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啊，烦死了。真是烦死了。”
虽然情报拿到了手，但是正如六道所说，狱寺束手无策。组对五课负责稽查毒品、枪支，但是一旦涉及黑道内的杀人事件就会转给四课；而四课，即反黑组，虽然密切注意暴力团的各种动向，实际上却是致力于维持警察与黑道以及黑道之间的平衡，不会为了个失踪案件兴起事端——何况狱寺没有真凭实据。
于是在傲慢放话的第二天，狱寺还是去找六道了。
“你怎么又是这种出场啊？我都要吃醋了。”六道苦笑着说。
喂喂前面那两个人已经吃醋了。狱寺在宾利车的后座上尽量和六道隔开距离。“我怎么知道啊！明明变装了的……”
六道偏过头看着包裹在西装里的狱寺。如果自己不是个极品好男人的话，大概会立即逃走吧。“你管这个叫变装？”
“有意见吗？”狱寺瞪着六道，双眼闪闪发光。
“kufufufu……真是危险啊。”果然还是养在家里的好。
两人在和昨天相同的位置上坐下后，狱寺多少有些尴尬，偏偏六道那个混蛋还落井下石“卧底调查脸皮就是要厚一点”。
狱寺没什么底气地瞪着他，“别废话了，进正题……”
“等等，先谈报酬。”
“哈？”
“哦呀，刑警先生不会连这点都不懂吧？”
狱寺现在满心雀跃想要有所行动，却两次三番被六道打断，开始沉不住气。“那种事怎么都好啦！……不是不是！”
“kufufufu……”六道笑着倚在沙发背上，“这可不能当没听见呢。”
“……你个变态！”
“哎？什么都没做就被说是变态，我可亏了哟。”然后就把还在慌乱状态的狱寺勾了过来。
六道薄薄的嘴唇毫无预兆地贴上狱寺的，像在品尝一样地摩挲、吮吸，满足之后轻舔一下作为结束。这是个比起挑逗和暗示，更像是单纯宠溺的吻。狱寺根本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却又能鲜明地感觉到对方的每一个动作。
“好了，”六道面不改色地坐回原位，“这是预付，进正题吧。”
“你，你果然是……”狱寺炸了毛，却不敢再说那个词。就当吃水果来着，狱寺一边自我催眠，一边想什么时候在沙发底下藏把枪，进门之后叫一声“咦，那是什么”把这家伙当现行犯抓起来。
“咳。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有所行动？”
六道没有回话。不是因为没听懂。
狱寺哼了一声。“都这时候就别再说什么危险了。”
六道深深地叹口气。“有白兰的命令他自然会行动。”
“废……”等下，狱寺灵光一闪，“如果放出消息说γ还没死……而且和条子有接触的话……”
“喂！”六道打断他的设想，“先不说你叫自己条子的事，幻骑士那家伙无论杀人技巧还是杀人的决心都……这么说吧，是他一手促成了吉留涅罗被杰索吞并的事。”
“哎？我记得你说他原来……”是吗，所以γ才这么痛恨间谍；但还是答应成为自己的S。我都做了些什么啊。发现现在才开始了解自己的搭档的狱寺满心不甘。
“狱寺……”六道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把对方低下的头抬起来。对方却先一步振作起来，用坚毅的眼神看着他。
“把消息从你的情报网散播出去，麻烦你了。“


8、
六道来开门的时候手里还拿着电话，嘴上的笑容是不常见的温柔。
狱寺挑挑眉，“遇见什么好事了？”
“嗯，小猫咪来找我了。”
狱寺眯起眼长长地哼了一声。
“哦呀？”六道放下电话，抱着手臂看着他。
“为什么不告诉我密鲁菲奥雷准备和彭格列开战？”
六道的表情有一瞬间僵硬，又马上恢复常态，“哎呀，你有其他S吗？还是你那个高官学长？”
“回答我。”
看到狱寺闪着怒火的眸子，六道嘟哝着“一点也不好玩”叹了口气，“私造手丄枪和你自己的事已经够忙了吧？你又不是反黑组。”
“涉及到枪丄支就不一样了。”
