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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城 第二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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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大陆上拥有魔法能力的大多数人,都会前往各自所处地区的国家,谋取一官半职。毕竟每1000个人之中才有可能出现1位能够学习魔法的人,这样的比例也太为稀有了。
可集体中总会有几个异类,与大多数魔法师不同,一小部分的人选择把自己隐藏起来。这些人大约都是对魔法有着纯粹的热爱,正巧,法提恩的老朋友里就有这么一位——光法师,佩特。
他总是居于索纳这一小村子,离白石城只有十千米的距离,身处于贯穿着整个橡木平原,连接白石城的贸易要道。在这里能很容易的买到各种魔法素材。抛开这,索纳就再平凡不过了。
“蓝菊粉末,灯笼草——还有,高山上纯净的雪水。”
站在屋内实验台上的佩特终于把素材添加完毕,窗户外边,这时总会聚集几位村里的女孩,趴在窗边欣赏着佩特制作魔法药剂时的专注容颜。
俊朗的面容和那一双碧蓝的眼睛,茂盛的黑色长发却不杂乱。不管做什么事,都总会带有一丝令人愉悦的淡淡笑容。这么一位30岁的法师,谁能不爱?
佩特把这么一瓶“混合物”放置在台架上,而后两眼紧闭,感受着魔力的流通,双手滞留在距离瓶口10厘米处,如同泉眼中喷薄而出的清泉,淡蓝色的魔力汇聚至瓶内。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瓶子碎了。
“哈,哈。”不合时宜的轻微笑声又这么不合时宜的传入了佩特耳中。转头看向窗外,只能见到向远处跑去的几位女孩的身影。
“又失败了,魔法药剂的制作果真比单纯施法要难上很多。”
“咚咚咚——”随着敲门声响起的,还有佩特布置的一个检测法阵的零零声响。
佩特不明白这时候会有什么人找上自己,是村里那位大爷头疼毛病又犯了,让自己帮他找些药剂?还是哪位大妈的油灯又坏了,让自己去修复?亦或者就是哪位爱捉弄人小孩的把戏?
“是谁——法提恩!你怎么有空到这里,自从去年见了一次后我们就不再碰面了,我还以为你犯了什么事被砍头了呢。”佩特惊愕的说着。
法提恩没有回应佩特的热情,只是静静地坐到了客厅桌前的椅子上。桌上堆积了很多说不上名的药材,但摆放的尤为整齐。
“怎么不说话了?哦,我知道了,怎么久不见疏远了。看来我还得让你回忆下我们的当年的光辉经历。”
佩特清了清喉咙。
“十年前你32,我22,咋们两强强联合,上捣匪窝贼巢,下破遗迹神庙。左打魔狼异熊,右灭——”佩特发现法提恩浑然没有笑的意思,觉察出一丝不对。
“真出事了?你被逐出去了,国王抛弃你,公主不要你了?”
“佩特,我——我把贝莉莎杀了。”
“什么?那你来我这干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去哪,我不知道我这些时间到底在做什么?当一个被追击的背叛者?逃跑,还是逃跑。”
法提恩看向了佩特,希望能从这位比他年轻的朋友得到一些什么启迪人心的话语。
“这绝对不是你干的事,你不会背叛国王的。”
“不——是我——”
佩特抢先一步打断了法提恩的话语。
“难道连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忠诚?你自己不清楚你的心是什么颜色的?”
“咚咚咚——”佩特又听见了这令人烦躁的敲门声与法阵启动声音,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法提恩陷入长久的沉思,独自前去看看是谁打扰他。
来人只是位村里的孩童,但带来的消息可算是劲爆。
“佩特哥哥,村里面来了两位大人物!他们穿着感觉好厉害的铠甲,拿着的长剑就像你曾经讲过的故事中的一样,他们好像来你这来了,佩——”。
佩特关上了门。他的视野中已经看到了这两位身影。蓝色十字加上金黄色皇冠的徽章格外显目。
返回客厅,看着依旧如同枯死的木头一样直勾勾的坐着的这位老朋友,佩特生出无名的怒火。要是自己力气足够大,真想一脚把这木头踢出去,告诉他不要回来。
“现在好了,国王的追兵到了。法提恩你还不快点逃!从后门逃!法师的身份还能拖延几下,再不这样你就真要上绞刑架了!还不快去!”佩特吼道。
“我想明白了。”
“想明白就赶快走啊!”
“不!佩特,你说的很对,我相信自己的忠诚,我仍记得那天在国王面前立下的誓言‘我会永远追随于大人您,直到献出自己的生命。’所以我不能逃!”
