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承诺背后 我不曾体会的悲伤】——中森青子
在伤心难过,痛苦绝望时,总会不由自主地在脑海里寻找希望的片段。
每一次,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你的诺言。天真的模样就算被岁月洗刷至模糊,我还是努力回忆着一切关于你的,似乎这样伤口就会愈合,就会消失不见。泪水也会在你灿烂而热烈的笑容下消失。
呐,这是我拥有的一切,我世界的一切。
有一段时间非常讨厌魔术,甚至有种恨之入骨的感觉。以至于那段时间,快斗总是被我打得很惨。谁叫他常常变魔术的,该着。
如果不是那个用魔术耍人的奇怪小偷出现的话,爸爸也不会加班,那么妈妈也不会因为重病,又没人看顾而离去吧。就是从那时开始吧,我开始恨那个叫做怪盗基德的小偷,开始恨魔术这种东西。花俏而不真实,不就是把人带到一个绮丽的世界,仿若天堂一般。然后再一下子把他丢进地狱的骗人把戏么。
那个就做的怪盗基德的混蛋,是他害死了妈妈。
那段时间,再也没有收到快斗的玫瑰花了。因为,我讨厌这种叫做魔术的东西,快斗难得一次的聪明了......温柔体贴了。他不再在我眼前提他的梦想,提他又和他老爸学到什么魔术,也不会再提到,我的妈妈。甚至一切关于悲伤的事情,都被他巧妙地藏了起来,就算让我想哭,也真到找不到哭泣的理由。真的想悲伤,也找不到悲伤地源头。
我没有说谢谢,但是我在心里说了千千万万亿亿次,谢谢。谢谢你快斗,谢谢你。
你不知道是何时学会,观察我的脸色。在我脸色好的时候拖我出去折腾一番,干回我们以前的本行——闯祸和捣乱——不过受罚的都是你,你在我低着头还没出声的时候就把所有错领了去。故作可怜的受完罚,又领着我兴高采烈地冲出去了。仿佛一切都在你转身的那一瞬间,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给我的,只有笑嘻嘻的脸。那张,调皮的,阳光的,笑嘻嘻的脸。
很温暖的感觉。
你知道,在我脸色不好的时候,会一次一次重复你的诺言。嘻~你的三寸不烂之舌,重复了那么多次。所以就算我化成烟尘灰烬,我也不会忘记。
你说啊,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永远。永远。
那段时期来得快,去的也快,并没有持续多久。大概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愿我继续颓废下去。
我的悲伤一切结束,是拜你的一切哀伤开始。我还能依稀记得那场夏雨。已经是夏末时分,难得的一场大雨。我落魄了整个夏天,你在夏末的时候,用你的悲伤救赎了我。
本来是灿烂的晴天,你看见我难得脸色好了点,嘴角上扬到刚好的角度。
你笑了说:“真难得一见呢,苦瓜脸终于开花了。”我坐在屋顶懒懒地扭动一下脖子,瞪了他一眼。还未开口,脸色已经变了。定定地看着,他手中平白无故出现的玫瑰。‘魔、术’我咬咬牙,怒视着他。
你很淡定很平静的笑着:“给你,我叫黑羽快斗,请多多指教。”
我丝毫没有领情地从屋顶上下来,打掉你手中的玫瑰。冲着你又是狠狠一耳光。我记得,我用力到我手痛得红了,我不知道,他该有多痛。地下的玫瑰,花瓣在我的魔爪之下,纷纷散了。全然没了一副娇艳的姿态。我看着不够,再狠狠地补上了两脚。
“你想永远这样吗?”他低着头,额前的刘海遮住了他的表情。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严肃的模样,突然感觉正在看一个严厉的长辈。
“我讨厌..魔术...”我咬着牙,努力让自己眼睛里几滴泪水不要流下来。
“我知道呢,但你就要这样永远逃避吗?”他抬起头来,天上开始淅淅沥沥飘下几滴雨来。我感觉到一丝异样,那是我在他身上从不曾看到过的悲伤。浓郁得,似乎吞噬掉我平日欺负,和我一起打架的那个阳光孩子。
“够了吧。你这样不仅你难过你想过你周围的人么?!你看看你爸爸!!他又失去了妻子女儿又是这样!!你懂不懂体贴一下别人啊!!你这样叫你妈妈怎样安息!!!!!”他抓住我的肩膀,用尽全力吼着。我看见雨水滑过,落在手背上,温温热呢。不知这是泪还是雨水呢。
“对..对不起...”我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哆哆嗦嗦挤出这句话。他松开手,一下子跌坐在泥泞中,任雨水肆虐。开始放声大笑。
“我不配说你,真的青子我不配说你。我知道你难过我也难过啊,我也想问上天为什么他们要离开要走。我也想要紧紧握住这一切我也不想他离开啊,但最后还是离开了。可是这样不行啊。这样不行啊。”我看他一个人自言自语或哭或笑,被他吓坏了。
“快斗...你怎么了?”
“没什么,吓到你了吧不好意思哈~”他站起来走了,就这样那么突然的笑了哭了又走了。他的悲伤我不曾明白。
第二天,报纸的头条:著名魔术师黑羽盗一魔术失败身亡
黑羽盗一,是快斗的父亲,快斗最崇拜的魔术师。曾经,他的一切,他世界的天,他的支柱。
就这样轰然倒塌。
我们还太小,小到我们体会不到死亡如此接近。谁知道呢,上一秒的微笑,下一秒已经阴阳两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