“哦呀，小猫咪在担心我吗？”
“才不是！是……”狱寺情急之下口不择言，“是担心那孩子！”
“那孩子？”
面对六道质询的眼神，狱寺并没有太慌张。虽然是说漏嘴的，不过这种事早晚都会曝光吧。“你们家十代目。”
六道一愣，表情冷淡了几分，又微笑起来。“原来今天和他一起逛街的‘刑警先生’是你啊，你来之前他一直在打电话跟我说呢。怎么样？那孩子很可爱吧？”
六道宠爱的表情让狱寺觉得有点陌生。“是啊，虽然软弱但是不让人讨厌。”
“对吧。”六道炫耀似的说，很快又变成寂寞的语气，“可惜他是十代目。就因为生在这个家庭。如果他能和你换换就好了。”
狱寺感到些微的刺痛。相比来讲还是更希望那孩子能幸福吗？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要说这种无稽之谈了。关于密鲁菲奥雷的武器库，有情报吗？”
六道摇摇头，“就和有刻印的枪一样，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狱寺忽然察觉一件事。这个男人一方面经营着家族企业，一方面协助还不成熟的老大，同时，在这个危急时期，还要为自己收集情报。狱寺想起了γ——“如果是因为你的话”……
“明白了。”狱寺从沙发上站起来。
六道有点吃惊，跟着他走到玄关。“新消息……”
“我会去找的。”狱寺打断他，“你就先去保护那个孩子吧。至于情报，你可不要小瞧警察啊。”
六道眨了眨眼，终于又邪邪地笑起来，“你也可以去找犬套话。”
狱寺愣了一下，回答：“根本不用套。”


9、
白兰会选择入江正一肯定是有原因的。如果不是因为个人能力，那么就是因为人际关系了——虽然牵强，但不妨当作前提。就是说有某个非常受白兰重视的人目前在东京行动，而他又接受入江的管辖，或者是需要入江的支持。有相当高的可能性那个人和枪丄支有关，甚至说就是那个私造枪丄支的人。这样就好办多了。
狱寺以此出发查出的结果很好地支持了他的假设。
斯帕纳，白兰和入江的大学同学，机械专业，在制图和精工实习上成绩卓越，而且，狱寺很幸运地找到一篇斯帕纳的论文，其中提到的关于撞针的改进方案在幻骑士的枪上得到了实现。
狱寺摘下眼镜揉了揉额角。之后只要找到线索就可以转给事件组了。他要好好向六道炫耀。
就在这时他接到了电话。
“六道被枪击了。”
课长的话在脑子里回响了几遍。
狱寺站起来撞翻了椅子，根本不听课长的什么“你先冷静下来”，挂断电话，一边跑一边拨六道的号码。
进到樱田门站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
“六道！”
“……我是柿本。社长正在休息。”
听到这句话，狱寺忽然全身脱力。他慢慢停下脚步。“六道怎么样？”
“没有生命危险。”
狱寺重新走起来。“哪家医院？“
“你不要来。”
柿本平静的声音听的人火大。“为什么？！”但是吼完之后狱寺也明白自己是在发脾气。“对不起。抱歉。”现在医院一定从大厅到病房都是警察和黑道吧，如果自己的身份被发现了只会更糟。
“没关系。”狱寺几乎能想象他推眼镜的样子。
“袭击他的人是？”
“现在这种状况下……”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那么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的。”柿本挂了电话。
狱寺合上手机，看着手里买好的票，忽然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10、
第二天早上狱寺在资料室醒来的时候，觉得这个早晨好安静啊。打开门发现云雀站在走廊上。
“来的正好，”狱寺说，“去把白兰咬杀了吧。”
“你今天不许出本厅。”
“……你脑子坏掉了吧？”
“否则我咬杀你。”