法提恩不再理会佩特的阻拦,径直拿好了自己的长剑,走向门外。出门的一瞬间,两把用精铁制成的骑士长剑抵在了法提恩的脖子上。
法提恩首先颤抖了几下,又恢复到了往常坚挺的样子。他没有看见在头盔下,两位骑士的面容,如果可以,真想看看是否有他认识的。
“你背叛了国王,法提恩。还想反抗吗?”
“我以骑士的荣誉保证,不会。”法提恩说完,把长剑扔在了地上。
直到午时,村里的人才停止了躁动。一个上午发生了好多让他们不曾遇见的新鲜事。其一是一位叛国的骑士被抓住,面临死刑的待遇。其二就是佩特法师反常的呆在了屋内,已有一个钟头了。
村子口,被强行卸下身上盔甲,扣上沉重,坚实的锁链的法提恩,在许多只好奇,愤怒的目光下,被带走向通往白石城的道路。
“不,不对!我的人型生物的检测法阵怎么没有激活!”佩特终于捣鼓出了结果,他的法阵仍旧是完好的,可刚刚却一点响应都没有。
佩特立马联想起法提恩那番荒唐至极的话语,冒出了个疯狂的想法。
他从实验台下拿走了几瓶粉末,又立刻从自己房间里,抽出了堆积厚厚一层灰尘的法杖,和记满厚厚一本法术的咒语书。马不停蹄的跑向屋外。
“铁匠,马借我用一下,一定还你!”
佩特跃上马,双腿夹紧,赶紧对着魔法书咏唱起来。
“光之祝福。”
佩特及其身下的马匹的轮廓,随着咏唱的结束,冒出了一层淡黄色的光泽。这层光泽又不断分裂出细小的光球。马奔跑的速度越加越快,似乎就差一步,就能赶超那些国王手下最为优质的,来自大陆另一侧的灰种马。
距离佩特前方好一段路程,法提恩又被这两位骑士带到了道路一侧的山坡之上。
拖着沉重的锁链,艰难的拖着疲惫的身躯坐在了草地之上。道路上没有人的踪迹,鲜有的宁静让法提恩身心暂时放松下来,但随即就注意到押着他的两位骑士并没有坐下休息的欲望。
“怎么——”
法提恩闭上了嘴。一位骑士抽出了长剑,另一位骑士早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后,把他死死地扣在了地上。草扎在脸上竟显得尤为刺疼。
“为什么?你们没有权力处以私刑——除非,除非这是国王的命令。”法提恩刚想破口大喊又逐渐声音减小了下去。
随着太阳刚刚好好移到了他们所处的正上方,那一把国王亲赐的,独属于王都骑士的长剑,在空中挥舞出一道残影,以及空气的呼啸。反射的白光刺向法提恩眼睛,大地似乎随之哀叹,悲鸣声钻进了法提恩的心中。
法提恩闭上了眼睛,长剑挥下。
“耀光术!”
两位骑士之间突兀的凝聚出了一颗让人心悸的光球,不知道哪里的吟唱正不断催动它的膨胀,直到就要吞噬在场所有人时,光球在一瞬间爆裂开来。
这些光似乎穿过了厚重的盔甲,两位骑士痛苦的嚎叫声响彻天空。长剑脱手掉落到了法提恩身边。死亡越过了法提恩这侧,徘徊于在场的两位骑士之上。
“光锥术!”
一位身穿长长法师袍的男子,来到了法提恩身边。他手中法杖上的魔导石在这一刻剧烈抖动,一道炽热的光线射向了禁锢着法提恩的锁链。几秒钟,锁链被硬生生的融化了。
“佩特——你不该这样的。现在你袭击了国王的骑士,你——”
“闭嘴!拿起你的剑,现在过来帮我!至少你也不想让我就这样死在这里!”
