要记在心里最好。”
杜若耶又饮下一盏,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泛起了迷蒙的亮光,宛若一场华美的沤珠槿艳,绮纨之岁星奔川骛,隐去了多少残留在故里的断肠声声。她像是喝多了似的,真假掺半地倚在了裴琰的颈侧,呼吸之间都听见她的心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