“云雀你……！”
“还是你想被白兰咬杀？”
“什么？……为什么？……！”狱寺倒抽一口气。
云雀很轻很轻地点了下头。
“他……了解到什么程度？”
“你和六道的关系。”
虽然听到这样的回答，但狱寺怀疑不止如此。“那么，六道被……”他说不出来。
“跟你没关系。你的存在只是让刺杀更有价值而已。”
狱寺头一次如此憎恨自己，就算是附加值，他终究成为了另一方的砝码。“如果白兰把这件事公布出来……”
“他不会的。”狱寺惊讶地看着断定的云雀，“他想要的是更确实地击败彭格列，或者说他很享受这件事。”更加决定性的理由云雀没有说。
“切。”狱寺骂了一声，转身就走。
云雀一抬手钳制住他。“去哪儿？”
“你又不是我的上司！”
狱寺回头瞪向云雀。熠熠生辉的眼睛，被悲恸和怒火燃烧的如此漂亮的眼睛。云雀闭上眼，轻轻叹口气。“是六道传来的消息。他让你不要出本厅。”
狱寺挣扎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他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云雀，“你们……混蛋！”他甩开云雀的手，走回资料室嘭地摔上门。
不希望你出事，这一点我们是一样的。就算你是杀手锏，我们也宁可你置身事外。但是，能阻止你的只有他吗。云雀唇边浮现一丝苦笑，一边转身离开一边对躲在走廊两端的人说：“都回来上班。”
“隼人！”山本异常惊喜的声音吵得人耳鸣，狱寺把电话拿远一点。“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被鸟人关禁闭了。”
“啊哈哈哈，你现在在哪儿？”
狱寺低头看看地板，心想山本你的声音都传上来了。“在家。”
“就当放假吧。狱寺平时太拼命了。”
你怎么知道。狱寺撇嘴，可惜对方看不见。“呐，山本，你的排名下降了。”
“什么排名？”
“白痴。”
“啊哈哈哈，那很好啊。”
狱寺叹口气，会想起来给这家伙打电话果然是因为前天被犬传染了吧。“我问你，你们现在调查的家族叫什么？”
“密……什么来着？”
狱寺勾起嘴角，“果然还是不行啊。没人能胜过你了。”那还是前天的事；那只是前天的事。
“呐，山本，我想见他。”
“狱寺……”
“就算他不想见我，我也想见他。”
“狱寺……你在哭吗？”
狱寺蜷起身子，把脸贴在膝盖上。“才没有。我想见他。”
-Pause-


5、
狱寺坐在车里，盯着对面的高级料亭。“欢迎光临。”耳边传来不属于此地的声音。
虽然位置偏远，但是声名远播的这间料亭是不少政经要人的密谈之地。灯光所及之处全是高级轿车，包括一辆劳斯莱斯。
真是符合那个男人的趣味。狱寺冷哼。因为太专注监听的事情，他几乎忘了对方是自己的“哥哥”这件事。从望远镜里看见那头白发和冲击性的纯白西服时，狱寺涌起强烈的厌恶感。这个自我意识膨胀的男人很可能是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而且还伤害了自己的两任S。
邻座的山本握住他攥拳的右手。“隼人，没事吗？”在昏暗的光线下也可以看出他脸色苍白。
“没事。”狱寺调整了几下呼吸，全神贯注地倾听耳机里传来的对话。
经过一些无关的寒暄和闲谈之后，话题终于进入了狱寺关注的范围。
“白兰先生，有件事——斯帕纳不见了。”
“哦，他呀。”略微甜腻的声音响起。
“哈。”听的出来入江松了口气，“果然被您叫走了呀。”白兰没有说话，入江接着说，“好歹通知我一下啊，您总是这样。”
“呵呵，对小正来说斯帕纳总是最重要的呢。”
“白兰先生？”随着入江的声音变得疑惑，狱寺按紧了耳机。
“也是，小正是为了斯帕纳才会进入杰索的嘛。”白兰的笑声里充满了不祥的暗示，“不过现在不用了哦。”
“哎？”
“因为斯帕纳——他死了啊。”
山本猛地转头看向狱寺。狱寺咬住了嘴唇。