佩特捡起了属于法提恩的长剑,扔到了法提恩的面前。
短暂丧失活动能力的骑士们爬了起来,执起剑直接向佩特发起了冲锋。剑刃直冲佩特脸面,应激反应下法杖与长剑相碰。用古老木材制作而成的法杖竟然抵挡不住这把长剑的威力,从中间位置断裂开来。
佩特还是低估了王都骑士的装备之精良,现在让自己陷入到了极度的危险之中。
下一次攻势不会等待佩特的停顿,再次袭来。就在触及胸腔的一刹那,一旁的另一把长剑出现在空中,抵挡住了这一致命刺击。
法提恩还是拿起了自己的长剑,站到了佩特面前,一粗布衣服,一把长剑,与两位全副武装的王都骑士难舍难分。刀光连续不断的出现,金属相撞的声响就不曾断过。
“光之祝福!”佩特使出了最后剩余的魔力,传递到了法提恩身上。一种别样的精力让法提恩浑身沸腾开来,这种感觉似乎回到了年轻时,一人之力鏖战整个匪窝的场景。
法提恩挥舞长剑的力气盖过了眼前的骑士,随着哐当的响声,眼前的一位骑士支撑不住如此耗费体力的战斗,脱力动作停滞。法提恩的长剑刺穿了盔甲,刺穿了骑士的胸腔。
一滴又一滴的鲜血从伤口流出,一位王都骑士就这样死去。法提恩抽回长剑,再度劈向最后一位骑士。在光之祝福下,速度,力量都完全碾压,没有任何悬念。
5分钟后,战斗结束了。
脱离了祝福后的法提恩迅速失去了之前的气势,单膝跪倒在地,用长剑支撑着身体的平衡。贪婪地呼吸着混有血腥味的空气。长剑与盔甲上的血液不断流淌到草地上,把草地污染成了血红之色。
“一错再错,我为什么会那么渴望活下去,我为什么是这个样子!”法提恩十分痛苦的看着眼前的两具尸体。
这次轮到佩特不再回答法提恩的话语,把这两具尸体的头盔卸下,露出了令法提恩陌生的面容。
“佩特,你还要干什么?你要对这两位死于我们手下的新晋骑士做什么——”
“给我好好看看这到底是什么玩意!”佩特把粉末均匀的撒在了他们的脸上。
刚刚还是正常人类肤色的脸转眼间竟然变成了如同怪物般的灰黑色。佩特把合上的眼皮有搬开,露出了就像是不死嗜血生物一般的红色瞳孔。
“这——”法提恩不知道是该震惊还是该惊恐。
“你知道这玩意是什么吗?”
“我,我不知道。”法提恩一字一句的吐出。
“可是我,曾经研究过。只有在古籍上才能看到的怪物,噬人怪。法提恩,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佩特露出了一副沉重的表情,他的笑容在此时早已经不见,他看向了法提恩,看向了地上的两具“怪物”,又看向了白石城的方向。
“传说中这种怪物会篡夺人的意志,代替他们。但这并不准确,这些怪物分为长老及族员。长老具有这种同化成族员的能力。一位长老最多能够控制至少二十位的族员。”
“所以——”法提恩似乎有点不敢置信。
“他们是王都骑士,所以我有一种最为悲观的推测,王宫可能已经不再是我们认识的王宫了——还有,你看这个。”佩特递给了法提恩一张村口的告示。
“王都骑士法提恩,背叛王国。受叛军指引,刺伤公主贝莉莎后逃亡,特此通缉。——国王伊安·拉里。”
“这是——这是什么时候的。”法提恩已经快要颤抖的说不成任何话语了。
“就在你被带走前,这里面的其中一位“骑士”把这个张贴在了村子的告示栏上。这完全是个圈套,是怪物的阴谋!”
——
佩特恢复了些魔力后,把这里的惨剧完全烧成了灰。现在来看,就只剩下了一片烧秃了的草皮。以及火后的灰烬。这条路上又开始了它的繁忙工作。
往来的商贩经过这发现不了任何异常,只能看见两位奇怪的人站在路边,几匹似乎十分优质的马匹自由的歇息在一旁。这只是两位普通憩息的旅客,至少在外人眼里是这样。
法提恩没有穿上那件骑士盔甲,这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他牵起了一匹已经歇息好的马,看向了佩特。
“老朋友,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白石城就已经是陷入了漆黑的深渊。贝莉莎她——她就应该被那些该死的怪物附身了,国王他有危险。”
“需要我的帮助吗?”佩特从法袍中把剩余的粉末交给了法提恩。
“这是我以前根据古籍中记载制作成的显形粉尘,当着国王面使那些怪物显现吧,这样也能洗清的罪状了。”
“这只能叫,赎罪吧。没有坚守我立下的誓言,哎。佩特,出发吧。‘身负鲜血的骑士重返白石城,迎接着他的是庆祝,还是命运的终止?’”法提恩不由的想起了这句诗歌。
道路之上,两位骑马奔跑之人一刻不息,日光跟随着他们的脚步,朝着远处阴云密布的白石城,发起新一轮冲锋号角。
目标,白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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