“哎？”隔了好半天，入江才发出一声，“什，什么意思？”可以听出来乱掉的呼吸声。
“呐，你看，”耳机里传来唏唏索索的声音，“他已经帮我做好了哦。很漂亮吧？没有比它更漂亮的了。”白兰陶醉的语气令人毛骨悚然。
“白兰先生！”入江似乎撞翻了什么东西，耳机里嘈杂了一阵，“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嗯？”白兰的声音仍旧悠闲，“小正不也篡改了不少计划吗？不然彭格列的小鬼早就……”
“因为这样就杀了斯帕纳吗？因为他对您来讲已经没用了？！”入江似乎相当慌乱地在房间里走动着，“我，我不会再跟随您了！”
“所以一开始就说‘不用了’嘛。”白兰似乎相当愉快，“既然我来东京了，小正你也就没用了。”
接着，所有人都听到了轻微的拉动保险的声音。
“入江！”狱寺一把拉掉耳机，推开车门冲出去。
“狱寺！“山本跟着冲过来，直接把他压在了地上。
“放开我！混蛋！”
“你别去！”
所属五课的狱寺并没有算在行动人员中，没有配给防弹衣和枪支。
就在此时，停车场里发出一声巨响，劳斯莱斯精致的前盖被炸飞到半空。
山本愣了一下，狱寺趁机挣脱了他。
“狱寺！”
狱寺拨开人群找到入江的房间时，看到他平躺在地上，右臂挡住眼睛，没有出血。西服的破洞里露出了防弹衣。白兰已经不知去向。
“入江……”狱寺在他身边单膝跪下。
“呵呵……我早该知道。他杀掉γ，就是因为γ反对他在平民中散发枪支。”
所以问起斯帕纳在哪时他是那种反应。狱寺想。
“幻骑士被抓的时候，他也一点不高兴都没有。因为自己是弃子所以别人也都是弃子么……”
什么意思？狱寺刚想问，入江忽然直直地看向他。
“为什么，”他说，眼神慑人，“为什么你们不能早一天行动！只要早一天！他就不会……”
狱寺本能地伸手想要扶他起来，不料入江突然抬起头，狠狠咬在自己手上。狱寺吃了一惊，但是没有收回手。
他看着那双充血的眼睛，直到其他刑警把他拉开。


6、
狱寺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接近半夜。
仍旧是从后门进去，不同的是今天碰上的是犬。
看见狱寺手上的纱布，犬笑道：“没干好事，被狗咬了吧。”
“被你说出来感觉特别可信呢。”
犬得意地说着“是吧”，狱寺绕过他推开里间的门。床上那个人原本向着窗户的脸转了过来。
“没睡啊？”
“那孩子在的时候都睡不着呢。”
狱寺笑了一下。
六道偏过头，“手怎么了？”
“没什么。”狱寺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上半身趴在床上。
“kufufufu……居然弄伤我的小猫咪，胆子还真大呢。”
狱寺猛地抬起头，“不是那样的！”
六道敛起笑容，“怎么了？”
狱寺垂下眼，重新趴回床上，脸埋在白色的被单里。“没事。有点累。”
“别让伤员安慰你呀。”这样说着，六道轻轻梳理狱寺的头发。对不起，虽然知道会这样；对不起，以后还会这样吧。
楔
狱寺隔着玻璃看入江录口供。前天晚上没有抓到白兰，录音作为证据来讲也不够充分。这次行动可以说是得不偿失。
穿着病服的入江已经不见那天的疯狂神色，只是脸色苍白。狱寺摸着手上的纱布，咬了下牙。那是这个男人痛苦的记录和自己愚蠢的证明。
狱寺走出医院，刚打开手机就接到一条短信：“不想纲吉君有事的话就照我说的做哦，小隼人。”
-Pause-


2、
病房的门被大力击开。
以往一定会笑着说“进来坐呀”的六道像个正常人一样沉下脸，“kufufufu……我今天也正巧心情不好哦，小麻雀。”
“六道骸，”云雀手里的冷兵器闪过一道寒光，“这是怎么回事？”
六道冷哼一声，瞪着不知哪里的人，“竟敢从我眼皮底下带走隼人。”
“谁眼皮底下？”
这不是争论点。柿本推了下眼镜，没有出声。
“总之，麻雀君，虽然遗憾，不过只能采用最糟方案了——联手吧。”
云雀眯起眼打量了他一会儿，点了下头。


4、
在狱寺准备放弃的刹那，伴着和敲门截然不同的巨大破坏音，房子的大门被击碎了。红木和玻璃的碎片向着屋里飞来，在地板上铺出一片静止的烟火。
在一只皮靴踏进视界的同时，标志性的笑声响彻餐厅：“kufufufu……你们在做什么？”生硬的吐字显出说话人欠佳的心情。
明明还没有摆脱危险，心情却无法抑制地欢腾起来。“六道……”狱寺呢喃出声，即便察觉到那份怒气的成分有点微妙。
白兰从容起身，不失风度地打声招呼：“好久不见了，骸君。”
“是啊。”六道注意着白兰的动作，对狱寺微笑道，“过得来吗，小猫咪？”
“嗯。”狱寺有些吃力地站起来，向门口挪过去。
“别这么急着走啊，”白兰悠闲插话，话语的分量却让人无法忽视，“这里可是我的地方。”
“既然我来了就说明游戏结束了。”六道摆出得意的姿势，“绝对合法哦。”
合法啊？狱寺踉跄了一下。那你们手中的只是不小心从家庭餐厅带出来的餐具咯？狱寺看着戳在门窗碎片上的三叉戟和院墙破洞外若隐若现的浮萍拐，体会到官丄匪勾结果然是和谐社会的大敌。
“骸君真过分呐，竟然没有告诉小隼人？”
六道的表情有一瞬的僵硬。正在白兰以左1.5米处绕行的狱寺停下脚步，“什么？”用目光询问六道，却前所未有地被避开了。狱寺暗自骂了一声。
玩赏着两人的表现，白兰不紧不慢地说：“老头子不是自然死亡的哦。”
“……”狱寺对他眨眨眼，“就这个？”
“就这个”？不仅是白兰，六道也把讶异的目光投注到狱寺身上。
“狱寺……”六道在片刻的抉择后开口，“这意思可是……”
“啊～我知道。”狱寺不耐烦地打断他。自己才应该是杰索家族的继承人，杀了前代的白兰当然没有资格——但是那又怎么样？“不敢告诉我吗？”狱寺冷笑一声，“还真是被看扁了呢。”
六道空前绝后地在一分钟内第二次愣住了。自己，有这种资格吗？被寄予这样无条件的信任的资格？……kufufufu，这样可不行啊，我亲爱的小猫咪，这么天真的话会受伤的，被我这样的坏人弄伤——但是，你没事不是吗？六道勾起笑容。虽然眉头锁得很紧，但是他发誓很久没这么真心地笑过了。
白兰脸上却再也挂不住笑。为什么自己怎么都没办法折损到他？明明一无所知为什么还能那么镇定？用黑暗侵蚀他却磨砺出更加耀眼的光芒……果然不能放他走啊。白兰抬起头瞪视狱寺，双眼放出的杀气让人为之一悚。
喂喂，不会吧。看到对方动作流畅地从衣袋里抽出一把精巧的折叠刀啪地一声弹开，狱寺暗暗叫苦，现在和他肉搏那就是趁人之危啊。
此时身体忽然往旁边一倾，而白兰一步也没能靠近。
“六道……”看着眼前飘散的靛青色长发，狱寺怀疑两人的身高差是不是变大了。
“杰索，”六道用三叉戟的尖刃指着白兰的喉咙，“耍赖可不行哦。”
被那双没有一丝笑意的眼睛胁迫着，白兰终于松开握着刀子的手。六道拉起狱寺转身离开。
白兰不放弃地对两人的背影喊：“别以为他真的跟着你！”
抢在六道之前，狱寺回头炫耀地回答：“不好意思，这也是你没有的东西。”同时回握住那只好像在退缩的手。
没有什么？是你还是他？
狱寺走出前院的时候才觉得有点不妙，慌忙放开六道。云雀正冷冷地看着他们，大概之前的事他也（从墙洞里）看得清清楚楚吧。
“呃……”狱寺被那双黑不见底的眸子盯得浑身不自在，“那个，谢谢。”
“哼？”微妙的升调让狱寺心里发毛。
“只有这个吗？”六道也笑得很冷。
看着居然一个鼻孔出气的两人，狱寺心里除了惊诧更多的是大事不好的预感。“我，我想你们总会有办法的嘛。”
两人怔了一刻，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话说你们怎么找到这的？”来到外面，狱寺仍旧搞不清这里是哪儿。
六道指了指云雀。
“哈，我就说……”狱寺的骄傲只持续了一秒。看到云雀对一只扑腾着翅膀落在他手指上的黄色小鸟说“干得好”，狱寺把后半截话吞了回去。不要小瞧警察……吗？


7、
最后狱寺和六道约在六本木的路口见。宾利车开到的时候狱寺正坐在街边的栏杆上抽烟，在下班的人潮中显得格外安静。
车行了一路，狱寺一言不发，六道侧过头去看他。
“怎么了？”
狱寺想说没事，摇摇头还是把实话说了出来。反正怎样自己都像在闹别扭。“你们……做了很多……”
六道不禁失笑。“是在反省自己毫无作为吗？”一句挑衅丢出去却难得地没有回应，只见狱寺咬住下唇眉头皱的更紧。已经到不能开玩笑的程度了吗，六道轻叹口气端正坐姿。“小猫咪你就没想过我们为什么会行动吗？”
“……为什么？”
“是因为你哦。因为你这么上心，大家才会尽力的。”
“我……我只是任性妄为罢了！”狱寺忍不住吐出那三天独自思考得出的结论。只想着自己能不受约束地前进，其实把麻烦都丢给了别人，甚至适得其反。
这孩子还是这么要强，六道暗自发笑。“你是攻击的核心，你有我们谁都没有的行动力和勇气，所以不用客气敬请利用吧。”
狱寺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利用，这个自己鄙夷着却又时常践行着的词语此时听来却让人倍感欣慰；也许正如他所说，自己所欠缺的是依赖别人的能力吧。
“啊啊，话虽如此，”六道开口，“这回也实在太笨了。”男人脸上挂着调笑，语气却是一丝不苟的认真。
“呃，他拿那孩子威胁我嘛。”虽然知道自投罗网很傻，但是当时的狱寺想不出别的办法。
六道悻悻地哼了一声，“你还真会操心呢。啊，警察的职责吗？”
察觉到六道若有所指，狱寺不满地看着他，“你在生什么气啊？因为他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人我才……”狱寺别开视线。再次想起的事实让喉咙一阵紧塞。明明都接受了，明明按你的希望做了，明明经历了那么多讨厌的事，为什么自己还要被指责啊！混蛋！狱寺掏出烟，却怎么都打不着火。
“……是为了我吗？”
六道不明所以的声音更让人火大，狱寺拔出嘴里的香烟，“是啊！因为你很重视他啊！因为你说我们要是能换换就好了！还有什么意见吗？！”
“……笨蛋。”
“不许叫我笨蛋！变态！哎哎？”
狱寺还想骂下去的时候忽然被六道拉进了怀里。“对不起，”耳边传来的是充满爱怜的柔和声音，“是我错了。我没说清楚。”
“什么……清楚……”就算落了下风狱寺也不会轻易认可。
“希望你们换换，是因为那样我就可以和隼人一起长大了。”
“……嗯？”
“可以一直呆在一起……”六道恢复了笑容，“哎呀，明明是告白却被理解反了吗？”
“笨、笨蛋！你那么说谁会明白呀！”
“那现在明白了吗？”六道稍微放开狱寺一点，笑眯眯地看着他。
“……”狱寺脸涨得通红，不想承认，但也没法否认，结果只是不肯服输地瞪着六道。
好有趣。六道像是品尝了美酒一样勾起嘴角。“这么说，小猫咪刚才的那番话好像在吃醋呢。”
“谁会吃醋啊！拿你自己去酿醋吧！”虽然嘴上骂着，狱寺却没有挣脱六道环住自己的手臂。


E儿你写得太好了!我先mark下摸到机再说废话(喂!)~

you sure you didn't mistake the posts? cuz it's real an ancient one and i'm afraid you've already read it. . . anyway, what a shame to expose myself in front of you!!! (hiding. . .
(on school's computer = =

in fact when i looked back to it i felt really thundered (?) . . .
THX a lot inde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